第150章 想让笑着
而且他上网查了下资料,投药失败了话就定给开刀…就算幸而康复,因为他有先天心脏病,可能会因此造成心脏衰竭,结果还是给开刀。反正横竖都是开刀。
他也懒得想太多了。回到家后,就看见小家伙鬼鬼祟祟地溜回房间讲电话,他贴在门边听了半天也探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计画什么…若暮靠坐在门上,长腿伸直,低的头,俊美的脸庞漾满无奈的苦涩。也好。
就让她继续替自己担心吧,他就是如此自私,要她一颗心都悬在自己身上,看她焦急的棕眸底只倒映着他的脸。礼若暮自厌地笑了,他竟然像个耍赖的小孩,什么都不管,只想着要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注视。
他这人真的是病得无药可救了…有时候他会想,会不会是因为从没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他根本无法区分出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
他对茜的模糊眷赖,和对若晓的失控爱憎…被唾弃也好,永世得不到救赎也罢,她是他的,谁都不许夺走。谁都不许让她伤心失落…只有,只有他能够占有这一切。
亚当和陈渊晚上六点左右才回到家,全家难得和乐融融的吃了顿饭。陈渊的宝宝四个月了。一切安好,他们从义大利餐馆带回的食物相当清
,连之前害喜得很严重的养母,也吃了不少。
若晓原本要把若暮去医院的事告诉养父母,但亚当开了瓶红酒,似乎是乐团赞助问题谈得异常顺利,少见的话说个不停。
“这都是多亏了若暮啊。”陈渊拿餐巾擦着嘴角。晚餐后是以前在英国常吃的大黄派,若晓拿叉子戳了下酥脆的派皮,之前在伦敦时,陈渊在自家院子种了大黄,下午茶时喜爱把糖煮大黄搭配现成派皮,制成酸酸甜甜的美味甜派。
“要不是若暮答应替爹地的乐团去亚洲重点巡演,那些赞助的银行公司才不会那么好说话呢。”“没错,我们敬若暮一杯…”发现话题忽然拉到若暮身上,若晓连忙抬头,正要把今天去医院的事情说出来,就见对桌的他,蹙眉朝她轻轻地摇头。
他不让她说出来,为什么呢?若晓很困惑,但这时电话忽然响了。亚当走去接电话,似乎是外国朋友,他大声地以法文问候着。
陈渊没多久也跟着走出饭厅,夫
俩坐在沙发上,和久未联络的朋友开心地谈笑起来,留下他们两个,像餐桌上的摆饰。“若暮,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还不确定的事,你要这样掀起大
动吗?你看他们…”
若暮用下颚点了点,示意客厅的养父母“他们需要的不是这个。”“但再怎么说,他们…还是你的父母啊。”她拗执地坚持着。
“我知道,若晓…”他叹息“但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一句话驳得她无话可说。陈渊现在根本是风声鹤唳,随便一个风吹草动就可能受到刺
,做出些迥异寻常的行为。若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把玩着叉子,妥协了:“好吧,若暮,那你要准时吃药哦…还有…要开心。”
“开心?”他噗嗤一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了。”隔天早上,若暮和她一如平常的换好制服,走路去上学。最近陈渊都没准备早餐,还抱怨厨房的油烟味让她觉得恶心,因此家里最近都没开火了。
兄妹俩去学生餐厅点了三明治,托着餐盘随便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面对面坐着。开始吃早餐。若晓仔细把吐司上的竹签拔掉,两手拿起慢慢地看了下,然后咬了一口。若暮悠闲地喝了口饮料。
他点
桃姜汁,她则是热红茶。“你最近班上还好吧?”“嗯,当然,什么事都没有。”“是吗。”他瞥了她眼,却没多说什么。若晓用力地微笑着:“对啊…所以你别担心我,相信我吧,若暮。”她不想让他担心。这对双胞胎总是以两者截然反差的方式对立着,他害怕时,她坚强,反之亦然,是那样互相支撑着的。昨天晚上,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让若暮打起精神来。
后来忽然想到,若暮还没真正听过她弹过竖琴…她忽然灵机一动,对了。把竖琴搬回家里吧,在琴房里或房间摆着,然后弹琴给若暮听。没有别人,只有他跟她两个人,正好可以练习期末考,一举两得。最近在学校,若晓几乎都躲在琴房里练习乐器,要不就去图书馆念书,音乐史这类的外堂课。
她总是坐在最后一排,低头做自己的事、作笔记、画重点,她没有可以交谈的人,顶多偶尔和伊承娜娜吃中饭。上学放学则和若暮一起,简直像又回到刚转学来的情景了。能这样静静做自己的事,不受其他人打扰,就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准备一样。
陈渊曾经说过,他们在亚洲停留大约一年,虽然之后的变数并不一定,但若晓确实很认真的在打探关于国外留学的事情,准备等陈渊生下小宝宝…或更早,就和若暮一起离开。第一节课预备钟响时,若晓才从置物柜里取出待会上课要用的书籍。关上柜子,顺手把
在里头的几封信取了出来。
全是匿名信…她不会傻到以为那是情书,上个礼拜总收到这些东西,警告、威胁,像恐吓信一样写得满满几张纸,每次她都不敢看完,也不可能带回家,都急急忙忙地撕掉,就怕被若暮看到。
果然只能逃走了。放学前,周末几天没见的尹伊承,带着两个人过来替她搬运竖琴。把竖琴小心翼翼地放进收纳套中,然后一人一边,搭电梯搬到楼下。
“尹伊承,谢谢你啊。”看着电梯阖上的门,若晓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少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蹭了下鼻头:“哪儿的话,我帮你还差这一次吗?我的小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有那么了不起吗…”她噗嗤笑了。苍白的脸颊上出现淡淡红晕。“当然,不过你哥他…身体还好吧?”礼若暮今天上课上到一半就去保健室休息了。几乎整天没见人影。
“还在等检查结果,详细情况我也听不太懂…对了。尹伊承,”若晓没头没尾地打断他“你祷告吗?”“呃,祷告?”***“我小时候和若暮住在育幼院,每天吃饭前、睡觉前,修女总会要我们祷告。跪着。
眼睛闭起来,然后在心里跟上帝说悄悄话。”“…这样啊。”尹伊承不知道该说什么,姑且说了这一句,这样宗教味浓厚的行为,他从来没试过,也不太能想像像若晓若暮,在那种环境长大的模样。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要跟上帝说什么…所以祈祷时总是不专心。然后被修女骂。我说我又不认识耶和华,为什么要把心里头的悄悄话告诉他,结果修女笑了,她说上帝不会偷听我的秘密,其实祷告,是把心里的话说给自己听,反省、感谢…把一切心情重新检视一遍。”
若晓手习惯地触着脖子,微微笑地“我不懂,现在也还是不懂,但如果…如果祈祷真的有用的话,光凭一个如果,我就愿意祷告。”
她看了眼伊承“我希望他快乐、幸福,我祈祷那些悲伤能远离他而去,永远,尹伊承,我想让他笑着,而不是逞强的
下眼泪。”是啊,她会祈祷,祈祷她跟他,不要再因为什么缘故而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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