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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挣扎了几下
 她抬头看了看重耳,他没有开口,但显然也不愿意她继续留在这里,她黯然垂眸,只得哑声道:“若是大王醒了。着人来报一声。”文姜频频回顾,终是推门出了未央宫。

 月影如勾,文姜心里记挂着小白也不愿离去,只好坐在湖岸边一石凳上独自伤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文姜听见身后有声音,回首看去,只见桑榆单手拄刀,蹲在她身边,递上了厚重的披风。

 她裹紧了披风尤觉天寒,忽闻水榭门开,浮桥又是一阵摇晃,易牙匆匆跑来:“夫人,大王醒了…请您进去。”

 文姜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刚要推门,重耳也从里面退出来,低声道:“我就侯在门外,你不要呆得太久。”外间的药灶已经熄火,屋子里暖和,文姜立于屏风后解下披风,艰涩唤他:“三哥…”绮幕重重,苏如泣。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小白的声音异常低哑,然后叹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你知道。”文姜的眼泪又了出来,跪坐下来握住他的手:“三哥,你莫怪别人,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才着重耳说了实情。你我之间,本就不该有隔阂,不是吗?”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看着她淡淡一笑。“管仲来过?”他瞥见她手里的奏疏。文姜知他不可再劳神忧心,便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小白闭了闭眼“事到如今,你我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他们必然叮嘱你,不要让我操劳,现在我也知道了,难道还要我费心思去猜吗?”他合上双目,疲累地叹了口气:“必然是山戎吧。”

 她眼泪夺眶而出“别猜了!是山戎下了檄文,打算发兵燕国…”“我想也是。”他斜欹角枕,闭着眼睛,长发披散,意态疏慵。

 文姜克制哭腔:“你无须担心,朝中已有大将请战助燕…”“我大齐将士不适合在严寒的天气战,况且山戎与北戎联手攻燕…”“那燕国使臣…”“小妹,你去传寡人旨意。时机不到,先不发兵。”

 文姜顺从点头“你放心吧,管丞相讨了你的旨意,必然能平息此事。”他微微点头,无力地合起眼睛,她扶他重新躺下,好被角,抵着他的额头轻道:“三哥,我明还来陪你,好吗?”他没有答她,只是轻轻弯起嘴角。

 ***冬去来的日子,万象更新,宫里绚烂的色彩逗得瑾儿咯咯直笑。小白也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二人,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小妹,冬天已经过去了。”他翻看着手里的几封疏奏,有些不耐烦。“三哥”文姜朝小桃挥了挥手,示意她将瑾儿带下去“与山戎一战是免不了的,对吗?”

 “燕国独自抵抗这么久,已经岌岌可危了。”“可是”文姜咬了咬嘴“你的身子才刚好啊…又要披挂出征,我怕…”

 “怕什么?”小白捏住她的下巴,浅尝着她的红。“我怕此战路途遥远,三哥的身体支撑不住,何况,重耳和那些医者都让你不要忧心,才能将养好身体,可你…”“我知道。”他揽住她的肩,将她慢慢搂入怀里“如果这场战我不去,恐怕后与山戎战的就变成我们了。燕齐两国接壤,山戎与北戎连成一片,已有倾覆我中原之势。北杏会盟后,诸国以齐为尊,所以,我不得不去。”

 文姜不再说什么,只将头微微靠在他的怀里,蜷缩着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双眼微微闭上,像是在思量什么,又像是与他依依不舍的作着分别。

 ==============齐国内政全部由管仲全权处理。管仲每天会到钩弋宫坐一会,和文姜说说前朝的事情,个别事情斟酌不下,他还会与文姜争执一番。

 管仲笑称文姜不该生为女子,若为男子,他愿助她称霸诸国,但是丞相频频出现在内宫,很快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起初,文姜并不知晓,直到一,小桃训斥几个侍女被她瞧见。

 她才从她们嘴里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文姜自然知道这流言蜚语来自哪里,有人不愿她一妇人干涉朝政,并且管仲一人独大,早有些人记恨在心里。自那以后,文姜称病。

 除了医者,任何人不见。================华灯碍月。钩弋宫,小桃与桑榆在外间收拾行李,文姜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遍,找出几对金锭银锭,悄悄藏在妆匣里。抱着出内室时,瞧见他们夫二人还在往箱子里填衣服首饰。

 “这些都不要,我们是去燕北,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多带几件氅子便是,找些耐脏御寒的来即可。”轻车从简从小道边门出了钩弋宫,一路畅通无阻,想来各处都管仲都已作了吩咐。

 蓦然回首,不见宫台错落,只有渭水临淄,淡烟骊山。===========车子行了大半夜,未到破晓就停了下来。文姜睡不着。

 怀里的瑾儿倒是安心的很,她放下瑾儿,掀开帘子一看,只见桑榆与几名贴身侍卫下了马,远远地,她看见重耳也带着几个人朝这边走来。

 桑榆大约是想为他们路上多做一重保障,文姜下车,重耳带着身后的几个人急忙上前。“这位是先轸,这是介子推。”文姜大吃一惊“介公子?”

 “公主别来无恙。”介子推眯起眼睛打量着她。“原来介公子与你是旧识?”文姜点点头,又与先轸回了礼。“先轸与介公子与我们一同行至饶山。”重耳又补充了一句。“有劳先轸公子与介公子了。”

 ***十几个人一路上相安无事,直到进了燕国境内,天气变的严寒起来,先轸与介子推一行人先回了晋国,只剩文姜等人。燕国一路上的都是饥民,城社荒落,满目荆榛。

 民四散,哀鸿遍地,文姜不忍卒睹,一路之上都缩帘后,不闻不问。进入燕国时他们与先轸等人换了马车,只一再简单不过的马车,还有几匹马跟着。饶是如此,也与战中的燕国格格不入。颠颠晃晃的又行了几

 直到车队停滞多时,文姜放下怀里的瑾儿,才探身寻找重耳与桑榆,只见关山起伏,连绵叠嶂。文姜问道:“我们路经何处,为何止步不前?”

 桑榆道:“此处名曰唐山,已是燕国边境,翻过此山,便接近战场了。山道阻长,前方车轮深陷,恐要耽搁半

 夫人,车里憋闷,要不要出来走走?”文姜颔首,由小桃搀扶而出。仰之高山,目不可及,她忍不住低声唱起来:“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南山有桑,北山有杨。

 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她问小桃:“还记得这首曲子吗?”小桃点点头,这曲子小白曾在及笄宴上为她唱,眼前的唐山巍峨,她心里不有些感慨。远处有一只狐狸不知是不是闻到了他们的人气,想过来取暖,远远的看着他们,也不靠近。

 文姜正踌躇着要不要扔一块过去,就听见空中一支冷箭飞来,直中它的后心。狐狸应声倒地,挣扎了几下,终于死在血泊之中。众人大惊,立刻手执兵械的站了起来。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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