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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半夏梦里
 “那晚我玩到很晚才回来。在路上我还以沉香的性格找了好几个借口,但回去后发现没人在意,于是我回房找沉香,但她不在我房里,于是我又去她房里,推门进去时她已经躺在上,我以为她睡了。于是回了房间。”

 “半夜里,沉香突然来我房里抱着我哭,我问她怎么了,她什么都不说,我当时瞌睡得很,没什么耐心,问了几句她不说我就没理,自己睡了。

 后来沉香把我摇醒,问我‘我们到底是不是爸妈亲生的?’,她告诉我,爸爸把她了。我吓醒了。

 很震惊也很害怕,沉香说妈妈把门锁上了,她哭得很厉害,我子急,跳下就要去找爸妈。

 但她不让,拉着我说刚才是胡说的,我当时脑子很,觉得应该不可能吧,顾国峰非常疼爱沉香,真的是父亲疼爱女儿的那种。

 而且家里那么亲戚,沉香喊一声大家都能听到,所以我越想越觉得不可能。”顾半夏的手在颤抖,端起那杯茶没拿稳,纸杯掉下来,茶水了一桌,她连忙拿手去擦。傅九出声:“没关系,我来处理。”顾半夏有些无措,手僵在空中。

 女警很快将桌子擦干净,并给她两张纸,顾半夏这才回过神。“所以她最开始说顾国峰确实对她有不轨行为,但看到你要去找他们问,又说自己是胡说的,是吗?”

 顾半夏点头“我和沉香虽然是双胞胎,但性格和顾家对我们的态度截然不同,她很得顾家长辈疼爱,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以前我被寄养在乡下。

 她寒暑假来看我时,顾家每次都要安排两个保姆跟过来照顾她,在学校也是,她非常单纯,想法纯真简单,很容易相信人,那晚我听到她那句话脑子太了。根本没法思考真假。”

 “后来呢?”顾半夏擦擦眼泪,继续说:“第二天有课,我一晚上没睡,本想避开顾家人,在学校再问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我妈和老太太他们去山上烧香,把沉香也带去了,等我放学回来后,沉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所以我越是觉得她应该是真的在开玩笑,我当时应该多问问的,可我没有,当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大家还没醒,沉香就从四楼上跳下去了…”

 她忍着回忆的悲痛,还原当时的画面,只是越回忆,就越后悔,恨自己太大意,没有坚持相信那一切是真的。

 “顾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许是见她太过悲伤,傅九将纸巾推过来,缓声开口:“如果事情是真的,以你妹妹的性格,即便是活着。这辈子也摆不了这个阴影。死亡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很可怕很绝望。

 但对于一个经历了深切背叛和痛苦的人来说,是一场新的开始。”顾半夏眼泪朦胧,抬头看他,缓了十多秒,问:“你能这么轻松的说这些,你经历过什么痛苦吗?”傅九忽然笑,没说话,起身离开了。

 女警刚开始对顾半夏态度不是很好,这会儿听到这里,便同情地安慰她。顾半夏从警局出来时,已是黄昏。今天的天空特别好看,蓝色夹着着橘黄和粉红,像碎了的调盘,太美了。

 顾半夏站在警局门口看了会儿,听到车鸣,她放眼望,见几步之遥的地方有辆车,车窗摇下,是容政的脸。

 顾半夏心底涌出依赖和安心,像是在雨夜里长久赶路,一身狼狈后终于回家的感觉,她上车,一言不发,容政也什么都没问,两人几乎同时伸出手臂,拥住了对方。

 “我一直在等你来。”顾半夏在他怀里说。“我一直在外面等你。”容政回应她,良久,顾半夏突然透过车窗。

 看到傅九牵着一个女人走出来,女人另一只手里提着保温盒,两人站在警局门口说话,顾半夏没看到女人正脸,但侧面很漂亮,头发没染没烫,看起来有种温柔的美感。

 她瞧见傅九将手放在女人的肚子上,这才注意到女人怀孕了。约莫着有四五个月的样子,两人没说几句,傅九低头亲了她一口,女人笑盈盈的,提着保温盒走了。从前顾半夏不懂也不相信爱情,觉得男男女女就那样,她想过一辈子不结婚,也从未想过要找个男人疼爱。

 后来遇到容政,心里有了期许,以前的嗤之以鼻变成了现在的欢喜。像这样的温馨,顾半夏第一次产生向往。

 女人走出一段距离,傅九还站在门口望着她,顾半夏推推容政,说:“你同学出来了。你要去打个招呼吗?”容政微怔,松开她“我同学?”

 “喏。”容政扭头去看,有些错愕“谁告诉你他是我同学了?”顾半夏比他还错愕“怎么他不是你同学吗?你们是高中同学,他大学去了警校,你大学跳级提前毕业,然后出国留学了。不对吗?”

 “我的信息没错,他我也略有耳闻,是现任最年轻的警察局局长,但我跟他没有任何集。”“什么?”顾半夏下巴掉了。嘴巴抖了半天,骂出一句“这个狡猾的人!”

 ***顾半夏做噩梦了。梦里沉香还活着,她们在乡下的小池塘里钓鱼,钓着钓着。沉香突然把鱼竿扔进了河里,对她说:“半夏,我被爸爸强了。我不想活了。”顾半夏眼看着她跳进河里,然后立在河中央说:“半夏半夏,你快跑,不然爸爸也要强你的!”

 顾半夏哭得撕心裂肺,沉香却开心地笑,还站在河里朝她挥手“我讨厌顾家,我恨他们,我走了。我要去我喜爱的地方了。半夏,对不起,我的半夏。”

 梦里,无论她怎么往前爬,就是够不到河里的沉香,后来沉香像条鱼儿似的,一头扎进河里。

 就再也没有起来过。顾半夏不停哭,哭得眼里都出了血,她醒来时脸上有意,顾半夏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她爬起来开灯,手心是漉漉的透明。不是血啊。颤颤巍巍地下,顾半夏去洗了把脸,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摸了袋瓜子坐在边嗑。容政就这样被一声声清脆的嗑瓜子声吵醒。

 他眯着眼时瞧见昏暗的光,缓了两秒才睁开眼,结果吓一跳。顾半夏披头散发地坐在他旁边嗑瓜子,像个从天花板掉下来的女鬼。“你疯了?”容政坐起来,顾半夏告诉他:“我做噩梦了。”

 容政一点都不想听“所以就要半夜起来吃瓜子?”“我睡不着。心里不舒服,我不高兴的时候就想嗑瓜子。”

 “那有必要坐在我边上吗?”顾半夏:“我怕你不见了嘛,看着你安心。”这句话融化了容政的心脏。

 他伸手将顾半夏搂进怀里,柔声说:“我不会不见的,你以后每天醒来都可以看到我。”顾半夏“嗯”一声,甩了瓜子抱住他。两人靠在上,容政问:“做了什么噩梦?”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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