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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只唯独李坎
 都是血啊!哎呦真是煞人,这他娘的是咋回事儿呦…”话里话外,严重到不行。李德富恨恨地瞪着上两个小人,抬脚又踹了一下,瞥了眼用钉子钉牢的窗户,转身从衣箱里摸出条油亮的铁链。

 “给我等着!”木门被关上,铁链绕了三圈,重重落了锁。三婶和李德富的声音渐渐远去,李叶子躺在上,满脸泪痕,她的身上还着李,从刚才起就只能发出叮咛,她试着叫他,也只得了极轻的回应。有回应就好,有回应说明还活着。

 李的伤势比她想的轻,李德富到底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他,指望着他传宗接代,舍不得下死手,只是他翻身从李叶子身上下来时,肿起的眼角和额头的鲜血这样触目惊心。太阳落下去。

 整座屋子被密封地严严实实,昏黄的光照进来,徒添了几许憋闷。李捂着血的额头,不敢去看她,从身上扯下外衫,默默抖开,那外衫上也都是血,被他笨拙地套在李叶子赤的身上,遮住了大半风光。

 只余了一双细白的腿儿,被打得布满淤青,腿心处密实的吻痕,沁着一层薄薄的汗。只看一眼,李就别过头去不敢再看。李叶子声音被火烧作炭,嘶哑道:“你没事吧?”李沉默着摇摇头。

 李叶子哭着说:“可你在血,好多血…李,你了好多血…”李还是沉默,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嘴哆嗦着。怎么也不敢看李叶子一眼,他的眼睛这么黑,这么炽热,离她远远的,可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软房、,细长的‮腿双‬,扭动的肢…粘腻的血过眼角,也没办法熄灭心底的火。李叶子的眼泪跟擦不完一样,但见他不肯搭理,只好自己抱着衣服坐在脚。

 这是李德富和魏金霞的屋子,屋里的东西他们不敢动,只好静坐着,等待着,等待命运的审判,等待未知的惩罚。夕阳也渐渐没了。

 血凝固在额头上,成了暗红,仿若屋子里唯一的。李叶子缩着身子,呆呆望着李,她小声叫他:“李…”他终于应了。喉咙滚动,问:“怎么了?”

 “你还疼吗?”李慢慢抬头,又摇头:“不疼。”骗人的,伤成这样,怎么能不疼,她拍拍身边的褥子,说:“你上来吧,挨着我坐。”

 李安静了几秒,缓缓起身,小心地上了,不敢让血迹沾到褥,把自己蜷成小小一个,脑袋埋在手臂里。

 他的身上血腥味很浓,不知道李德富回来会怎么收拾他们,也许会杀了他们吧…不,毕竟花了钱,估计会把他们打得半死不活。

 然后呢?想到刚才经历的噩梦,李叶子不敢再想了。脑袋依旧眩晕,她朦朦胧胧地想着。有些迷糊地闭上眼睛,心头一片凉意。***李叶子靠在脚,蒙地闭眼,直到屋子里再没一丝光亮。

 她怕得很,受了惊,即便闭了眼脑子还是一片清明。所以,当李小心地吻上她的脸颊,她几乎立刻醒来,没有任何犹豫,如同惊弓之鸟,思路跟不上动作,抬手一个耳光甩了上去。“啪”的一声,李被她打得偏过头去,他侧对她的半张脸,还凝着暗红的鲜血。

 那是为她的血。李叶子被吓得往后退,用衣服环着自己不敢动,过了好久才找回声音:“你、你想干嘛?”李捂着脸,指里头都还是血迹。

 他神智不太清醒,有些委屈,也有些惶惑,他抬头,小声地问:“姐,你真的能…”做我老婆吗?可这句话,对着半身体的李叶子,他说不出口。李恨得握拳,拳头落在自己脑袋,他恨自己鬼使神差,恨自己鬼心窍。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再装不了沉默,哭着说:“对不起,姐!我错了…姐,是我不好,你别这样…对不起,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一声一声,如泣如诉。“你打我吧,你杀了我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是我错…姐,我错了…”“姐…你别不说话,我求你了…”“姐,姐…”***

 后来呢?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就像当初李把野狗赶得远远的,抑或是他为她披上带血的衣衫,这些往事一幕幕。

 最后全都成了回不去的影。李叶子摇身一变,变回了受尽宠爱的陈酒,而李也和那些往事,一同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无影无踪。茫茫人海,遍寻不见。

 十多年前的拐卖案震惊全国,由大山里的村落,丝剥茧牵扯出了一个特大的地下拐卖集团。

 这些人线路很广,上到妇女少年,下到婴幼儿,健康的拿去卖,不健康的“采生折割”榨干所有价值。警察按照提供的证据去找,据说只找回了三成。这已经算很好的数据。

 那一年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新闻里来回不停播放,提供线索的支教老师被政府授予“道德模范”表彰,被写进了当年的高考作文素材大全。

 唯独陈酒,收集了当时所有的报纸,看了所有的报道,依然找不到那个面黄肌瘦的少年,他就这么消失了。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再出现时,满身矜贵,温和有礼,对她微笑着。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那件五位数的来年夏新款外套还挂在椅背,上面沾了些他的味道,和当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他依然爱护着她,可他也恨透了她。

 ***陈酒接到魏知遇的电话是第二天。手机铃响,屏幕显示来电人“魏老师”她抿了抿,把电话挂了。调成振动。

 没一会儿,魏知遇的消息发送过来。第一句是【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来接你。】第二句是【我离婚了。】陈酒捏着鼻梁。

 在上翻个身,回复:【恭喜你离苦海。】【谢谢。】然后又是重复的话题,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陈酒想了下,陈汀前几天也打电话来问她,让她有空可以多回家。

 毕竟家就住在四方城,来回也就一个小时。陈小豆很黏她,她也想念他,而且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陈汀和嫂子乔禾了,她打定了主意,但在回复前给陈汀打了个电话,他答应得很爽快,约好星期五下午来接她。

 陈酒挂了电话才回给魏知遇,告诉他陈汀已经约好来接,让他不用麻烦,魏知遇听起来很是遗憾,连连感慨,热切之心溢出屏幕。陈酒脸,坐起身,回道:【魏老师最近忙,不好意思打扰你。】魏知遇回复很快:【还行,接你回家的时间总是有的。】陈酒扭了扭脖子,把手机关静音,到枕头下,她抬起头,望着挂上遮光帘的天花板,开始发呆。

 这帘子是开学前乔禾送给她的,她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住,乔禾觉得这样能给她安全感。四四方方的遮光帘挡成一个长方体,陈酒躺在中间,竟然觉得这像极了棺材。

 可就算是棺材,也能给她安全感,她怕人,尤其是陌生人,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怕,即便是陈汀和乔禾,也没法让她付完全的信任。如果说世上还有能让她相信的人,只唯独李,或者陈群。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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