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可以笃定
江彦舟难得没在意,还和她开玩笑:“说真的,你别光看小说啊…凭你的姿
,给我找个霸总后爹不是分分钟的事?”唐曼玲白他一眼“我就当你在夸我。”江彦舟抿
笑,过了会问她:“真没事?”
“没事。”唐曼玲自然知道儿子是担心她,他从小就这样,像个小大人。以前丈夫工作忙,三天两头见不着人。
她这个当妈的又不靠谱,结果就是江彦舟从小就被
得自己给自己既当爹又当妈,有时还要反过来在生活上照顾她。“真的没事,我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吓到的,又是钟启山这个多嘴的跟你讲的吧。”
“钟叔也是为你好。”唐曼玲烦,不想提这事“行了行了。你赶紧出去吧。别老盯着你妈我不放,去看看你领回来的那个。”顿了顿她又补充“季昭没事吧?我看她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她突然就要从家里搬出来,”“…那就先让她在这住着吧,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去别的地方住还怪让人不放心的,住在咱家起码没什么危险。要不你让她过来和我一起睡,她还是个学生,整天和你睡一屋算什么事。”
“我不也是个学生吗?”“这能一样吗?”唐曼玲语调有点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别瞎
心了,就是有你们这些在意这种闲言碎语的人存在,这些陈词滥调才会起作用。别理会就行了。
季昭不是个在意这种话的人,你拿这种理由劝她,她反而会觉得不舒服。”唐曼玲想了想,大概也觉得有道理,正好听见外面季昭出浴室的声音,也就不再坚持“那行,你好好对人家,别欺负她。”
“还有…”她像是不好意思是的,下面的话都是
低嗓子说的“不准随随便便碰人家小姑娘,听见没有!”“打住。”江彦舟拧着眉头站起来。一脸无语的同时多少有些尴尬。
“你不用给我逃避,妈妈这是在教育你。”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江彦舟是捂着耳朵离开的,气的唐曼玲差点掀被子下
收拾他。江彦舟从主卧出来时,季昭正顶着一头半干不干的发丝在客厅找水喝。
他将水杯
进她手里,拖着她回了卫生间,给她把头发完全吹干了才一起回屋。季昭听话的不行,搁在从前,她肯定会从吹头发开始就笑闹着和江彦舟打擂台,但今天她就只是乖乖任他安排。
两人躺回被窝里,季昭抱着他的身体,一直双眼大睁,偶尔拼了命地往江彦舟怀里挤挤,挤到无处可逃了沉沉叹口气。“睡不着?”
“嗯。”江彦舟将她头发顺到背后,半撑起身子搂住她的肩膀。吻细细密密地落在额头、眼睫和
角。
季昭扬起脖颈和他接吻,她不停眨眼,江彦舟便眨得比她还要频繁,长睫在眼前刷刷地扫,跟互相比赛似的,鼻尖磕来磕去,两个人身上都是暖暖的。江彦舟放开她时,被乖乖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女孩弄得心里又酸又软。
“我还是喜爱凶巴巴的你。”他弹弹季昭的脑门,故意力道很重,想
她起来反击。可季昭忽闪两下睫
,像只受伤呜咽的小兽,委屈兮兮地将脑袋埋进了他的
口,再也不看他。
江彦舟叹口气,挪了挪支得有些疼的胳膊肘,继续保持原先的姿势抱着她,手一下一下慢慢抚着她的后背,就这样吧。
他告诉自己,别管季昭遇到了什么事,既然她愿意放下伪装在他面前
出失意的模样,那他就只管做好自己该做和能做的事。无论到何种境地,因为有他在,她至少还能有个怀抱,有个家,不是吗?
***季昭能够清楚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略过眼前的每一帧,每一幕,都是她早已忘记的从前。
在她还是一个小豆丁时,游乐园冰淇淋车里的叔叔对她来说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她在仰头和他
声
气地解释自己的钱只够买一个冰淇淋,可她想要两个。因为她身旁还有另一个小豆丁,事实上,她所谓的“自己的钱”也是季凛的。
她兜里空空如也,只有季凛身上还揣着一个硬币。“我不吃了。你吃吧。”季昭扒着冰淇淋车的盖子,回头看一眼季凛,像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可不过几秒钟,她便笑嘻嘻转过头和老板叔叔买了一个大大的草莓味冰淇淋。
季昭没客气,一口咬掉冰淇淋顶部的半个球,她探出舌尖把冰淇淋
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沾满口水的甜筒递到了季凛嘴边。“给你。”季凛原本眼巴巴在旁边望了好久,闻言朝她笑笑,张大嘴咬掉了另一半球。
十七岁的季昭在梦里才想起,就在她撒泼耍赖地让妈妈陪她上旋转木马,留季凛一个人在下面等的同一天。
她和季凛在与大人失散的情况下,坐在花坛上分享了同一个草莓味冰淇淋。小朋友之间没有真正的仇怨。至少,她和季凛是这样的。
不仅在于季凛是个永远愿意为她低头的好哥哥,也在于季昭始终相信他们之间不会产生解不开的结,就像她坚信季凛总会原谅她的任
,她也从不曾考虑过季凛会有离开她的可能。
她没有给过任何人这样的信任,林思晴,没有。江彦舟,也没有,他们一起在襁褓中翻滚,最后滚到在
单被罩里大汗淋漓的地步,无论事情朝着多么难以置信的方向发展,在季昭心里,季凛从来都是那个和自己牢牢拴在一起的人。季昭只有在梦里才敢承认,她人生的一大半安全感都来自于他。
不是季凛承诺了什么,而是他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对季昭来说就已经足够奇妙,她其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胆怯与惶恐。
她可以一个人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
,但她必须要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在后方兜底,哪怕她从不回去。
人是如此奇怪的生物,若是她形单影只来到这世上,她相信自己会过得同样潇洒自如,可上天既然为她的闯
人世之旅安排了一个同伙。
她便无法将这种生来即有的隐形依赖从脑海中彻底清除,她不知道季凛何来的笃定对她言爱,这明明是一件复杂又诡异的事情。
在某种程度上,她常认为自己比季凛灵敏细腻许多,可以察觉到许多他察觉不到的细小变化。
她的确任
妄为,不太顾忌他人感受,可这大都源自她有意为之,并非她意识不到自己的胡来,但直到季凛铺天盖地的爱意汹涌袭来,她才发觉自己是如此的愚笨与迟钝。
爱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心里有很多爱,各种名称、形式,自然也有独属于季凛的那一份,他们作为兄妹互相爱着彼此。
在季昭看来,这意味着即便将来两人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家人,他们都不会因此而失去对方,她一直这样自私地相信着。
无论季凛走到哪里,和谁在一起,连在他们之间的那条线都不可能断开,她可以笃定的,只有这一件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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