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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但冷淡待朕
 此刻泗水桥上人并不多。这里是他与琼如定婚后第一次单独见面的地方,他还记得那也是上元节,酉时刚到,他便已到了泗水桥边等候。

 想到待会儿要见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她是否还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是否长高了些。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不知她…是否满意这门婚事。求父皇指婚前。

 他是打探过她的,知她还未许配人家,也并没有心上人,可是毕竟未曾问过她,她可会不满?她是个温和的子,即使不满,怕也不会表现出来,若真的不满,他…便只能加倍对她好了,她是他心中唯一的子人选,这点,不会变。

 他甚至想过,哪怕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也要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即便她有了心上人,也不会动摇将她娶回家的决心。

 她是除了母后和皇妹之外,第一个温暖他的心的女子,也是他懂事以来唯一想娶的女子,那一年的酉时二刻,她提前到了,他还记得她与他在桥头相遇时她脸上的红霞。

 她端庄行礼,秀雅中带着些小女儿的姿态,让他移不开眼,她长高了。也比半年前更美了。美得他有些害怕,害怕会有人发现这个温柔又大方的女子有多好,害怕他们的婚礼会有变数,他向她回了礼,递了自己的折扇给她的侍女,她回了随身的绢帕给了张宝全。

 他们拿起对方给的信物,上面都写着。“山间明月皑如雪”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开怀无比。

 她没有对婚事不满,而他,满心欢喜只觉这猎猎冬夜竟也生出了暖,漫漫长路,有她为伴,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刃而解?如今他们已相伴走过了十三个年头,很快就是第十四个了。这十三年来。

 她的温柔善良,她的果敢睿智,她对他无尽的爱意,就像春日的骄,温暖着他,支撑着他,没有她,也就没有广纳谏言宽厚仁善的帝王,没有这清平盛世,他在心中细细描绘着她的容颜,等她到了,他一定要告诉她,这十三年,有过艰险,有过起伏,可是因为有她在。

 他从不觉得恐惧,与三皇子相斗时没有,父皇薨逝时没有,设计斗朝臣时没有,走到今,看这万里河山在自己手上越来越秀美强盛,他是快乐足的,他的足并非来自于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是因为有她在他身旁,有她与他执手同看这锦绣河山,她是他的子,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子,今生今世。

 他只想与她白首不离,他想告诉她,他对别的女子的感情,与对她的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想求她,不要再为他当初的妄言而伤心难过,这一世,他会时时刻刻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意,这一世,只要有她一个就够了。酉时三刻还未到,那个身着与当年一模一样的服饰的女子缓缓步上桥头。

 他温柔的笑意在看到来人的脸时凝固住了,那女子向他盈盈下拜“启哥哥。”***“怎么是你?”皇帝蹙眉。“皇后娘娘将这身衣物给了我,说您想见我。”柳夕月道。

 为什么?这泗水桥是他们的定情地,上元节是他们的定情,她怎么可以让别的女子,穿着她的衣服来这里!“今是上元节,启哥哥,我们去猜灯谜吧。”柳夕月拉起他的手,强笑颜。

 “你不该来的。”他没有挣脱,她却也拉不动他。“可是我想来,我知道您也是想见我的。”柳夕月道,眼中有倔强,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夕月,你知道,朕喜爱过你。”他终究挣脱了她的手“有一段时间,朕甚至觉得朕爱的是你。”“我也喜爱启哥哥,夕月爱着启哥哥。”

 “喜爱过”?那现在呢?柳夕月心中酸楚,眼泪在框中打转“启哥哥,今天是上元节,您陪我走走,好不好?”她的泪眼让他有些不忍。

 但他也不想再与她纠“可是在你之前,朕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朕以为可以同时拥有你们两个。

 直到她忽然对朕冷淡了。朕才明白,她不是在朕心里,她就是朕的心,只有她在,朕才有力气给别人感情,朕喜爱你,因为她还在,若她不在了。朕的口也空了。朕哪有心再给别人感情?这么多年。

 她为朕压抑自己,照顾每个人,朕知道,却没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夕月,当朕明白对你动心会让她心冷,朕忽然觉得对你的感情没那么深了。

 这世上朕最不该伤害的就是她,偏偏伤她最深的却是朕。朕对你的感情伤害了她,让她难过,连带的对你的喜爱也让朕厌烦。你明白吗?”柳夕月难过的哭泣“我不明白,既然您爱我,为什么突然又不亲近我了?

 既然您心里有别人,当初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他目光突然冷下来“你希望朕说的更清楚吗?朕对你的感情让她难受,是朕的错,但连带的,朕对你也开始厌烦。

 至于招惹,谁招惹谁我们心知肚明,朕对你有过感情,并不想对你说重话,但不表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该警醒你父亲,若敢再窥探朕的行踪,朕不会轻饶。”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她,又惊又惧。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虽然是第一次相遇是父亲属意她接近他,但后来的都是她心甘情愿去找他的。

 她是真的爱上了他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对她那么好,却忽然说别人是他的心?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皇帝快马加鞭回了宫,直冲立政殿而去。

 琼如不但没有赴约,还让柳夕月去找他,她怎么可以让别人穿着她当年一模一样的衣服来他们的定情地!她什么意思!

 他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怒气,进殿前深了三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门外宣唱皇帝驾到。琼如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来立政殿,他不该已经和柳夕月冰释前嫌吗?今是上元,最是适合情侣互诉衷情了。

 “陛下。”她上前行礼,他免了她的礼,琼如随即道“陛下不是去了泗水桥么?”她还敢问他!“朕约的是你,为何赴约的是别人?”“妾…妾答应了婉儿要陪她做花灯,无法赴约…”

 “朕倒是不知道,皇后如今也敢对朕说谎了。”他冷笑,她跪下,欺君是大罪,她不敢应的。“张宝全!”皇帝吼。张宝全跑着入殿,他一见皇帝回宫,就跑着跟过来了。

 “奴才在。”“朕叫你请皇后赴上元之约,你竟然连这点事也办不好,还找了别人来膈应朕,你说你该当何罪!”他道。“奴才该死。”张宝全脑袋扣地,心想今晚板子是跑不掉了。

 “陛下,是妾自作主张让柳昭仪去赴约的,张宝全并不知妾的打算,求陛下责罚妾。”她忙道,他冷笑,果然是他善良大度的好皇后!“这后宫的人,你个个照弗,唯独朕,你不但冷淡待朕,还敢抗旨?”很好!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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