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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还需等片刻要不
 看她着脑袋全是茫然,我猜她半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哈…这一天还是来了啊…”萧瑾蘅起身,摇摇晃晃地将自己的剑取下。剑尾绑着的青穗,无比显眼,她出剑,盘坐下,望着太阳渐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也起身站到她的身后,静静看着这辈子最后一次升。双手因为太过激动而抖个不停,我将它们背在身后。

 终于不用再去刻意压抑些什么。我想快些杀了顾泉,我想快些看到萧常忻咽气,我想快些赴死,突然,萧瑾蘅以指弹铗,对着长安的方向,哼着之前在军中有个老兵教我与师姐唱过的歌。

 歌曲唱毕,我再度看向她的侧脸。再相似,她终归不是师姐,她与沉照溪…比我们勇敢,也比我们幸运。

 “郡主殿下,生辰快乐…”这是最后一次了。萧瑾蘅收剑上马,将另一把剑扔了过来。“待一切事了。记得把‘啮雪’擦干净了还我。”我看着她的背影,嗫嚅许久,才小声说了句。

 “珍重。”道别总是这般难以说出口,所以世间才这么多猝不及防的不告而别。这么多缺憾。意料之外的相遇,与说不出口的别离。

 再也不见与珍重,总归是不同的。这些年的好日子太过舒心,顾泉早就比不上我了。百招之后,我将他至角落,终于,我看着他倒下,我杀了他。我又抬头看向上座的萧常忻。

 他死得可真够惨啊…被自己的儿子背叛,他应得的,只是…我低头,看向腹部捂不住的鲜血。

 师姐…好疼啊…见到你时…能哄一哄我吗?我虽然…模样变了些…萧瑎的喊叫声将我又拽回到人世,我看着他,满心愧疚。从前我因为托娅,后来又因为师姐的一声玩笑,做了他的师傅。

 “小瑎!莫哭…”不要把我,看得太过重要。抱歉了…“郡主…郡主…”还有一件事我还没做…我不能让她有事。于是我对着萧世檀大喊。

 “陛下是奴害的!皆是奴一人所为!皆是奴一人所为…”我一声声地喊着,最后的最后,我终于见到了她,她唤着我师妹,笑的…我知道,我该放下了,可是…太迟了啊…“师姐!师姐!师姐!韫儿…”萧韫…我终于大声地喊出来了。你听见了吗?我叫清荷,离了师姐,我早就是四处漂泊的游魂。我叫清荷,十恶不赦,将贪嗔痴犯了个遍。我未问得自己的道,便任由自己困死在这座樊笼。

 ***对于沉照溪的三十岁生辰,萧瑾蘅那是早在半年前便开始着手准备。怎料生辰前夕,写好的预案不知怎的被沉照溪瞧见了。惊喜险些成了惊吓。生辰宴准备在往前的郡主府,现在的鸾台珺府办。

 虽将那府封给了沉照溪,可她十有九都是被萧瑾蘅以各种借口留宿在宫中。难得出去,也是宿在沉府的,尽管数前她已看过草图,趁着休沐真正到了府上,还有多少有被奢侈到。

 据萧瑾蘅所说,上到房室修缮,下到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万株秋发牡丹,用的皆是她自己私库中的银子。当时苹儿也在旁边附和,再三保证,沉照溪才堪堪相信。

 如今么…得动些心思,好好问问。早朝又因莫名的事情争辩到午后,待众臣散去,萧瑾蘅又一头扎进奏折堆中。傍晚才换了身衣裳,匆匆出宫。

 她先前不知几时才能将奏折批完,故早早遣人口谕,说是先行开宴,不必等自己。待萧瑾蘅到,府中觥筹错,一副热闹景象。许多人将沉照溪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偶尔还有阵阵哄笑声。

 萧瑾蘅被勾起了好奇心,挥手示意左右不必通传。一个人躲躲闪闪,向人群靠近。屏息听了一阵,那些人与沉照溪似是在作酒令。

 内容却比萧瑾蘅少时在花楼听到的高雅太多,说白些,她连听懂其中发意境都是勉强,更别提能对上了。若被人簇拥着的不是沉照溪,萧瑾蘅早就腹诽几句文人做派,而后脚底抹油快快跑掉。

 “陛下,您?!”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萧瑾蘅回头见到是辰,忙得伸手把她也拉进这格外宽敞的寿山石大花坛中。

 “哇呜…”“脏死了!”辰在宴上吃得开心,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如今边的油迹全到了萧瑾蘅手上,让她好不嫌弃,拉着辰的领子便大力擦起来。

 “平同戚莨在一起是吃不吗?”萧瑾蘅看着掉在泥土上的那只鸡腿,又看看快要哭了的辰,安抚似拍了拍她的脑袋。“想是往后散朝,把你们都留在宫中用膳算了。”“算了吧陛下…”辰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很失落。

 “她们…几个姐姐都到军中去了。只有我整无事,钻研那些个菜谱…”说罢,辰的头更低了些,静静等着萧瑾蘅责备。“朕记得照溪她娘名下有几间酒楼,你愿不愿去那里瞧瞧?”萧瑾蘅又低声音,往辰的身边凑近些。

 “顺便偷师…朕也馋许久了。宫中菜相比起简直像药膳,吃着多少有些痛苦。”见辰双眉上扬又想惊叫,萧瑾蘅忙得抬起她的手堵住她的嘴。辰稍稍愣了下,再后也算是想起她们二人还甚是可疑地蹲在花坛中,于是赶紧噤声。

 “那我要像姐姐们一样,改个好听些的名字。还有…陛下,为什么要躲在这啊?直接去找沉…照溪姐姐不就行了?”萧瑾蘅双手托腮,目光再度落到不远处,掩轻笑的沉照溪身上。

 “你不觉着她这副模样…真美…天仙,定是天仙…别打搅了她…”听了萧瑾蘅的话,辰又趴在花坛沿边费劲瞅了好一会。今的沉照溪无非妆面画得精致些,头上死气沉沉的官帽换做金银珠花钗,身上带的配饰…是有些富贵。

 “陛下…这都是您准备的?”辰下意识做了个咽动作,心中也情不自算起来沉照溪这身首饰值多少钱。“那是,之前府中格局调整,到今的菜、戏班子,一草一木的布局,皆是…”“不不不,陛下,照溪姐姐身上穿戴的,金子!玉!”

 “你一直在看这个?!”萧瑾蘅狠狠剜了辰一眼。“别惦记!”想是萧瑾蘅的动静有些大,已经陆续有人侧目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自己之前调来些军,此时也走近,甚至都能听到盔甲剐蹭在石头上的声音。

 “趴下!快趴下!”可怜了辰,险些当场因为试图练缩骨功而身亡。“怎的了?”“沉珺,这花坛中似有异动,臣下怕有人伺机生事。”沉照溪的声音已然从正上传来。甚至萧瑾蘅都能感受到附在身上的花茎被拨开。萧瑾蘅心中忐忑,若换做以前,这般莫名藏着被发现了也是丢人,现在肯定少不了被人上折子规训。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探至萧瑾蘅的头顶,毫不怜香惜玉,甚至把她的发冠都弄散了。

 若非及时接住,真真又要吸引好些人来。“是么…我倒是没有摸到什么,大概是哪里来的野猫,窜走了。”

 沉照溪虽是这般说,可手却在萧瑾蘅的脸颊上示威般地拍了几下,而后才将手回。“陛下不是早传过口谕,如今到哪了?我也好准备去。”

 “这…臣尚且不知,怕是国事繁忙,还需等片刻。要不,臣再派人去问问?”“无事,做臣下的哪能催陛下,何况今能有这些,已是皇恩浩。”萧瑾蘅听着那声‘皇恩浩’莫名打了个寒战,直到声音渐远她都不敢抬头。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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