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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自然得彼此相争
 “怎么了?”“没什么。”姜见月看了看他,若有所思,不过沉珏自然是看不到这个眼神,她两腿紧紧地住他的,把钥匙递给他“还是你来开吧。我这样怪费劲的。”沉珏接过来开锁,还没什么反应。

 就听她挂在他身上凑到他耳边说“像不像夫回家的样子。”钥匙一错,锁从沉珏手中滑掉,撞在门上哐啷哐啷的响。姜见月笑了起来,她笑起来说话的时候就甜甜的,有种爱娇的感觉“笨蛋。”她一边骂,一边把脸偎到他的颈侧。

 因为沉珏要腾出手来开锁,所以姜见月得自己挂在沉珏身上。手腿并用,她可没有怜惜沉珏,用力之大像是蛇类在绞杀猎物。可那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以那么眷恋的姿态。沉珏抿着嘴不说话。

 他看似镇定自若地重新把锁拿起来,但两眼笑得如弯月。开了锁,姜见月一手搂着他脖子,一手极自然地从他手上把钥匙拿走,但也不收好,用小拇指勾着钥匙晃来晃去。

 “别丢了。”沉珏忍不住说道,他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又不愿讲了。只是眼中的笑意渐深,果然像,他们就像是新婚的恩爱夫归家,如胶似漆,他背着姜见月往她屋子里走,这点路沉珏也走得很熟悉了,但是第一次,他发现姜见月的院子虽然清冷但是还宽敞的,只是布置的东西太少了。

 他开始用男主人的眼光打量这个院落,寻思着哪里应该添置些什么。姜见月小拇指上的钥匙越转越快,偶尔会打到沉珏的身上。“怎么不在院里多种些花?”“懒得照料。”沉珏本想说叫个懂花的小厮来养就行了。

 但总觉得姜见月的声音里似乎真带了点不耐烦,心想她可能是头晒久了。几个箭步背着她到了屋前。姜见月的屋子没有锁门,感觉她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沉珏便自己要推门。结果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姐姐回来了?”开门的人穿着一袭灰紫纱衣,隐隐出底下雪白的身子,像是月坠云中半遮半掩。乌发散落,单边挽到耳后,耳上挂了一枚碧玉坠子。

 芙蓉美人面上,一双风多情桃花眼与沉珏对上,似笑非笑。沉珏仿若被人当头一打了。定在原地。钥匙终于不转了,他听到背上的人说“你怎么来了?”依然是他最爱的,爱娇的语气。

 那么亲切、那么自然。***“我来看花。”沉珏这才发现,谢殊的怀中抱着一个青玉瓶子,瓶中是枯萎的花枝。姜见月从他背上跳下来,沉珏下意识地用力想固定住她的腿,然而被轻易挣脱开了。

 “昙云呢?”“她刚出去,只跟我说你一路回来身子肯定粘腻要出汗,我便提前摆了冰盆放好洗澡水。”“那行,我先去洗澡。”姜见月伸个懒便要离开。沉珏听着他们这样稔的对话,全然把自己隔绝在外。

 而谢殊在姜见月转过身后,本就不达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姜见月虽清瘦,身量却高挑,谢殊和她差不多的个子,两人都比沉珏矮半个头,但谢殊隔着门槛望他,却是极为挑衅的眼神。

 “嗳?等我洗完了。你也去洗一下。”一手指在沉珏的背上滑过,姜见月说完这句方才走。留沉珏与谢殊面面相觑。

 “沉二哥,进来吧。”谢殊的声音热切,还没走远的姜见月必能听轻。但她看不见谢殊完全是冷着脸说的。沉珏本在谢殊面前也有点自卑,他不如他知情识趣、相貌秀美。可他也不瞎,又不是看不见谢殊眼中的敌意。

 有敌意,这说明谢殊眼中他沉珏之于姜见月也并不是微不足道的,而且,他凭什么摆出这样一副主人家的做派?他谢殊不过是寄住在沉家的外人,他才认识姜见月多久时间?

 纵然姜见月可能有几分喜爱他,但如果真喜爱,她方才就不会…就不会…沉珏板着一张脸走进来,但袖中的双手紧握。

 他居然沉溺在她的甜言语里,而忘却了她本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她今对他这么亲热,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回来会遇上谢殊,而谢殊。

 尽管他早就知道了他们肯定在他被管束的这段时间里凑到了一起,不发生点什么简直枉费姜见月之前对谢殊的关注。可他不是没有幻想过,也许姜见月发现自己不喜爱他呢?她本来也不会喜爱谁的样子。

 但是现在,门后的谢殊无疑打碎他的幻想。沉珏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却被谢殊劈手夺了过去“这是我给姐姐沏的茶,她还没喝上呢。”

 言下之意他沉珏哪配喝。沉珏冷笑道“你又是她哪门子的弟弟?倒是替她做起主来,若是被见月知道了。小心她嫌你多管闲事。”末了,为了证明自己对姜见月的了解一般,又补了一句“她最讨厌别人越过她擅自做主。”

 谢殊深深看了沉珏一眼,他现在真是颠覆他对他的第一印象。初来青州,还以为他是个外冷内热的老实人。现在知道了。平素死板的人,冷嘲热讽的能力也毫不逊

 “我自然不是姐姐的亲弟弟,可姐姐也不是我的嫂嫂。”谢殊将茶碗里的茶往边上的痰盂里一倒,动作敏捷仿佛在泼什么脏东西一般,他一向看不上沉珏,只把沉珏当作姜见月在后院打发寂寞光的玩物罢了。

 毕竟姜见月本就是贪玩的子,哪能素这么久?沉珏又是她能接触的男人中,勉强能看得上的眼的,自然不会放过。可今,却让他撞见他们一起回来。沉珏这个道貌岸然的败类…谢殊恨不得把手中的茶碗捏碎。

 他一直压抑的敌意终于控制不住地出来,他故意让昙云走之前把门锁上,让姜见月以为家中无人,好给她一个惊喜,他在屋内等了那么久,结果门锁晃后,就听见姜见月刻意扮作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原以为自己是做好准备才开了门。本想给沉珏一个下马威,结果自己却先受不住了。两个人满身的汗,面色红润,衣衫凌乱。只要眼不瞎的,都知道他们在回来前做了什么,尤其是沉珏,平素君子端方,实则道貌岸然,衣服上的爱痕迹不堪入目,他又想到姜见月方才那么亲密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究竟喜爱他什么?他又有哪点不如他?

 ***一阵哗哗的水声,姜见月靠在浴桶边把头低下,神情慵懒。水面被拨起阵阵涟漪,倒影变得破碎。

 她在想,留在屋里的那两个人会做些什么呢?这就像是两虫搏戏,需得双方大小体态均等,方才能有一场精彩的战。想想也知道,在谢殊眼中,背着她回来的沉珏,是极具威胁力的。

 何况他还是后来者,而沉珏,方听了些温言软语,就面撞上谢殊,恐怕要羞恼。可她最后的那一句话。

 就像是给他的鼓舞一样,鼓舞着他与谢殊对上。破碎的水面,倒映出姜见月虚妄的微笑,他们自然得彼此相争,这样她才好作壁上观、渔翁得利。

 尽管姜见月也不觉得自己有得什么利,不过谁让她的生活这么无聊。既然她被困在这后院里出不去,那么就把他们也都引进来。无论是寡言古板的沉珏,还是京城来此的身份尊贵的谢殊,他们都会和她一样被深深困住。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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