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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会生妾气吧
 看到他痛苦的神情,芦晚也感觉到心痛。***正是因为这宛如预示的梦,芦晚进宫后躲避了不少刁难。

 她向来善用自己的美貌,从进宫第一天起就勾得李景和神魂颠倒,夜夜留宿,位分也连级跳,不消一月就封了妃。许是梦里之事给了启发,她不再按照哥哥的指示钝刀割,等着李景和慢慢被毒物蚕食,而是一开始就加大了剂量。

 从旁边摇曳生姿路过时都带起一股月光花味,让李景和沉其中,甚至后宫嫔妃也纷纷寻找此类花香,借以模仿试图惹得李景和垂青。

 芦晚不给她们这个机会。月光花粉是她精心调制,旁人断不可能模仿得去。加之让梨奴寻来其余‮物药‬加在李景和夜里的‮物药‬中,除了幻,更加有依赖,李景和几不去便挠心挠肝地想。

 于此同时,她想起那个最后抱着她的人,盛雪霰。偶尔在宫宴上会看见他,总是神色阴沉地站在皇帝身后,似乎周围所有事情都无法入他眼。一些官员遇见他,面上不敢发难,背过身去却总会啐一句晦气。

 芦晚看着他,拔高大的身躯,除了穿着西厂的衣服,很难看出他是阉人。间环着佩剑,并不在乎周围人的想法,面如冠玉,眼如阎罗,看着他纤长手指在袖下轻轻转动佛珠,小叶紫檀做成的珠串,一粒粒小巧圆润,在他指腹间缓慢滑动。

 盛雪霰不看佛珠,也未多看她一眼,只是平常的动作,芦晚却盯着他有些生茧的手,无端觉得口渴。

 从芦晚进宫以来,李景和总是大大小小宴席都带着她。连太后组织的家宴,李景和也大大咧咧地与芦晚同行。芦晚到时,李景和正和太后对峙。

 一看殿内,皇后余氏坐在太后下方,旁边坐着长公主。对面是李景和的子嗣,本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李景和脑子被药坏了。非要给芦晚加一个位子。

 太后登时然大怒,指着李景和的鼻子骂:“皇上眼里怕是没有哀家了。一个小蹄子进宫,处处藏着着,并未来向哀家请安。今倒好,连家宴也要参上一脚。不若哀家就此退下将位子让与那个蹄子。”

 李景和是皇帝,自然心高气傲。太后虽是他生母,但他做了太久皇帝,早已不能容人骑在自己头上,再加上芦晚从未给过他难堪。

 在芦晚的有心引下,李景和脾气更加暴躁,当即就要喊人请太后下去,芦晚却上前一步,握住李景和的手,轻声劝慰:“皇上。今是家宴,本应高高兴兴。

 妾身能得皇上垂怜已是万分欣喜,切莫在此伤了和气。”芦晚眼神温柔,向来懂得审时度势,她主动示软,只会让李景和对她更加愧疚,也让李景和对太后及家眷厌烦。

 “委屈你了。”李景和稍微叹气,本来烦躁的心,被芦晚小手一牵,便烟消云散。“送瑶妃回宫,再将库里那盒东珠送去她宫里。”李景和对盛雪霰道。

 盛雪霰本是来向皇帝述职,赶上了这个时机,李景和便让他去送,表达对芦晚的重视。芦晚看了盛雪霰一眼,如梦里一样的人,恭敬行了个礼。

 后面太后又要生气,作势要摔了茶盏,皇后和长公主劝慰好久,才让她稍微松了口气,这场家宴才得以继续举行。终究是味同嚼蜡。

 看着李景和人在这里,心早就跟着芦晚飞走。还是最小最得宠的七公主,在席上弹了新学的琵琶曲,才稍微活跃了气氛,虽然心里各有所思,但终究面上还是和睦。这边,芦晚跟着盛雪霰往宫中走。芦晚是坐着轿来的,在太后宫外便停了。

 本来梨奴跟着她,守着轿子在宫外等候,不过芦晚一听见李景和让盛雪霰送自己回府,便打手势让梨奴赶紧把人撵走。出了宫门,原本落着瑶妃轿子的地方空空

 “娘娘,奴婢这就去遣轿夫回来。”梨奴见状赶紧行礼,得到芦晚的首肯之后小跑着离开。见梨奴跑开,芦晚看着盛雪霰笑道:“麻烦盛督主随我走一程了。待妾身宫中的人来,便能坐轿。”

 盛雪霰自然是不坐轿子的,在宫里他一向都是走路。如果芦晚的宫人还留在原地,那也是芦晚乘着轿子,他走在前面。如今不过是和芦晚一同走,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娘娘,请。”盛雪霰行礼很恭敬,但并不谄媚。***芦晚走在前面,盛雪霰规矩得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芦晚的步子便慢下来。盛雪霰本来不想理会,假装没发现,但是芦晚步子越来越慢,仿佛脚很沉重一般,半天不挪一步。

 毕竟是皇帝宠妃,到时候参他一状,也是麻烦。盛雪霰这才上前,问道:“娘娘可有不适,不若去亭子歇息一会儿,等轿子来。”芦晚心里嗤笑,怕是等不来轿子咯。

 面上却一脸愁容:“今比较乏困,这冷风也起了。歇息久了怕染了病气。”见芦晚楚楚可怜的样子,盛雪霰心里不由得咯噔咯噔地,尽管芦晚做足样子,盛雪霰还是本能的觉得芦晚不安好心。

 “劳烦盛督主搀扶本宫。”果然,芦晚语气恹恹,道出了自己的本意。盛雪霰皱了皱眉,本想唤其他侍女来,但看着芦晚有些期待的眸子,还是伸出了手。

 “走吧,娘娘。”盛雪霰微微躬了躬身。芦晚立马攀附过来,火热的身躯带着花香,宛若无骨一般直接靠在盛雪霰身侧。

 太近了,搀扶不是这样搀扶的。盛雪霰想出声提醒,但是芦晚两只手攀着他的臂膀,半边身子向他倚来,腿却迈开了。开始往前走了。起码愿意走路了。盛雪霰终究还是没有出声提醒。

 任由芦晚攀附着,她身上的香气确实勾人,着风扑到他面上,一时间不知道是脸更燥热还是她紧紧挽着的手更燥热,这样是不对的。盛雪霰想。

 他打定主意,若是碰到人来就将芦晚甩开。左右不过被皇帝打几鞭子,不会像现在这样要命,他不知道,原本跑去说找轿夫的侍女,却没隔多远。

 就在他们前行的路上,为他们驱赶可能路过的人。其他宫的宫人,看到瑶妃宫里的大宫女在路上驱赶着其他人,不敢去触这个霉头,小跑着绕路走了。

 芦晚环着盛雪霰的一只手臂,感觉到他肌的紧绷。这前朝无数人唾骂阴险毒辣的盛督主,终究没对她说一句拒绝的话。芦晚起了心思,手指顺着他的臂膀往下滑。盛雪霰觉得,手臂好像有银蛇划过,后背有些战栗。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停在自己腕上,抚了抚自己手腕的珠串。“盛督主也信佛吗?”芦晚一手将盛雪霰衣袖往上,一手学他往日捻珠,珠串在他的手腕和她的指尖滑动。

 盛雪霰再不经人事也明白过来了。冷着一张脸,想要斥责芦晚的不轨。芦晚一双眼却是无辜,仿佛不解他为何动怒一般。

 手指停在珠串上,道:“妾年幼时也听舞坊坊主念过经,不过是猛然想起,有些怀念。督主,不会生妾的气吧,要对妾发火吗?”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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