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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个个裑量不凡
 好在先帝爷也纵容他,见他无意拉拢朋、结营私、犯了历代帝王们真正在乎的逆鳞,只是私下里的作风不太好听,也就没当回事,早些年还有些头铁的御史台大夫们闻风而奏,见先帝爷每次都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他们心中有数,后来也就懒得再提了。也就老公爷还能管一管这个儿子。

 但他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唠叨,旁的还能再干什么呢?楚立岐心想,这位主也是一辈子享福的命,如今升为国丈,又要靠着他的女儿再发一笔财了。自从君王说要立陶家女为后,这十几来多少人和他一样花空了心思才求得见清海侯一面。

 陶侯爷倚在椅背上,只是笑了笑,并不开口搭理。楚立岐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和一张单子递给他。银票是十万两的银票。单子里更是林林总总各珍奇异宝。陶侯爷算了算这张单子上东西的价钱,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好,你是个聪明人,你的花当然是好花,我岂有不受之礼?”两人又客套了两句,见目的达成,楚立岐这才告辞离去,这样的会谈。

 在这些天里不知发生了多少次。回到他在皇都中落脚的宅院,一个心腹仍然颇为痛:“来都城这两个月,奴这才晓得何为吃人不吐骨头!”

 像他们这样的商贾之,走到哪里不要花钱!主人这些天怀里揣着的都是一沓又一沓鼓鼓的银票,荷包里装着的都是用来疏通关系的金瓜子。光今来说,去这陶家走了一遭,连给他们引路、倒茶的小斯、他们都得拿金瓜子挨个赏下去。

 否则如何使唤得动人、让人愿意多和你说几句话、透点情况?更不用提主人为了见到那陶侯爷一面,前前后后又找了多少人,挨家挨户的送礼打点。楚立岐摆了摆手不想听他多嘴抱怨。

 他抬首望天,眸中略有羡之意:“你可见到了那陶家的冲天气派?果然是百年大族,不同凡响。且不提人家的宅院恢弘宽敞富贵了。

 光是那院子里随便一棵海棠树,就是宫里的太后当年亲手栽的。厅堂里随便一副字画,就是高皇帝、先帝和当今陛下赏下的御笔。我这样的商贾,如何比得上人家的门户?”他喃喃道“若是哪天,我亦能比肩这样的大族…”

 外头的情况婠婠一概不知,她待在桐园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母亲又将月桂和华娘派来为她调养身体…名义上则是教导准皇后的规矩礼仪。说是调养身体。

 其实就是花时间、用这种宫内的秘制香膏、香之类的东西,将她的身子涂抹滋养得香滑白、好留在大婚那的夜晚给晏珽宗摸而已!

 她略微有些抗拒,可是这完全没有她说不的余地。沐浴后,华娘和月桂将她浑身赤地从浴盆里捞了出来,婠婠想伸手抓件衣裳披着。

 她们早就将衣架挪得远远的,站在一旁的银蕊手中捧着托盘,华娘从托盘中取了手巾给婠婠擦干了身上的水珠。银彤的手中捧着一个更大些的托盘,上面摆满了各精致的小瓷瓶。

 她和月桂挨个蘸取了瓷盘里的香膏涂抹在婠婠身上的每一寸,一丝不苟地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婠婠稍有不顺,她还会一脸担忧地说出那句说了不知多少遍的经典台词:“殿下,奴婢们都是为了您好啊!奴婢们还能害您不成?”婠婠只得默然不语。涂完了身体,连最私密的地方也要用香仔细保养。给她擦干头发时,华娘和月桂便又有了担心之:“自先帝爷晏驾后,殿下的身子又不如从前了。

 您看您,不知憔悴了多少!去岁夏时,您的发丝可比如今的黑亮、还有光泽些,也几乎不曾在换季的时候大病小痛过。

 今年开以来,您又大大小小伤寒、发热过几次,奴婢和宫里太后听了都要忧心许久,只可怜奴婢没能服侍在您身边。”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凶狠地瞪了一眼银蕊和银彤“可不知是不是伺候您的年轻小蹄子们不上心!蠢笨呆傻、什么都不懂!”

 婠婠望着面前铜镜里的自己,凉薄地牵笑了笑:“我以前不就是这个样子么?一年里大病小痛不断的,每回看起来都跟要死了似的。白叫母亲生养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长年累月给我悬着心、没一安生着。你说去岁夏时我的精神好。

 难道你不知道那时候他都对我做了些什么?被男人的血养着,当然气好了。君父薨逝前,我为了诚心侍奉他、便不再和他…后来君父晏驾,我为他守丧服孝,至今也没再同房过。所以这大半年下来素着,免不得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如同一株失去了养分的娇贵牡丹,几乎就要无力维持它的美丽、即将枯萎。华娘给她擦发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听说礼部和内司省的人安排的婚仪很紧,最迟今年七月初,您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宫为后了。

 到时候有他陪着您,您会再好起来的。”月桂也接了话:“是啊…所以奴婢们想给你调养好身子、也是为了殿下好。

 殿下何苦跟奴婢们傲呢?男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么,趁着您年轻、姿容姣好,将来进了宫,哄他多在您宫里留着,等您的身子被他养好了、再生下小皇子来,您就算终身有靠了。后的事…且再后论罢。”

 已到了这个份上,她们也只能这样为婠婠入宫之后的日子做考量和打算。说起后,华娘也来了劲:“等殿下入宫为后,奴婢还要时常去您身边服侍您周全,到时候求殿下寻个恩典。

 就让奴婢还在您的宫里住下,奴婢还向从前一样伺候您的吃穿成不成?”…初九,天还未亮时分,陶家就一片灯火通明忙碌了起来,老公爷和公爷夫人得了帝王的恩典,体谅其年老,让其不必磕头谢恩。

 但老公爷和老夫人还是一大早就起来穿好了朝服、诰命夫人的服制,静坐在房内等候宫内宣旨。

 侯爷和侯爷夫人、及族内亲厚又有官阶的堂兄弟及有诰命的妇人们一大早就立在陶宅的长街上等着宫内派来的册封使宣旨。晏珽宗亲自挑选的册封使仍是寿王,而不是让太监来宣诏…他觉得这些阉人不配。

 寿王是婠婠的亲王叔,又是皇室的长辈,想来她心中会高兴些。天方亮,卯时初,寿王带着浩浩的一批人马、骑从从宫里接过晏珽宗的亲笔圣旨后出发,半个时辰后就到了陶宅门前,和陶家众人面对面站着了。因为司天使算得今辰时一刻为佳期,所以要到时间他才能读诏。

 这次宫内派来的随行骑从中并没有内监的身影、也没有由那些门、王公子弟们组成的御前侍卫,反而策马的仪仗都是晏珽宗从他的嫡系军队重甲营里挑出来的身经百战的兵士,个个身量不凡,气势洪武。

 即便晏珽宗登基为帝了,但他还是这些将卒心中无可取代的大将军王。见到君王如此重视他们,让他们这些人也有了参加册皇后的选诏仪式,他们心中无不热血沸腾。

 就像昔年追随大将军王南征北战时一般勇往直前,愿为效死。天知道苗将军奉旨到重甲营中挑选身量、面容符合要求的兵卒们入选册皇后仪仗时,他们有多感到不可置信!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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