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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
   一回到家,就袜子,换拖鞋,已成习惯。夏季的时候,更喜爱赤足走天下(天下此处指代家)。为此,父亲没少说我,凉气从脚底入,莫怪你常感冒。

 也不知道为甚,总觉得赤足舒服。清清凉凉的,无束缚的,轻松的,自在的。躺在上,翘着一双足,看书,听音乐,自觉舒坦。

 我也知足的隐寓。但说是变态象征,我是万分不同意的。变态的是足风俗,并非足本身。

 元朝的李炯就曾美誉过金莲——《舞姬》:

 吴蚕入茧鸳鸯绮,绣拥彩鸾金凤尾。惜时梦断晓妆慵,满眼娇扶不起。

 侍儿解带罗袜松,玉纤微红。翩翩白练半舒卷,笋箨初弓样软。

 三尺轻云入手温,一弯新月凌波浅。象舞罢娇无力,雁沙踏破参差迹。

 金莲窄小不堪行,自倚东风玉阶立。

 百来个字,几行诗便描摹了一副图来。足之惨无人道的恨却抵不过金莲的妩媚之姿。就如现代女子甘愿受高跟鞋之苦般,全是为了个媚。

 足却是有这般暗示的。金庸光在《天龙八部》一书中就有两次男对女足之垂馋的场景。前者是段誉拿捏钟灵花鞋的恍惚,后者是游坦之对阿紫玉足的调戏。且看原著里如何描写吧。

 段誉点点头,俯身去除她的鞋子,左手拿住她足踝,只觉入手纤细,不盈一握,心中微微一,抬起头来,和钟灵相对一笑。段誉在火光之下,见到她脸颊上亮晶晶兀自挂着几滴泪珠,目光中藴满笑意,不由得看痴了。

 司空玄看的老大不耐烦,喝道:“快去,快去,两个小娃娃尽是你瞧我,我瞧你的干什么?段兄弟,你赶快请了人回来,我自然放这小姑娘给你做老婆。你要摸她的脚,将来的日子长着呢。”

 段誉和钟灵都是满脸飞红。段誉忙除下钟灵脚上的一对花鞋,揣入怀中,情不自的又向钟灵瞧去。钟灵格的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的小钟灵自然不知后来段誉会是她哥,也不知道段誉的身世几番复杂,复又不是她亲哥哥了。只是小女孩的娇羞,第一次与男子亲近的扭捏姿态罢了。姑娘的一双花鞋,竟让读史书的段公子一阵惘,可见,在鞋表面的装饰下渴望全然无从掩饰。

 再看另一段。

 游坦之抬起头来,只见厅上捕着一张花纹斑烂的极大地毯尽头的锦垫上坐着一个美丽少女,正是阿紫。她着双脚,踏在地毯之上。游坦之一见到她一双雪白晶莹的小脚,当真是如玉之润,如缎之柔,一颗心登时猛烈的跳了起来,双眼牢牢的盯住她一对脚,见到脚上背的便如透明一般,隐隐映出几条青筋,真想伸手去抚摸几下。两契丹兵放开他。游坦之摇晃了几下,终于勉强站定。他目光始终没离开阿紫的脚,见她十个脚趾的趾甲都作淡红色,像十片小小花瓣。

 突然之间,游坦之喉头发出‘荷荷’两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道,犹如一豹子般向阿紫迅捷异常的扑了过去,抱着她小腿,低头便去吻她双足脚背。阿紫大吃一惊,尖声叫了起来。两名契丹兵的在阿紫身旁服侍的中四个婢女齐声呼斥,抢上前去拉开。

 阿紫觉到他炎热而干燥的嘴在吻着自己的脚,心中害怕,却也有些麻麻的奇异感觉,突然间尖叫起来:“啊哟!他咬住了我的脚趾头。”

 此段中阿紫所感觉的麻麻的奇异感觉,不是是何?足为器代表之说不攻自破。

 在古罗马,古埃及,很多地方都有着崇拜脚的风尚,认为脚象征着生殖器及生育力。而生物学家和心里学家研究认为,脚之所以会让人产生这种冲动,皆因脚有自己的‘神经’,且脚与大地相触,富有电磁能,脚还是取决人是否能够直立行走和优美步态的最关键。

 多长时间没有真正用脚接触过地面?多长时间没有真正踏过青,感受一下沙的柔软,石的尖利,感觉大地的沸腾,大地的沉稳,大地的呼吸,大地的起伏?

 足是原始的,也是美好的。事物的好坏皆由人从哪一个方面去看待它。无论是上帝造物还是女蜗造人,我们在远古时代都曾美好过,彻底自由过。社会愈进步,我们愈无法自由。在一层层衣物的包裹下,在一席席礼教的束缚下,文明变得厚重又浓稠。说话要三思,做事需谋定,爱不说出口,恨也不动手。谁把人的思想锢了,并非树上垂挂的果实,并非蛇的引,而是文明本身给我们套上不可取下的枷锁。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惊叹断臂维纳斯的唯美,感动大卫的强壮,人体艺术的神圣。他们是我们的本尊,他们的艺术形象代表了我们对于本来面貌的渴求,对于原始****的探索。

 披着一身虎皮羊的我们锻造了社会,颠覆了文明,创立了世界,却遗失了自己。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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