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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着,只为天黑处我能伴你
   汶川大地震的照片很多,最让我泪水泫然、悲恸难抑的,是那一组关于孩子的场景。

 都是孩子啊,一个个小小的、短短的身躯,被兰的布裹着,盖住,就那么直直地躺在地上,一排排,一行行,放眼望去,好大一片;图片下面有一行字:“天堂的孩子,走好!”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原本是跳、叽叽喳喳的自由鸟啊,突然就无声了,那些喧嚣、那些顽皮、那些灵动、甚至平里的“讨厌”都如轻烟,一下散尽。

 那天,天使们正在乐园里欢笑、畅玩,谁料那一刻,地动山摇,天堂塌陷…

 人间之大难,人类之大悲。

 人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小小的身躯,还不及成长,就那么化入泥土,归于虚无了…

 孩子的夭亡,更能让人痛感:生之绚烂,死之惨烈。

 那张图片,看了多次,每次都放声大哭。悲与痛,无可遏制。

 为人父母,最不忍小生命的罹难。哀哀悲鸣里,我只能在心底祈祷:我的孩子啊,一路安好,但愿天堂真的美丽!

 都说孩子是天堂的来客,可是这些日子“孩子”这两个字,总是让人心碎。也许是此次地震中,孩子伤亡之突出;也许是因为我是个母亲,是个特残孩子最可依恋的亲人。

 看到在痛苦中挣扎的幼崽,连动物妈妈也有本能保护的。那些在大难中父母双亡而自己却侥幸从死神的魔掌里逃命出来的孩子,更是让每一个热爱生命的心灵,魂牵梦绕。

 关于汶川大地震的各种情况的报道,铺天盖地,其中,那些地震孤儿的认养,特别让人揪心。很多善良的人们都很同情这些可怜的孩子,纷纷表示愿意收养。人类博大的爱心与善举,让人动容。或许,人里的辉光,或多或少能够告慰那些死不瞑目的九泉之下的亡灵。

 想到孩子,总是流泪。

 饭桌上,看着电视里那些无助的孩子,跟他谈起这事。我说,这些孩子太不幸了,要是没有瑶瑶,我们一定要认养一个。

 想到人类在突如其来的生里死别的凄决里,如何忍痛割断那原本无可割裂的纽带,想到那种两分的瞬间是多么惨烈难了,我说,假如地震震中在我们这里,假如我们俩都死了,我们的潇潇,才是真不知咋办哩!谁愿意收养这个智障、聋哑双残儿呀!他说,是的,瑶瑶倒是有人要,潇潇就难说了。

 潇潇在这场罕见的大灾难里一无所知,假如地震来了,假如这孩子被埋在废墟里,当救援人员在残垣断壁上搜寻,她知道呼救吗?当人们费力把她挖掘出来,让她配合哼点声音,她知道应答吗?当大家终于明白这是个残废人时,会不会感到力有不值?当所有的孤残孩子都被认养,这个无知的孩子将留在哪里…我不敢设想下去,在我的血里,我深深地爱着这个苦难的孩子,我不堪再去猜想当我不在的时候,上帝在世间怎样安排她的一切;哪怕是苍天有眼,让我得以终善一生,只要我走在她的前面,先到上帝那里报到,我也是死难瞑目的。

 于是深悟,珍爱自己,就是对我这个不幸的孩子负着全责。我用自己的生命和肩膀扛住了全部的苦难与重量,社会和其他的人们,就相应少了负担。只要活着,于人,于社会,就是贡献;只要活着,就有一个人感到幸福、自在,一个人感到安心、释然,一个群体感到和谐、清宁。

 由此,对活着的涵义,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曾经在网上看到,江苏省有个福利院,因为害怕麻烦而自作主张,把院里的几名智障女的子切除了,当时有很多网民发表谴责,但也有一个声音说:这些傻子本来就不应该活,活着是增加社会的负担…那时我心呐,真是生生遇上猛刺,痛到脚跟。

 这次地震,也有个声音在网上说,应该把那些死人的钱全部没收以扶助他人。听着这话,似乎心又梗阻。

 一个死去的或者无知、少能的人,他的权利总是容易被亵渎的。

 生命诚可贵,死亦不足畏,但是,当身边有个无助的生命必须依靠着你,你才明白,原来死与生一样,原本就不是你个人的权利。活着,是权利,更是义务。

 人间自有大爱,而有些生命,似乎天定地,就是奔着某个特殊使命而来的。向来被目为万能的上帝,也对太多的悲情命运顾及不足,所以,他也需要一些“自愿者”在尘世里无怨无悔、无酬无懈地照看他那些断翅的天使。

 为了你,我的孩子,活着,就是尽职;活着,就是义务;我的血管里,天生就淌着“自愿者”这个符号!

 保重自己,好好活着,让那些你爱的人、爱你的人,在天黑处,有你为伴,也是一份神圣的责任啊!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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