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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虽为女子
 飞花鵁却猛然出手,猝然提起狗儿,在狗儿的怒视挣扎下,扬手一挥,狗儿便被他扔到了一边,待狗儿正要爬起来,他身子只一晃,却已经近到狗儿身边。

 手中寒光一闪,狗儿的胳膊便被划开了寸长的口子,殷红的血顺着狗儿被飞花鵁抓住的手臂汩汩的出来,滴答滴答的往下。下面却是一口鼎。

 黑色的鼎黑色的诡异花纹,在这一片黑暗中,小吉刚才竟然没有发现,她默默的看着飞花鵁的动作,没有阻止,因为,她没有感觉到杀气,而动物对此最为感。

 狗儿的挣扎在飞花鵁看来就好像孩子一样,虽然他本来就是孩子。飞花鵁上挑的桃花眼只默默的注视着狗儿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入那黑色的大鼎。

 一瞬间,那鼎上暗的花纹仿佛动了起来,泛出诡异的红光,那些源源滴入的血仿佛遇到干涸土地的水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飞花鵁的眼神陡然深不可测,锐利的看了一眼狗儿,然后甩开他,几步跨到小吉身边,俯身抱起直直盯着他的小吉就往通道处走。被飞花鵁摔在地上的狗儿立刻翻身起来。

 刚要追上来,却见到眼前的飞花鵁又瞬间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只得大声嚷嚷起来:“飞花鵁!你给我放下小吉!”飞花鵁脚下不停。

 甚至没有回头去看狗儿一眼,只软软的道:“凭你能够抱她出这个地方?她的长尾若是在地道里一拖,恐怕我们都别想出去了。”

 狗儿立刻住了口,只是那牙齿却深深的咬到里去,他没看到,此时的飞花鵁也是脸色苍白,气息不匀。

 只有他怀中的小吉,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把长长的蛇尾绕在飞花鵁的上。飞花鵁来到那闭合的口,这才放下小吉,食指放到口中一咬,便有血珠子冒了出来。

 他深一口气,食指快速的在口上划出一个诡异的符号,由中心迅速的向四周蔓延,细细看去,倒有点像一只被束缚住却又想飞起来的蝴蝶。

 待到符号画好,那紧合的门才轰隆隆一响,打开了来。飞花鵁俯身抱起小吉,对狗儿喊了一句:“快跟上!”

 人便急闪了出去,狗儿迅速的跟在他身后,脚才出口,那口已经轰隆一声阖上,巨大的力道带出风来,贴着狗儿的背划过,让狗儿也惊了一跳。

 如此再不敢大意,亦步亦趋的跟在飞花鵁身后飞速的出了地道,那地道闭合的瞬间,只听到一个气弱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小吉,记得,我的名字叫珑,从玉珑。”

 小吉回头看去,却已经被阻了视线。《说文》中道:珑,祷旱玉,龙文。意思是说珑是古人祈雨用的玉器,上刻龙文。

 珑与龙,只一步之遥。小吉靠在飞花鵁怀里,只觉耳边风声阵阵,思绪却不知到了哪里,再回神时,竟已回到了那祭台之上。来时是酉戌相之时。

 此时天竟已将明,朦胧的太阳像蛋黄软软的挂在天边,了一点头在树梢儿上,像探头探脑的孩子。

 那些紧张那些狰狞,一瞬间便消散在这温暖中,只觉身心都轻了起来,飞花鵁把小吉往软轿上一扔,便脸色苍白的躺在了轿中,虚弱的道:“鶄,你也上轿来。”

 狗儿脖子一扬,梗着不说话。飞花鵁低低的一笑,又是那个闲若朝花白若玉兰的男子:“你内里受伤。

 如此出去,一路上恐遭毒物妖物袭击。”小吉听了,赶紧的唤了狗儿上轿,狗儿这才钻了进来,搂着小吉不说话。

 那轿中颇为宽敞,飞花鵁斜倚在另外一边,拿眼角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也不多说,那十六天罗童子已经一齐飞掠了出去。***

 软轿平稳而迅速的在林中穿行,飞花鵁闭着眼看样子是在调息,狗儿埋头在小吉的脖子边不说话。

 忽然,软轿轻轻一抖,小吉心中诧异,立刻探出脑袋去看,原来,软轿之上,突然多出两个人来,十六童子到底不是神人,再怎么运力前行,速度也必然慢了。

 这密林沼泽之中,若是一般人要想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走一趟已是不易,何况还负着一顶软轿,三个成人的十六个少年呢?

 来时,狗儿全力施为也赶了半个多时辰,如今,还没望到边儿就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想来几个少年也是力竭,所以,一人在前行的时候竟然一不小心脚尖点碎了一枯枝。

 那枯枝断裂,发出弱弱的啪的一声,若是在别的地方还好,可是,这桫椤林中危机四伏,那一点声音一出,地上的沼泽立刻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来。

 然后嗖的一声,一黑黢黢的藤蔓忽然从地底伸出,一探、一卷,一下子绕在少年光洁的脚踝上,死死扣住,一些细小仿佛针孔的尖刺瞬间从藤蔓上刺入少年的脚踝,汩汩的起血来。

 十六天罗童子却像是无知无觉一样,常人会疼得满地打滚然后整个的落入这种血藤的圈套中的状况。

 他却连眉都不皱一下,旁边的其他十五个童子也仿佛没有看见一样,谁也没上前帮他一把。小吉看得皱了皱眉,隐隐觉得这些个孩子不对劲。

 那被住脚踝的童子脚腕一翻,凌空一划,竟然带出一道凌厉的内劲,那内劲仿若削铁如泥的宝刀一下子将那血藤划断。

 噗的一声,从端口中出大量的鲜血咕嘟咕嘟的融进黑色的沼泽泥里,仿佛被谁贪婪的饮尽一样。

 可是,桫椤林的凶险又岂止这么一点?那边,那童子才划断这血藤,这边,这鲜血一,整个林子里立刻冒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来,黑色的泥土面儿上。

 立刻噗嗦嗦的冒出数不清的血藤来,群魔舞一样朝这顶软轿过来,眼看连其他几个天罗童子也要被那藤蔓住,四面八方更有不知道多少毒物妖物受了这血腥之气的吸引正悉悉索索的赶过来…

 “软轿若损,飞花鵁虽厉害,可惜耐力不够持久,必定出不了这桫椤林。我虽不惧毒物,但是也难免被住。狗儿的话,也实在危险。”

 小吉不捏了手指眼睁睁的担心。“干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千钧一发之际,本斜躺于软轿一角的飞花鵁忽然起帘子,目光沉稳的看着那飞而来的血藤。十六天罗童子一听,仿佛提线木偶一般。

 精确的将肩上软轿朝天一扔,光闪烁下,素白的软轿竟然高高飞起,已逾树梢。几个童子互相一踢,人立而起,朝天而来,十六个童子分为四拨,分别在脚下人肩上一踩,稳稳的在半空之中接住软轿徐身而行。中间两拨童子既为顶上负轿童子之踏,又互相为踏,半空之中错而行。最下一拨童子冲身而起让第二拨童子借力之后,立刻倒身而下,手在靴中一摸,手上便多了一柄快刀。

 四个童子头朝下,脚朝上,飞速下坠,手中快刀舞得光芒四绽,那才从黑色沼泥中冒头的众多血藤立刻被四个童子收割出一大片空地来,即使再如何生长,也快不过四个童子的刀法。更妙的是,这四个童子倒身而下,手中劲力全集中在掌中快刀之上。刀触藤身。

 立刻让空中无处借力的四人借力而起,犹如云雀冲天,转瞬替换了最顶上的四名负轿童子。于是,次第轮换,不到片刻,竟已出了这片动之地。小吉看得心中大骇,狗儿也是紧抿了嘴不说话。

 尤其是回头望去,竟是一地的藤蔓残肢,铺散开去,仿佛一窝藤蔓被弹药炸开了一样形成一个巨大的圆,残肢断骸仿佛虫子一样慢慢动。

 然后缓缓的沉入冒泡的黑色沼泥中,那些散的血混合着沼泽的腐臭,发出难以言喻的刺鼻味道,即使隔了这么远,都还能隐隐约约闻到。

 更甚者,有四处而来的甲壳虫一样的东西竟然悉悉索索的在沼泽上肆意爬行,仿佛庆典一样噬着那些残破的血藤,那些污浊的黑色对比着软轿的素白,更让人胆战心惊。

 小吉只看了一眼,也不心中作呕,却捂着嘴什么都呕不出来,忽然一只手轻轻的放到小吉的眼上,小吉略有不明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便轻轻的扫过那只莹白如玉的手的手心。飞花鵁轻眨了眨眼。然后低叹道:“不要去看。”

 小吉一怔,飞花鵁却已经拿回了手,又斜躺到了软轿的另一头,闭上眼不再说话。又过了一小会儿,这下再没有出什么差错,软轿终于负着几人安全的出了那桫椤林。小吉回头看去,只觉这桫椤林看来也没什么不同,哪里想到,里面竟然是如此的九死一生。

 想到大哥珑,小吉不由得捏了捏拳。飞花鵁一刻不歇的见了楼中几人,却独独留了小吉在轿上不许她下来。飞花楼共分四堂,分别以夏秋冬四时命名,取天地造化顺天应命之意。

 因此,飞花鵁所见的自然是四堂堂主,分别是琼堂堂主萧半山,夏荷堂堂主叶小三,秋菊堂堂主唐宝儿,以及冬雪堂堂主独孤澜。

 飞花鵁微微扬手引了鶄出来,四人见他平平安安从祭坛回来,倒也没再对他出轻视的神态来。

 秋菊堂堂主唐宝儿生开朗,虽为女子,可是江湖习气一点不少,还笑眯眯的对着鶄点了点头。

 飞花鵁以拳掩口,抵住喉中咳嗽:“如今,鶄已是我飞花楼的人,四位堂主谁愿意接手了去?”四人这才面面相觑了一道,细细的打量了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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