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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顾念前情
 元文都等深以盖琮的计儿为是,即授琮为通直散骑常侍,命琮谕李密,使其来归,盖琮即赍敕出城,迳往洛口,请见李密。密闻东都来使,便即延见。盖琮见密即道:“公知处境的危险么?”

 密道:“兵粮足,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不觉有什么危险。”琮笑道:“公久围东都,未能破城,兵老厌战,拔东都,尚可得么?

 今王世充兵屯洛水,宇文化及率众西来,若与王世充会合,左右来攻,我公怎能抵敌?败可立待。”密听了盖琮的话儿,深以为然。

 他起先的自夸,原是虚张声势,他的心中,也正因和东都相持久,难战胜利,若化及和世充合兵夹击,危险万分。

 但知盖琮此来,定有用意,遂问琮道:“公既知我处境危险,可有解危的策么?”琮道:“公若能归依了隋室,便能无碍。”密笑道:“叛军之将。难道还能称臣隋室么?”

 琮道:“公如有意,请先献降书。”密道:“公的见密,究为奉命前来,或为不然。”琮道:“实不相瞒,奉了敕命,公称臣隋室,拒击宇文化及。”说着。

 即从怀中取出敕书,与密瞧视。密始恍然大悟:东都不化及入城,思藉我的兵马,攻击化及,又能解围,一举两得,倒也计出万全,只是我若能降了随室,岂不将一番事业,尽付东

 不如将计就计,目下暂降,且待击去了化及,再待机会,谋取东都,也不为迟,当下主意决定。遂笑对盖琮道:“请公上覆今上,密当遵敕是了。公可先回,密即献奉降表。”

 琮见李密应允,欣然回东都。元文都等闻知李密复正,甚觉喜幸。隔了两天,李密解了东都的围兵,覆书乞降,愿讨宇文化及,以赎其罪。

 皇泰主即册拜密为太尉,兼魏国公。令先平了化及,然后入朝辅政。皇泰主又敕谕王世充,以李密即降,不必屯军洛水,可入都护卫。世充得了此谕。

 即叹道:“李密居心叵测,岂甘自屈,此次归降,必定有诈。世充乃引众入东都,恰值元文都等因李密归降,东都围解,故张饮上东门设乐侑觞,开怀畅饮。世充见彼等毫无远虑,不忿然道:“公等谓李密可恃么?密恐陷入围中,假意求降,宁有真心?

 竟以朝廷厚爵,轻授贼人。试问诸公,意图何为?不思处境的危难,乃反置酒作乐,自鸣得意么?”

 文都等慑于世充的威力,都默默无言,不敢多辩,但心中不免怀恨,遂与世充有隙。嗣接李密连番捷报已将化及东退。东都官僚,互相庆贺。

 独世充扬言于众道:“文都等皆是刀笔小吏,罔识大事,未明贼情。将来李密引兵还都,文都等难免受愚,但我军屯兵洛水,屡与李密锋,杀伤他的兵马,不可胜计。

 密若入都辅政,必不肯忘了旧怨,定图报复。我等将无噍类了。”世充的一席话儿,明明是挑动部曲反抗朝议,那些部曲,果皆汹汹。文都情急,忙与段达密议:乘世充入朝,伏甲除患。也算文都合当晦气。

 原来段达和世充本为暗通关节,气味相投的人,文都和他商议,他佯与周旋,私下却去转告了世充。

 世充遂部勒兵马,夜袭含嘉门,斩关落锁,驱兵直入,声言清除君侧,以肃朝廷。文都闻知了世充兵变,亟奉皇泰主,御干殿,派兵出拒世充。哪知世充兵众人皆骁勇,逐节杀人,势如破竹,无人敢当。

 进攻紫微宫门,皇泰主使人登紫微观,问世充何故兴兵,世充下马谢罪,声言文都私通外寇,图覆朝廷。请先杀了元文都,然后杀臣好了。使者返报,皇泰主左右为难。迟疑莫决。正是:强将兵犯帝阙,宠臣生命赖回护。

 ***话说皇泰主得使者返报,知世充杀元文都方允退兵,正在为难的当子,可巧段达入干殿。皇泰主便对段达道:“今世充恃兵耀武,要朕杀死文都,只是文都无罪,怎能加害?”

 段达道:“王世充兴兵犯阙,都因元文都私通李密,其心叵测,不能说是无罪。”文都听了段达的话儿。

 正待申说,段达向将军黄桃树使了个眼色,桃树原是达的私,便将文都拿下,厉声对皇泰主道:“文都罔识大体,贻误军国,实应治罪!”段达接着道:“圣上若不受杀元文都的名,不妨将他驱出紫微门,任凭世充如何发落。”

 皇泰主尚是不忍,外面有人进报道:“王世充声言:‘若不速将文都斩首示众,即攻入了。’”段达厉声道:“事已到了这般地步,圣上再不能为了一个幸臣,妨碍大事!”

 皇泰主微叹了一声道:“朕也无能为力了。”文都面如土色,凄然对皇泰主道:“臣今朝死恐圣上也不能得暮呢!”

 皇泰主垂泪默然,黄桃树已推了文都走出殿去,将他推到紫微门外道:“元文都来了,听凭王将军处置!”话声未毕,士充的军士,刀齐下,元文都顷刻之间,命赴黄泉。世充见文都已除。

 即令部卒解围,趋至干殿,谒见皇泰主道:“文都罪大恶极,人所同愤,今已被臣下所杀。”

 皇泰主愀然道:“卿未曾闻奏,擅自诛戮,为臣下的岂能如此!难道卿自恃了强力,尚及朕么?”世充拜伏涕道:“文都包藏祸心,召李密共危社稷,臣不得已称兵加诛。

 臣受先帝殊恩,誓不敢负陛下,若有异心,天在上,当使臣族灭无遗。”皇泰主愿恐世充不测,如今听了他的话儿,说得十分沉挚,信以为真,乃引令升殿,命世充为左仆,总督内外诸军事。世充又收杀元文都的羽。却令兄弟点兵,独揽了大权,势倾朝野。

 所有奏议,皇泰主但拱手画诺,不得不依,也可见世充的臣道了,这时的李密,屡胜宇文化及,逐节进攻。

 化及的军马纷向后退,李密率军追击,直至魏县境界,始引兵趋还东都。原入都佐政,相机行事。军行到了温县,密方接得警报,知道了元文都被杀,王世充掌权,李密不觉吃惊。对他的亲信道:“世充才智胜过文都十倍,彼今在朝秉政,我若入都,必于我不利。”

 遂远屯金庸城。恰巧东都大饥,民出都觅食。密闻讯大喜,即开洛口仓,赈济难民,收降甚众。这个消息,传到了世充耳中,觉得不妙,遂遣使如密,甘言请和。密喜谀言,自夸尊大。今见世充低首请和。

 那有不悦之理!隔了一天,世充的使者又到,却是愿将布匹,向李密易米。密军多半乏衣,正需布匹,密遂允与易。东都得了粮米,便没有人往降李密。

 密方始猛悟,堕入了世充狡计。不愤愤道:“世充匹夫,欺人太甚!”哪知世充已是挑选了骁卒,前来攻密。

 密得了细作的报告,即命王伯当留守金墉城,邴元真据守洛口,密自引了军马,出偃师北境,往御世充。世充探知密军到来,夜遣轻骑,潜入北山,埋伏在溪谷里面。

 更命军士秣马蓐食,枕戈待旦。一俟天明,即须发动,掩击李密的兵马。世充这般的布置,李密却毫无防备。

 只因世充屯兵在洛水的时候,屡为李密所败,故密藐视世充,不在意上,竟连壁垒都没有设备。到了那天黎明,被世充麾兵杀入,行伍大。又有北山的伏兵,从高驰下,锐不可当。李密的军士,更是慌乱。

 隋兵乘胜奋杀,密众大溃。密只得率领了残军,遁回洛口。哪知据守洛口的邴元真,已是变心,愿降世充。

 故密入城,元真竟闭门不纳。密虽是愤怒,但也无可如何,只得东奔虎牢,这时留守金墉城的王伯当,迭接各讯,自知孤城难守,遂弃城而走,也到了虎牢。

 见了李密,会议行止,诸将多半解体。密乃依王伯当的话儿,决计入关,往降唐室。王伯当随密同行,他将多投入世充帐下。

 密自起兵以来,声势不可说不盛,哪知一个东都,终不能拔取,率至兵溃众散,霸世空图,依旧要往依他人,真也大出密的意外。一路上长吁短叹,闷闷不乐。多亏还有一个王伯当,相随劝慰。

 这时密的宠人雪儿,也已死了,故此次西行,只有两匹马儿,真可说声狼狈不堪了。到了关中,由王伯当通知了李靖、秦琼、程咬金诸人,他们闻知了旧主失依,顾念前情,便在唐主李渊面前,一同荐举。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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