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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圣上车驾卻归
 妾有老母,相别久矣,弱弟零丁,尚未成立,亟,生死莫卜。梦绕家乡,肠断肝摧,乌鸟之私,窃所谷申。妾之始终不能随侍左右者,此其二也。

 天心厌隋,危如风烛。圣上即修德禳灾,已迟矣。天数已定,徒悲何益?惟愿圣上随遇而安,若能低首下人,或可全身避祸。临去直言,罔识忌讳。深望圣上谅之。炀帝和萧皇后阅毕,相顾失

 萧皇后只得温慰炀帝道:“紫烟胆怯,身计,故作危言恫人,圣上不必深信其言。”炀帝泫然道:“紫烟的话儿,不是过甚其辞,朕自察天象,也知朝不保暮了。”萧皇后听说,不惶然涕。

 炀帝强笑道:“死生有命,徒悲何益?得过且过,也不必怀愁。”萧皇后便破涕为,炀帝又笑语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萧皇后即命设筵,又召到了各夫人一同陪饮。众人闻知袁紫烟走了,又皆嗟叹了一番。炀帝却不将紫烟留函示阅众人,原恐她们见了不

 饮至中间,忽见东南角上,火光烛天,又夹着一片喧声。炀帝大惊,慌忙召入值阁将军询问原因,那个值阁将军,却非别人,便是密谋作的裴虔通。

 虔通对炀帝道:“不过草房中失火,外面的兵民一同奋救,所以有此哗声。”炀帝听了,方才安心。

 仍令虔通出外,小心防守。虔通唯唯趋退。炀帝酣饮至醉,遂命撤宴。左手携了萧皇后,右手携了个朱贵儿,安然同寝去了。哪知大祸临头,缘只一宵,待到金报晓,曙初开,那般叛兵已是拥入玄武门。大刀阔斧,声势汹汹,杀入宫来。

 先时玄武门前,本有宫奴五百人,皆是体强多力,原由炀帝特别简选,给了重饷,命他们常驻玄武门把守。司宫魏氏得了叛的贿嘱。

 即在是夕矫诏放出,令得休息。司马德戡先驱入宫,如入无人之境。更有裴虔通在内,作了内应,将宫门一律闭住。只开了东门,驱出宿卫,容纳叛。独有右屯卫将军独孤盛,和千牛备身独孤开远,没有和叛勾通。瞧了这付情形,便知不妙。

 即出外,诘问虔通道:“将军何故紧闭各门,驱出宿卫?”虔通慌道:“事已至此,与将军无干,将军不必动手,若得诛除无道,同保富贵。”

 独孤盛怒骂道:“老贼说出这种话来,狗头休走,吃我一刀!”说着,向虔通一刀砍去,虔通急忙拔刀抵敌,两人杀作一团。司马德戡已率了叛众。呐喊而入,即助了虔通围攻独孤盛。

 独孤盛手下只有数人。怎敌得许多叛!任凭独孤盛骁勇,一口刀终不能独战众人。霎时间被刺身死,左右逃散。

 独孤开远忙驰叩阁门,请炀帝亲自督战,途中集了卫兵数百名,至阁门外大呼大叫,任凭喉咙喊破,只是没人答应。

 叛已经驰到,开远回马接战,也是寡不敌众,被叛刺中马首,那马受了痛苦,一阵狂跃,将开远掀落地上,遂被叛所擒,牵去监

 阁内无人守住,由叛破门冲入,迳至寝殿,入寻炀帝,却是锦被凌乱,罗帏空垂,静悄悄不见一个人。司马德戡顾裴虔通道:“昏君定已避匿他处,我们分头找寻,不要给他走了!”

 虔通点头道是,当即退去。分头各处搜寻。虔通一队,行至长巷附近,撞着一个宫人,挟了细软物件,拟往别处逃身。撞见了叛,想回身走时,早给裴虔通一把拿住,便即问她道:“主上现在何处?”宫人支吾道:“我没有知道,将军让我逃生罢!”虔通见她不肯实说。

 即举怒叱道:“汝再不快快说出,便要杀汝了!”宫人慌忙手指西阁道:“圣上避在阁上。”虔通问明了所在,即将手一松,放那宫人逃去。

 他遂率了众叛直向西阁。校尉令孤行达,拔刀先进,那个炀帝自在寝殿闻变,即和了萧皇后、朱贵儿,逃至西阁藏匿。

 此刻猛闻阁下人声喧闹,不觉大惊。萧皇后已是面无人,朱贵儿也胆战心惊。炀帝却轻启阁窗,向下俯视,却见令孤行达,手中执了亮晃晃的钢刀,恶狠狠地过来。炀帝失声惊呼道:“汝来杀我么?”行达狞笑道:“臣不敢作此逆事。但奉圣上西还罢了!”

 说着,大踏步入了阁门,即行登楼,炀帝下去,接着虔通入阁,炀帝瞧了虔通一眼道:“汝非我故人么?怎的也随了他们,一同叛我!”

 虔通道:“臣怎敢叛上?只因将士思归甚急,即奉圣上还京。”炀帝道:“朕非不西行,正因上江的米船未至,所以迟迟不行。今便与汝等同归罢!”

 虔通乃出,令孤行达等把守阁门,不准外人出入。虔通到了外面,即遣同化及。化及驰入朝堂,由司德戡等入。化及犹是惶惑万分,俯首在马鞍上,连呼罪过。德戡趋至马前,轻声对化及道:“事已大定,公请放心。”说着,扶他下马,拥入殿中,推为丞相,宣召百僚。

 裴虔通遂入语炀帝道:“百官俱在朝堂,请圣上即速出去,面加慰谕。”炀帝尚思赖在阁中,不愿外出,虔通汹汹相,炀帝只得顺从。由虔通迫令上马,挟出宫门。

 萧皇后和朱贵儿,都是未及晓妆,蓬头散发,掩了花容,随在炀帝马后,将至殿上,被宇文化及瞧见,忙向虔通摇手,不令炀帝上殿。虔通乃将炀帝引至寝殿,自与司马德戡持刀挟侍。

 炀帝举目向叛瞧视了一回,凄声问道:“虞世基何在?”下面立着叛马文举,厉声答道:“已是枭首了!”

 炀帝不叹道:“朕负了何罪,乃至如此?”文举愤然道:“圣上到了此时,尚不知己罪么?圣上违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丁壮伤锋刃,老弱毙沟壑。

 大举土木,劳民伤财,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屠杀忠良,失信将士,如此的罪大恶极,怎能谓何罪?”炀帝愤然道:“朕负百姓,不负汝等,汝等荣禄兼至,奈何负朕?今起事,谁为戎首?”

 德戡应声道:“普天同怨,何止一人!还问什么戎首?君贼子,人人可谋!”话声未毕,朱贵儿柳眉倒竖,杏口圆睁,戟指叱道:“大胆狂徒,怎敢胡言!可知天子至尊。

 即是小有失德,凡为臣下,只应正言辅导,谏君迁善,怎能无礼至此!并且三以前,曾有诏令宫人,各制絮袍,分赐汝等。

 天子的体恤汝等,原是不薄,奈何汝等不图报德,反敢负恩,威胁君上!”贵儿怒骂叛,炀帝急向示意,她闭口,贵儿只是不睬。

 骂得司马德戡恼羞成怒,将刀指着贵儿道:“婢无,还敢多言!天子的荒失德,都是为了你们一般婢巧为蛊惑,以致如此,犹敢泼赖辱人,难道自要寻死么?”贵儿厉声道:“我岂怕死吗?

 你们这般叛贼,欺君肆逆,遗臭万年,还有什么面目腼然责人!”贵儿大骂不止,得德戡起,举刀向贵儿砍去。

 炀帝急道:“将军休怒,恕了她罢!”德戡手儿略慢,好一个朱贵儿,大喝一声:“逆贼,我与你拼了罢!”说着一头撞去,德戡不及躲让,给他前撞了一下,险些跌倒。德戡大怒,手起一刀,把贵儿杀死,横尸地上,鲜血直

 一道芳魂,已是先入了鬼门关,敬候炀帝驾临了。萧后见贵儿被杀,吓得魂不附体,哪敢发言。炀帝见贵儿被杀,掩面涕。

 只是也不敢叱责德戡。德戡杀了贵儿,已是扯破了脸面,索怒冲冲回到炀帝跟前道:“臣等今的举动,原是深负圣上,但今天下俱,东都被围于李密,长安失守于李渊,圣上车驾归,也已无路,臣等已求生无门。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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