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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扯袖勾莲
 金龙见了猞猁兽,便展开五爪,向猞猁兽头上抓来。骑在兽背上的老道士,举起小芭蕉扇,向金龙轻轻几扇,那条龙顿时软化,浮在水面上,不能动弹。

 一时锣鼓齐鸣,老道士骑了猞猁兽,没入水中,金龙也随沉了下去,便算出戏儿告终。萧皇后笑道:“倒也热闹好瞧。”秦夫人道:“那条金龙和一只大。难道也是人扮的?”

 炀帝笑道:“怎会有这么大的儿和真的金龙,都是扮做成功的。”雅云道:“妾只不解,他们在水中出没自由,难道不怕淹死?”炀帝笑道:“一来他们练习纯的本领,深通水性。

 二则穿在身上的都能避得水浸,那便不妨了。”锣鸣鼓响,水上又出现了好戏,却是水族出会。、鼋、虾、蟹、龙、蛇,各式鱼儿,都是效了人立,出半身,各执仪仗,在水中行走。

 最妙的,却是神负山,幻人火,真是千变万化,信极工。待到依次秦技完毕,已是过了子夜,裴緼又率领了那般乐户告退。炀帝对裴緼奖语了一番。特下勅饬令河南、京兆两尹,给那般乐户赶制锦衣,须在年内完成,以备元旦穿着。

 两尹接了上谕,赶忙制办。两京的彩缎,搜括一空,也可见所制的浩费了。炀帝又自制丽的歌词,令乐正白志通,凑逾新声,按曲度腔,最为著名的有《望江南》八阕,分咏湖上八景,却也谱入了歌曲,那八阕词儿,待小子序录在下面。第一是《湖上月》云:湖上月,偏列照仙家。

 水侵寒光铺枕簟,摇晴影走金蛇。偏泛灵槎。光景好,轻彩望中斜。清冷侵银光影,西风吹落桂花枝。

 开宴思无涯。第二阕是《湖上柳》云:湖上柳,烟里不胜摧。宿洗开明媚眼,东风摇动好花枝。烟雨更相宜。环曲岸,伏画桥低。线拂行人晚后,絮飞晴雪暖风时。幽意更依依。第三阕便是咏的《湖上雪》云:湖上雪,风急坠还多。

 轻片有时敲竹户,素华无韵入澄波。望外玉相磨。湖水远,天地相和。仰面莫思梁苑赋,朝来且听玉人歌。不醉拟如何。

 第四阕词儿,咏的是《湖上草》云:湖上草,碧翠涌津。修带不为歌舞缓,浓铺堪作醉人茵。无意衬香衾。晴霁后,颜色一般新。游子不归生满地,佳人远意寄青春。

 留咏卒难伸。第五阕词儿,却是咏的《湖上花》云:湖上花,天水浸灵芽。浅蕊水边匀玉粉,浓苞天外剪明霞。只在列仙家。

 开烂漫,鬓若相遮,水殿寒幽冷,玉轩晴照暖添华。清赏思何赊。第六阕词儿,咏的《湖上女》云:湖上女,选正轻盈。犹恨乍离金殿侣,相将尽是采莲人,清唱漫频频。轩内好,嬉戏下龙津。玉管朱结闻静夜,踏青斗草事青春。玉辇从群真。第七阕词儿,却是咏的《湖上酒》云:湖上酒,终助清

 檀板清声银甲暖,醅浮香米玉蛆寒。醉眼暗相看。殿晚,仙奉杯盘。湖上风光真可爱,醉乡天地就正宽。

 帝主正清安。末一阕词儿,便是咏的《湖上水》云:湖上水,园中。斜缓摇清翠动,落花香暖众纹红。萍末起清风。闲纵目,鱼跃小莲东。泛泛轻摇壮棹稳,沉沉寒影上仙宫。远意更重重。

 这八阕词儿,在当年倒也诵传一时的,一经乐正白志通谱入了管弦,分成波折,抑扬顿挫地歌出,更觉旎风了。这件事儿,却有个先朝老臣,独不赞成这种散乐,便是那个故相高颎,便奏言弃本逐末,有碍盛治。

 炀帝哪里肯纳谏,颎却私语李懿道:“从前周的天元,也为了好乐亡国。殷鉴尚是不远,怎又效尤?”哪知这几句话儿,却给炀帝知道了,便暗记在心,缓图发作。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已是到了大业三年。

 启民可汗来贺元。炀帝命大陈文物,铺张甚厉,内外鼓吹。启民可汗突利,入朝拜谒,炀帝赐他旁坐。

 原来那个突利,还是隋主杨坚在,将宗女安义公主,赏与突利,后来安义公主死了,又将宗女义成公主,嫁与突利。且辟夏胜两州间的旷地,使得畜牧。后又徙置五原,封为启民可汗。

 启民可汗感恩不止,便心服隋廷。如今虽是炀帝在位,启民也不敢有二,这时启民见了衣冠文物,心中甚是羡,东张西望,颇爱汉宫威仪,意请袭冠带,又不敢急切面陈。待至退入客馆,和其下商议妥当,方上了一道表章,请袭衣冠,哪知炀帝不准。

 启民好生纳闷,后知宇文述深得炀帝宠任,即厚礼卑辞,往谒宇文述,恳述代为设法。述受了启民的厚礼,真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便命启民再上表章请袭,述当乘机进言。启民大喜,称谢而归。

 遂修进表,二次上呈,炀帝览表,仍不准,宇文述急进言道:“单于亦知解辫,遵服王化,正见古今的盛治,圣上怎反不准?”炀帝只爱谀言,听了宇文述的话儿,甚以为是,始即准了启民,令袭冠带。

 炀帝且语牛弘道:“今衣冠大备,单于也知道心意,自愿解辫,岂不快人。”牛弘自是道贺,炀帝大喜道:“这也是卿等的功劳。”牛弘当然谦让,炀帝却命内侍取帛百匹赐与牛弘,弘谢恩而退。

 这天晚上,炀帝召启民入了西苑,赐宴在翠池边的引凤亭里面,百戏杂陈,笙簧并奏,把启民可汗瞧得目眩心惊。宴毕,炀帝又常赐甚厚,启民越发心。住了数天,始辞行请回,启民可汗在辞行的时候,请炀帝车驾北巡。

 这一语正中炀帝心怀,便即谕允,启民然而归。炀帝一连几月,和启民宴饮游乐,却冷落了西苑中的十六苑夫人,这时将近元宵了,清修苑的秦夫人,提议制灯悬挂,庆祝元宵。

 那般年轻好动的夫人美人们没有一个反对的。秦夫人道:“只是每人先须认定各制一只什么灯儿,免得有了雷同。”

 众人都道不错,当下一一认真,便各自忙着制造,争奇斗巧,各肆灵机。有几个竟连茶饭也没有心情吃喝。炀帝那天走入西苑,向各苑中游去,见她们没有一个不是剪绢削竹,施彩添

 炀帝不免动问,知了也甚欢喜,他原是最爱热闹,忽的一个念儿,便传谕显仁宫的妃嫔宫女,也一起制灯,显仁宫的众人,便也忙碌起来。

 待到元宵那一晚,灯彩自显仁宫起挂,在接通西苑的御道上,也是密密层层,直接到了西苑。西苑里头更是不说了,十六苑的苑里苑外,全是照耀得如同白昼。

 北海中的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满山悬了灯儿。远远望去,宛似三座灯山,浮在海面,照耀得半天通胆。

 亭台楼榭,也点缀得十分动人。炀帝和了萧皇后,自显仁宫同乘了宝辇,在御道上前进,沿路只见夹道绿杨里面的灯儿,高高下下,参差不一,直到西苑,炀帝和萧皇后下辇入苑。十六苑的夫人美人,早已在苑门等候,便一齐上面接驾。

 炀帝便命设宴广明殿,又召到了后宫妃嫔和从前高祖的嫔御及皇孙燕王谈、梁公萧钜、千牛左右宇文皛,竟是不分男女,同列一席,正是:履舄错混形迹,荒礼仪早沦亡。

 ***话说炀帝在广明殿上,设筵庆祝元宵,将高祖嫔御,与皇孙谈等,同列一席。自与萧皇后、十六苑夫人、袁紫烟、袁宝儿、妥娘等一席。

 却又异想天开,另召僧人玄化、道士黄若虚、女尼志缘、方士安伽陀。这四个人,都是善于逢,甚得炀帝心,又各善小术,能作巫咒等事。炀帝命他们和宫女同席,真也可笑。

 一时笙歌四座,舞当筵,那般幸臣酒入肠,便向同席的妇女,肆行笑谑,毫不忌惮。炀帝也不加罪,一任他们目挑眉语,扯袖勾莲,只顾和了十六苑夫人等饮,作了许多丑态。饮至中间,道士黄若虚离座道:“小道当略施小术,博圣上一笑。”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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