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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撕得粉碎
 谁知隋主偏已瞧得清楚,见宣华背了身子拭泪,不觉动疑,便先呼容华走近前,问她道:“宣华为了甚事,你可知道?”容华道:“妾也未明白,起初她见圣上睡去。

 她便出外更衣,此刻回来,却是面容异色,十分慌张。妾问她原因,她兀是摇头不语,为了甚事,妾也不知情。”隋主听了,才呼宣华走近前,宣华的神色,更是惨淡异常。隋主便问道:“爱卿不须惊慌。

 有甚事儿,可明白奏来,受了谁人的委曲,朕躬自能替卿作主。”宣华却跪伏在前道:“圣躬未获康宁,不能多受闲气,增加了不豫,妾怎能当得。且待圣上安康,再容妾奏知,也不为迟。”

 隋主见宣华不肯明白说出,他原是善于猜疑的人,见了这般光景,怎肯不问个仔细。便着宣华夫人,定要说出原委。宣华兀是支支吾吾。隋主不动了真火,严声道:“宣华究竟有些什么心肠,你真要朕发怒不成?”

 宣华这时已是泪如泉涌,心烦意,见隋主问得紧了,才无可如何,哽咽着声儿,吐出了“太子无礼”四字,包括了一切难堪。隋主猛听得“太子无礼”四字,宛似当头受了重击。

 眼前金星晃,神经一阵模糊,便晕倒在上。慌得宣华、容华二人,赶忙呼唤。闹了一阵,好容易隋主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腻痰,苏醒过来。拍浩叹道:“阿摩太也荒唐,独孤误了我的大事了。”

 宣华夫人却含泪道:“圣躬保重要紧,此事不妨缓再议。”隋主然道:“怎能缓得,朕躬的病儿,原是不望好的了。阿摩畜生,怎能付以大事。若不趁朕一息尚存的时间,将他废去,重立长儿勇为太子,只要朕一瞑不视,他更是肆无忌惮,任所为了。”

 宣华夫人道:“圣上明见,确为不错,只是且待一天,秘密进行好的。”隋主道:“一刻也不能缓了,快快替朕去召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柳述,和黄门侍郎元岩到来,朕有话面谕。”

 宣华见劝阻不住,只得传命内侍,宣召柳、元两人。不题内侍奉命前去,且说太子广,在大宝殿上,调戏宣华夫人不成,被宣华用计身,太子广见宣华逃入了芙蓉轩去,深恐告知了隋主,这场祸便闹得大了。

 当下遣了几名心腹内侍,不住的在芙蓉轩左右,打探消息,要是风声不佳,须得设法弥补,这时隋主命内侍,宣传柳述、元岩二人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太子广的耳中,便知这事发作了。

 只因柳述和杨素、太子不洽,隋主也是知道的,并且柳述的子兰陵公主,原是隋主的第五个女儿,起先却是嫁给仪同王奉孝,不幸奉孝死得甚早,公主的年龄,只有十八妙龄,隋主便替她改嫁了柳述。

 夫倒也恩爱非常,隋主甚是欢喜,便擢柳述至尚书之职,和杨素一同参与朝事,大得隋主宠信,连杨素也比下了。因此杨素怏怏不快,和柳述发生了意见。

 如今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且说太子广闻知了柳、元两人被召,便也急急的命人去请杨素。杨素到了大宝殿上,太子广道:“事且中变,快要祸生不测了。”杨素没有知道内中真情,还是镇定如常的道:“百事皆已妥当,怎会中变,只待圣上归天,殿下稳登大位就是。”

 广急道:“公还没知底细,公寄与我的一封密信,却被内侍误了父皇。”杨素方觉着急道:“事便怎样?”广道:“这倒还不要紧,尚有一桩祸事,却是闹得大了。”

 杨素忙问何事,广一时说不出口,给杨素连连催问,广才挣红了脸道:“也是我一时失检,不该用言语调戏了宣华夫人,如今父皇已是知情。”广的话儿未完,杨素已顿足道:“大事休矣!殿下怎会闹出这个笑话。”

 广急道:“我正后悔嫌迟,公也不要责我了。如今父皇已是宣召柳述、元岩二人,同入芙蓉轩中,面谕意诣,公若不替我从速设策,我将葬身无地了,就是我公,恐也不了干系。”广说完了话儿。

 只是在大宝殿上,团团走。杨素却叹息一回,沉一回,不是摇头,便是顿足。广见了这般光景,更是心神不宁,恐慌异常。

 好容易见杨素思索了半晌,迸出了一句话儿道:“法子却有一个。”广好不欢喜,急问什么法儿,杨素偏又摇了头儿道:“使不得,使不得。还是另想别法。”

 广见杨素兀是吐吐,慌道:“究竟是什么法儿,公且不要管他使得使不得,不妨先试说给我听了,也好商议商议。”

 杨素皱了眉儿道:“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了,再要缓缓地想出善法,原是很难啊,除了这个法儿,我竟没有第二个了,只是我怎能说出口来?”广见杨素说了多时,依旧没有说出所以。

 正在着急万分,陡的触动了灵机,明白杨素的吐吐,也许存有作用,他想到这层,不向杨素曲膝道:“今公若替我设策,他年决不负公,敢誓天,永不相忘。”

 杨素方始大喜,扶起了广道:“殿下若能如此,老臣怎好坐视。”便附在广的耳畔,喁喁地说出了一个使不得的法儿,竟要他使一使了,正是:权要挟从来惯,不惧枭儿不首低。***

 话说杨素附在太子广耳上,说出了一番话儿,广面上的愁云,顿时消化干净,换上了一团,当下毫不迟疑,立即赶回东宫,召到了左卫率宇文述、右庶子张衡两个心腹宫僚,面授机宜不提。

 且说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由内侍召进了芙蓉轩,直到隋主病榻前面,隋主气急息的言道:“二卿速速与朕召太子到来。”柳、元二人道:“殿下现在殿外,一召即至。”

 隋主在枕上摇首道:“朕召被废的太子勇,不是畜生广,卿等不要误会,你们要明白,朕已后悔了,不该废勇立广。如今朕命未绝,故废了今失德的太子广,重立受谗含冤的长兄勇,二卿快快替朕设法,不要迟延。”

 柳述与元岩方始明白。二人尊谕退出了芙蓉轩,到大宝殿上看时,太子广却不在殿中。柳述对元岩道:“废太子勇现在锢内侍省中,若要召他出来,须下道敕谕,方可使得。”

 元岩点头道:“事不宜迟,趁此刻殿上无人,我们快快草了敕谕为要。”当下二人便在殿上动手。

 只是这一道赖谕,措词十分为难,他们商议了一回,写上几句,讨论一回,写上几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兀是尚未写完。好容易费去了二人不少脑汁,方将这道敕谕拟就。

 正想怀敕出殿,面已来了东宫右卫率宇文述、右庶子张衡,率领了三十多名卫士,遮住了去路。柳、元二人突见这般光景,不觉面上现了慌,情知不妙。宇文述开言道:“柳尚书、元侍郎,要上哪里去?”

 柳述镇定了心神,正的道:“我等探视了圣上病势出来,不上哪里去。二公率了东宫卫队,到此作甚?”宇文述冷笑了数声道:“柳尚书休得巧言,我等来此,即是为了二公。”

 元岩见势不佳,便厉声道:“我等系奉了圣上面谕,有大事须干,怎敢遮拦去路?”宇文述然道:“圣上有什么大事,嘱你们干去?我也不和你们斗口,左右何在,还不与我绑了他们。”

 柳、元二人慌思拔步而逃,已是休想的了。十多个卫士,早已一拥而上,绑住了二人。宇文述命卫士搜检二人身上,便在柳述怀中,搜出敕谕。宇文述看过一遍,撕得粉碎,散了一地。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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