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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轻轻抹去
 刘克明右手仗着剑,腾出左手来,上去一把把路隋揪下席来,喝令小太监叫捧过笔砚来,着路学士草遗诏,命传位给绛王悟。绛王年幼,便令刘克明摄政,尊为尚父。遗诏发出宫去,人人诧异。

 这明知是刘克明一人闹的鬼,但满朝中尽是宦官的势力,大家也奈何他不得。众文武二十八人入宫赴宴,一齐被刘克明监在宫中,不放出来,大家再三向刘克明哀求着,直到敬宗皇帝的尸体收殓完毕。

 那绛王悟人宫来,在柩前即位,诸事停妥,才把众大臣放去。这二十八人在宫中,足足关了三天三夜,待放出宫来,独苏佐明一人,十分悲愤。

 他扮作农人模样,混出了京城。又悄悄地召集枢密大臣王守澄、杨承和中尉魏从简、梁守谦一班忠义之臣,秘密商议。由苏佐明率领兵士往涪州江王涵,乘城中不备,攻入京师,直至宫中,这时宦官刘克明,竟与董淑妃成双作对。

 也不把绛王放在眼中。听得宫门外喊杀连天,忙命小太监打听,知道是苏佐明兵士已把宫团团围住,水不通,他便指挥众太监,出至宫门外抵敌。

 苏佐明出死力攻打,这时宫中有左右神策飞龙兵帮助守住宫门,实是不易攻打。余应龙扶住江王,令兵士高声齐呼:“有真天子在此!快开宫门!”那宫中神策兵听得了。

 忽然自相残杀起来,苏佐明兵士,乘势杀入,那神策飞龙兵见了江王,便齐呼万岁。转过身来,便帮着杀太监死

 苏佐明眼快,在人丛中看见刘克明抱着一位小王,东西窜。苏佐明站在高处,觑的亲切,便在冷地里发过一箭去,那刘克明应弦而倒。众人一拥上去,举刀砍。

 顿时剁成泥,可怜那绛王悟,也和刘克明陈尸在一处。众太监见刘克明已死,便和鸟兽一般,四散奔逃。江王入宫,见了绛王的尸首,兄弟之情,免不了抚尸一哭。众大臣奉着江王。

 在凝禧殿即皇帝位,称作文宗。文宗是穆宗皇帝的次子,母后萧氏,尊为皇太后。第二天,宫中发出一道圣旨来,命宫女非有职事者,一律放出宫去,共有三千多宫女,又放去五坊的鹰犬,罢田猎之事,更裁去教坊总监,闲职太监,共有一千二百余人,这一年大,文宗命司农收藏五谷,以备荒年。

 文宗天俭朴,在宫中布衣麦饭,见有文绣雕镂的器物,便命撤去,藏入府库,此时太极殿久不坐朝,两墀下草长,几及人肩,文宗命割除。从此每逢单,便坐朝听政。

 众大臣奏事,至午,还不退朝。因为从前敬宗皇帝在,每月坐朝只一二,百官公事多,文宗一一查问,不觉长,此时刘克明的死,都已搜杀尽绝。

 只有中监仇士良,原是文宗最亲信的人,他在江王藩府中,已服侍文宗多年,如今奉文宗入宫,因当时保护圣驾的功劳,文宗便另眼看觑着他。

 谁知小人得志,便顿时跋扈起来,仇士良在宫中,暗结羽,把持朝政,凡有朝命出入,都是仇士良一人从中操纵着。

 如加一官晋一爵,仇士良都要向那官员索取孝敬,千金万金不等。这位文宗皇帝,却又出奇地信任仇太监,每坐朝,遇有疑难不决的事,便问士良。这仇太监,原也很有口才。

 他便当殿代万岁爷宣布旨意。日子渐久,满朝政事,都听仇士良一人的号令。慢慢的太阿倒持,每天朝堂上,只听得仇士良一人说话的声音。

 遇有臣下奏请,仇士良便代皇帝下旨,处断国家大事,那文宗高坐在龙椅上,好似木偶一般,心中甚是气愤,但仇士良羽已成。

 文宗在宫中,一举一动,都被太监钳掣住了,举动不得自由。文宗到此时,也便心灰意懒,无志于国事,渐渐地也不坐朝了,所有的内外大事,都在仇士良一人手中,顿时招权纳贿,大弄起来。

 文宗终在宫中闲着无事,便和一班妃嫔们厮着,渐渐地沉,那时文宗最宠爱的是纪昭容,长得容貌端丽,情贤淑,文宗常去临幸,但这纪昭容房屋中。

 忽然有一对姐妹花发现,讲她的姿,比芙蓉还,讲她的肌肤,比霜雪还白,行动婉转,肢袅娜,他姐妹每见文宗驾到,便和惊鸿一瞥般转身遁去。天下的美人,最好是不得细看。

 模模糊糊,好似雾里看花,越是看不清楚,越是爱看,越是爱又越是想,这时文宗眼花缭,心旌动摇,越是心中想得厉害,越是口中不敢问得。只因纪昭容妒念甚重,文宗宠爱着纪昭容。

 也不愿兜这闲气,但美谁人不爱,文宗越是口中不说,越是心中奇想。从来说的,天从人愿。

 这一天,文宗独自在御园中闲走,慢慢地走到万花深处,一瞥眼从叶底出一双美丽的容貌来。文宗认得,便是在纪昭容屋中遇到的一双姐妹花,如今不怕她飞上天去了。

 文宗到了这时,也忘了自己是天子之尊,便满脸着笑容,上前去,那姐妹二人见避无可避,只得拜倒在地,娇呼万岁。

 这和出谷新莺似的娇声,听在文宗耳中,万分欢喜,当时也不暇问话,便伸过手去,一手拉住一个,慢慢地踱出来,就近转入延晖宫,一夜临幸了她姐妹二人。

 初入温柔,深怜热爱,一连十多天不出宫来,那纪昭容打听得万岁爷有了新宠,心中虽万分悲怨,但却也不敢去惊动圣驾。

 直到第二十天上,还不见万岁爷出延晖宫来,纪昭容满肚子醋气,再也挨不住了,便借着叩问圣安为由,闯进宫去,打算看看万岁爷的新宠,究竟是怎么一个美人儿。

 谁知不看时便也糊里糊涂地过去,待到一见面,却把个纪昭容急得忙跪下地去,连连叩头说道:“万岁爷错了!万岁爷错了!”文宗听了,也便怔怔的,那姐妹二人听了纪昭容的话,也一齐羞得粉面红晕,低垂双颈。

 纪昭容又说道:“万岁可知这两个新宠是万岁爷的什么人?她姐妹二人,原是万岁爷的侄女呢!”文宗听了,不觉直跳起来,忙问:“是什么人的女儿,却是朕的女侄?”

 纪昭容奏道:“她姐妹二人,原来是李孝本的女儿。”文宗听说是他哥哥湘王李孝本的女儿,便急得在屋子里转,嘴里连说:“糟了!糟了!”

 纪昭容又接着说道:“她姐妹二人,是新出阁的,嫁与段右军为室。只因平妾最是情相投,因此常常进宫来起坐,不想给万岁爷看上了眼,如今这事却如何打发她姐妹二人?”文宗一眼见她姐妹二人,娇啼婉转倍觉娇

 他心中万分爱怜。当时心中一横,便把双脚一顿,说道:“这事木已成舟,如今一不作二不休,朕也顾不得什么侄女不侄女!

 她姐妹二人,朕如今爱定了,明朕便当下旨册立她姐妹为昭仪,拼在宫中另选两个美貌的赏给段右军罢了。”纪昭容听说万岁爷册立自己的侄女做昭仪,这伦的事如何使得,忙磕头苦劝。

 无奈这时文宗被美住了,如何省得这伦常的大义。第二天,竟发下谕旨去,立她姐妹为昭仪。满朝大臣,不觉大哗,有拾遗魏謩上疏道:“数月以来,教坊选试以百数,庄宅收市犹未已。

 又召李孝木女,不避宗姓,大兴物议,臣窃惜之!”文宗读此奏章,不觉自惭,便亲笔批在表文后面道:“朕广选女子,原以赐诸王。只怜孝本孤,收养其女于宫中,并无册立之事。”把这伦的秽德,轻轻抹去,那魏謩却也无话可说了。

 文宗又怕这劝谏之事一开了端,大臣们纷纷都要上奏章劝谏,便又假装做有道德的模样。当时有起居舍人,专记皇帝平起居。文宗便向舍人要那起居注查看。舍人奏道:“起居注专记人主善恶,是儆戒人主的意思。陛下只须力行善政。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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