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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这国家大事
 长孙无忌家中,原养着一班舞女的,当时便把舞女唤出来,当筵歌舞着。高宗看了大乐,便多饮了几杯酒。里面无忌的姬妾们,伺候着武宸妃饮酒。

 那班姬妾竭力地趋奉着宸妃,宸妃心中欢喜。无忌有宠妾三人,一是黄氏,一是杨氏,一是张氏,三位姬人,每人都生有一子。当时宸妃把三位公子传唤出来相见。

 果然个个长得眉清目秀,齿白红。宸妃把三个公子拉近身去,‮弄抚‬一番。酒罢,无忌把皇帝邀进书房去坐。

 那宸妃也在一边陪坐,说起无忌三位公子如何可爱,高宗便传谕,拜三位公子为朝散大夫,又赐三位如夫人金银缎匹十车。无忌奉了旨,忙带着他姬人公子出来跪谢皇帝。皇帝便和无忌在书房中闲谈起来。

 说话中间,高宗常常说起皇后不产皇子,接着又叹息了一阵,但长孙无忌,每到皇帝说起这个话来,便低着头不作声了。

 宸妃拿眼睛看着皇帝,皇帝也无法可想,便怏怏的摆驾回宫。长孙无忌见皇帝回宫去了,便邀集了在座李积、于志宁、褚遂良、韩瑗、来济、许敬宗一班大臣,在密室中会议。

 无忌说:“今天万岁爷对老夫常常说起皇后无子,原是要探听老夫的口气。老夫受先帝的重托,不愿中宫有比离之变,因此当时老夫不曾开得口。

 老夫久已知道万岁爷因宠爱宸妃,有废立皇后之意,俺们做大臣的,都该匡扶皇上的过失,不可使皇上有失德之事,不知列位意下如何?”当时众大臣听了,齐声说道:“俺们都该出死力保护皇后,不使君主有失德。”

 独有那许敬宗说:“君子明哲保身,万岁爷主意已定,俺们保护也枉然,倒不如顺了万岁爷的意思,免得伤了俺君臣的感情。”这句话一说出,把个褚遂良气得直跳起来。

 伸着一个指儿,直指到许敬宗的脸上去骂道:“我把你这阿顺小人…”一句话不曾说完,两人便扭作一团。褚遂良把许敬宗的纱帽也打下来了,长孙无忌和许多大臣上去,把两人劝开,弄得一场扫兴,各自散去。

 第二天果然圣旨下来,传长孙无忌、李劫、于志宁、褚遂良一班大臣,进内殿去商议大事,他们接到诏书,便一齐赶到长孙无忌家中来商议。褚遂良说道:“今之事,必是商议废立中宫,主上主意已决,逆着必死。

 长孙太尉是国家的元舅,李司空是国家的功臣,不可使皇上有杀元舅功臣的恶名,望两位大臣不可进宫去。

 我褚遂良出身草茅,无汗马功劳,得此高位,已是惭愧,况俺也受先帝顾托,今不以死争,何以见先帝于地下。”李积便称疾不朝,独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两人进内宫去。

 高宗一见他二人,劈头问道:“武宸妃现已生子,朕意立为皇后如何?”褚遂良当即跪下说道:“皇后名家子,先帝为陛下娶之,临崩,执陛下手谓臣曰:“朕佳儿佳妇,今以付卿,非有大故,不可废也。”还乞陛下三思。”

 说着便直地跪着不肯起来,高宗听了却也无话可说,便令褚遂良退去。第二天早朝时候,高宗又在当殿传谕,皇后无子,武宸妃生子,意废王皇后,立武氏为皇后。

 褚遂良又忍不住了,便气愤愤地出班跪在当殿奏道:“陛下如必易后,尽可另选大族,何必定立武氏。武氏原是先帝才人,众所共知,今立为陛下后,使千秋万代后,谓陛下为何如主乎?”

 高宗不防他当着众臣说出这个话来,他老羞成怒,把龙案一拍,正要说话,那褚遂良接着又说道:“臣明知忤陛下意,罪当万死,然骨鲠在喉,不得不吐。”说着便把手中的朝笏,搁在丹墀上,连连地碰头,血满面说道:“臣今还陛下笏,乞陛下放臣归田里。”

 这时武宸妃正坐在帘内听政,听褚遂良说话,句句辱没着自己,便忍不住在帘内厉声喝道:“陛下何不扑杀此獠!”一缕尖脆的喉声,直飞到殿下来,两旁百官听了,都不觉骨悚然!韩瑷听了,不觉大怒!

 也出班去跪倒奏说:“如今武宸妃内惑圣明,外弄朝政,长此不除,与桀之褒姒,纣之妲己无异,陛下宜干纲独断,立废宸妃为庶人,免致他之祸,今若不听臣言,恐宗庙不血食矣。”

 说着也不住地在丹墀上碰头,把纱帽除下来说:“臣出言无状,愿陛下赐死。”高宗到了此进,也怒不可止,便传谕把褚遂良、韩瑗两人,一齐刑部处死,那左右武士一声领旨,便如狼似虎地,直扑上殿来,要揪褚、韩两人。

 幸得长孙无忌上前去拦住,跪奏道:“褚遂良、韩瑗二人,俱是先朝功臣,又受先皇顾托之重,有罪不可加刑,愿陛下念先帝之意,赦此二人。”说着也止不住满面流泪,把个白发苍苍的头儿,向丹墀下碰着。高宗见舅父代为乞恩,也便不好意思,传谕把褚遂良、韩瑷二人,推出朝门,非奉呼唤,不得入朝。

 退朝下来,高宗和宸妃二人,心中都郁郁不乐。有一天李积和许敬宗两人在内宫中陪着高宗闲谈,高帝又问起废后立后的事体。李积说道:“此乃陛下的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许敬宗也说:“田舍翁多割十斛麦,尚思易,况陛下身为天子,立一后何干别人之事,却劳大臣们哓哓置辩不休耶?”

 高宗听了他二人的话,便决定了主意,下诏废王皇后为庶人,与萧庶人同打入冷宫。又立武氏为皇后,那诏书上说道:“武氏门着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宫。

 朕昔在储贰,常得侍从嫔嫱之间,未曾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他诏书上说的事同政君,便是说仿汉元后故事。

 这武后册立的一天,朝廷内外命妇,在肃仪门内朝贺,文武百官和四方外国的酋长,齐在肃仪门外朝贺。武后又随着高宗去参见宗庙,外面太和殿上,里面坤德宫中,却排下盛筵,武氏合族,都召进宫去赐宴。

 诏书下来,赠武后的父亲武士(录蒦)为司徒,封周国公,谥称忠孝,配享高祖庙,武后的母亲杨氏,封为代国夫人。

 许敬宗又上奏说:“前后王氏,父仁佑,无他大功,只因中宫懿亲,便超列三等,今王庶人谋宗社,罪应灭族。”高宗下诏破仁佑棺,戳其尸身,追夺生前官爵,尽捉王氏同族的子孙,放逐岭南。

 又降封太子正本为梁王,梁州都督,后因武氏不乐,又降为房州刺史。这太子见武后处处和他作对,心中十分害怕,成了疯病,终穿着妇人衣服,大惊小怪,口口声声说皇后派刺客来谋害他的性命。高宗又下诏把正本太子废为庶人,囚在黔州,便是从前承干太子囚的地方。

 武后又因长孙无忌、褚遂良、来济、韩瑗这一班大臣,不是自己的同,便故意上表说:“陛下昔以妾正位中宫,韩瑗、来济、长孙无忌、褚遂良辈,面折廷争,忠义可嘉,乞陛下加以褒赏。”

 高宗便把皇后的表章,掷给无忌一班人看,褚遂良辈看了大惧,忙叩头乞休。皇帝下诏,放逐长孙无忌、褚遂良一班人,任用武氏子侄,从此朝廷中尽是武后私,合伙儿听皇后的意旨,愚弄皇帝。武后刻刻用心,要夺皇帝的政权。

 但自己终究是一个皇后,凡事不能越过皇帝的位份,所以每天皇帝坐朝,武后便隔着帘子,坐在皇帝的身后,百官奏事,先由武后传话给高宗,再依着武后的意思,宣下旨意去,这国家大事,实在已经是在武后手中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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