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狄金森
当安贺斯特的冬天动用了每一片雪花
她解开围裙从厨房走到书房,她看见
许多长着翅膀的小天使
在追逐,碰撞。玻璃窗后面
盛开着她的雏菊和玫瑰
她的面孔我能够看见
当我还是一个在课堂里
经常走神的少年,就想告诉她:
“爱情是两只蝴蝶在大雪里飞”
那时,我的想象里她会一口地道的汉语
“郎君啊”她在前面喊,我在后面追
今天,我又一次看见她
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女子
目步斜视地,坐在她的书桌旁边
她的嘴
缄默成闪光的冰凌。她不知道
身后有多少人指着她说:
“一只蝴蝶,在她的茧中”
孤独也是
人的。她一边抚慰着自己
一边掸落字典上的灰尘。只是夜深的时候
我总能听到一声细微的呼喊:
“郎君啊,你往这边赶,我往那边飞”
她在梦中的那一片洋面上
与他相恋。她在一座孤岛上
用他的方言写诗,用他的种子孕育
我是他的灵魂和躯壳
当我说:“艾米莉呀”
她倒退着,像回放的电影胶片——
水光山
一掠而过了,我看见
安贺斯特的冬天:许多小天使
在追逐,碰撞;玻璃窗后面
雏菊和玫瑰震颤着花朵和叶片
“不,我不愿…我的爱情
枯燥像一段传奇”她一边咳嗽
一边用手捂住
口
当我再一次喊她
她扑闪着翅膀,向天际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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