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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此时此刻
 不过,这样说话的确更适合骑洋马这种贵族活动的场合,也就没吹求疵,讨那个嫌。“我听许博说,您家老爷子是外官,也不是兽医啊?”逗闷子,婧主子在行,半点儿没有贬低兽医职业的图谋。

 莫黎闻言回头,眸光犀利,笑意灿然:“你还真是未卜先知啊!据我姥姥控诉,如果不是我妈及时出现,他呀,还真没准儿就去当兽医啦!那人,哼哼,不着调着呢…”

 如果不是自个儿亲爹,估计要爆口了…这是祁婧第一时间收获的印象,虽然听口气绝非吐槽,而是调侃。能在外人面前这样介绍自个儿亲爹,足见父女感情之亲近。

 甚至隐约让人觉得根本不像两代人。老祁同志脾气算是够随和的,对自己的掌上明珠也能称得上有求必应,可疼爱归疼爱,每到练琴时坚持起原则来,家长的架子还是得端。

 即使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小棉袄,在背地里也没养成言出不逊的好家教。“咯咯…是吗!”祁婧毫无保留的表现着意料之外,也忍不住抒发自己心中的喜悦:“还真别说,上次在坝上光看你们骑了,今儿头一回亲近,我真的好喜爱这种感觉,真的,真是太有意思了!”

 “是么…你不会是因为先观赏了人家亲热吧?”莫黎上扬的嘴角恶得令人发指,在婧主子热情洋溢的脸上划了热辣辣的一刀,没等她反驳接着说:“我爸…

 也跟我抱怨过,说这个世界上最难伺候的物种就是人了,可偏偏命运安排他去干的,就是跟各式各样的人斗心眼儿…”尾音里是否藏着一声轻叹,祁婧不能确定。

 但丝丝缕缕的落寞无从掩饰。是距离拉长了思念,还是故事引人遐思,似乎唯有下的马儿听懂了,回头朝“石榴”发出一声轻嘶。

 “那…你们爷俩最近一次骑马是什么时候?”祁婧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刺探。“好些年前了…在加州的一片海滩上…”莫黎的回答简洁而具体,就像答案一直摆在眼前似的。

 祁婧望向她的侧脸,到了嘴边的探问一时间都化作了沉默。因为女人脸上的神情绝非她口中描述的那般简单。

 哪怕只有一瞬,只看到半边脸,也足以让人联想起那片遥远大陆的西海岸。落映红了退中平滑如刀刃的狭长沙滩。

 两匹奔驰的骏马四蹄翻飞,马上到人儿衣袂飘飘,拉出一帧又一帧追逐浪漫的快乐剪影。“我还以为,只有水草丰美的原野上才适合纵马奔驰呢!”

 祁婧怎么也不住悠然神往的情思,为自己有限的想象力不胜唏嘘。莫黎被这句感慨逗乐了,脸上现出莫可名状的一抹红:“跟越野车比起来,马还是太娇气了,对了。

 你不是也想学骑车么?有机会我带你去闯一闯真正的大漠。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所有的生灵都该心存敬畏和感恩,珍惜自己生存的乐园。”

 “姐们儿,您这天儿可聊深了,我等凡夫俗子一时半会儿还真领会不来呢!”“装”二字出口实在不雅,婧主子只好来酸的。

 不过,对莫黎这段突兀言辞,她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简单的认为那是一句无病呻的故作高深。从海棠,岳寒到自家男人。

 甚至讳莫如深的陈志南,这些人嘴里,没一个不是对这位妖孽高山仰止,钦赞有加,而于次数不多的交往处事中体察。

 那份我行我素的率不羁也深得己心,由衷感佩,这样的人,最不屑的就是装了,不好再问人家是什么时候学会骑摩托车,爱上壮硕的悍马座驾的,光听她把那钢铁猛兽同可爱的马儿作比较,祁婧已然发觉,这里边隐约能透出某种取舍决断似的。

 若不然,怎么就好不样儿的聊到生存和珍惜这么宏大的命题了呢?印象中,除了对生宝宝这件事的执着苦恼,莫黎展现给众人的绝无半点不如意。

 如今既然空来风,这一派豪情意气感怀畅达背后的悲戚失落几乎毫不掩饰,却又是源自何处呢?

 难道是自己哪句话没留意,戳中了这妖感神经么?看来,她终究也是个体凡胎,远虑近忧,照样不能超然于外。“当然了,跟人相比,畜生强悍太多了。

 不信,我现在就让牠证明给你看!”莫黎似乎并未察觉到祁婧满含思量的目光,回头时眉峰一动,竟有些神采飞扬的乖张,没等同伴答话已经拨转马头,小跑着向后行去。

 “跟人相比,畜生…”祁婧再次强行把那似的巨大生殖器从脑袋里轰走,疑惑的回望,只见莫黎已经在身后大约二十米的地方把黑风转过了头。

 最开始的几步,祁婧只注意到莫黎的股给颠了起来,索就朝后悬空撅着,马蹄沉重而急促的轰鸣砸起了大蓬泥土沙尘。

 在身侧呼啸而过,裹挟的旋风里传来一声明亮的骄笑。注意,是骄傲的骄。瞬息之间,黑风载着莫黎已经冲出老远,突然那油亮漆黑,健硕修长的两条后腿蓄力一蹬,腾空而起。

 在某个饲养员的高声叫喊中飞跃了一米多高的围栏,冲进了外面空旷的草地。明丽的短发一甩,莫黎回头灿笑。祁婧在尘土飞扬中分辨着女骑士扬起的下巴,一阵心神驰,而黑风却毫不停留,放开四蹄一路狂奔,转眼间已经上了对面的缓坡。

 “毋庸置疑,对这个“畜生”来说,有围栏的地方都嫌太窄啊!”发出这样的感叹时,祁婧的视线已经被黑风黑色闪电般的奔驰牢牢牵住,远远望去,轻盈而矫健的身姿刺痛了完美律动的美感,令人神往而陶醉。

 对马儿任的四蹄来说,别墅区的空地远没有想象中宽敞。心还没跟着扑腾几下,莫黎已经在林子边缘折返,奔了回来。

 “不用问,这回她也没打算走大门。”下的石榴似乎读懂了祁婧的心思,两条前腿来回踱步,颇有点儿小兴奋。

 可祁婧初学乍练,哪里懂得安抚坐骑躁动的情绪。注意力全被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住了,这回她看得真切,马背上的莫妖其实是跟着黑风的前蹄同时跃起的,身体的重量几乎没增加什么额外的负担,那种配合默契只如人马和一,简直妙到毫巅。

 然而,围栏之内,四蹄落地的铿锵立时将一人一马的速度与重量轰到了祁婧面前,简直像一辆被当成炮弹出去的肌坦克,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十米之内。

 黑风的后腿一并,开始紧急刹车,松软的场地上骤然起了大蓬尘土。祁婧霎时被面而来的紧张笼罩,好死不死的,‮腿双‬不自觉的夹紧。

 这一夹不要紧,兴奋中的石榴得到指令,竟迈步向前去,等发觉空间急剧压缩,想躲闪已经晚了,危机降临的刹那,枣红马惊慌中发出一声嘶鸣,前蹄离地,人立而起。婧主子则完全懵了。

 “别大呼小叫的。”这是黑风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的瞬间她唯一记住的一句话。凭着本能扔掉缰绳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马脖子,紧闭双眼的同时把尖叫生生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腾起的尘土几乎笼罩了两匹几乎撞在一起的高头大马。莫黎纵驭有术,勒住了黑风,而更加有惊无险值得庆幸的,是如花似玉的许太太居然奇迹般的,也没从马股上咕噜下来。令在场所有人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都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嘿,没事儿吧?”一个带着笑意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祁婧才敢贴着马脖子睁眼,看到自家男人紧张又关切的脸,她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

 绷紧的身体一松劲儿,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口里仍在怦怦跳,像关了个拳击手。“来,我扶你下…”没等男人说完,祁婧连忙倔强的摇头,迅速直起身子的同时撇了莫黎一眼。

 环视周遭围了一大帮人,唯有她仍处变不惊的端坐马上,见爱徒平安无事,貌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临危不勇气可嘉”八字评语几乎就写在脸上。

 祁婧中涌起一股莫名兴奋,仿佛不辜负这层嘉许,却又不好怠慢了众人的担心,罕有的不知所措起来:“你们…你们干嘛呀?我没事儿,真没事儿!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哈!”

 故作镇定的僵硬笑容的确维持不易,可在婧主子心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自恋劲儿也让她骁勇增,仿佛在世的花木兰。

 唯独不敢看的,是许博的眼睛。既然有惊无险,大伙都松了口气。秦爷一边埋怨着“胆儿真大,吓死人了”领着众人散去。

 还隐约听见她叮嘱许家师父要专心,别马马虎虎的。许博牵着两匹马继续遛弯儿,不忘回头照料一眼。马背上,二位姑娘的身姿比莲花坐上的观音泥像更加紧张僵硬,看得许太太一阵神清气

 “原来这么机灵又可爱,怪不得有人怎么都放不下你呢!”莫黎驾驭着黑风靠过来,这一句调侃看似稀松平常,却让婧主子连干笑都不会了,不就是避免了一次人仰马翻么?咱又不是那弱柳扶风的病西施,这就遭到表扬了?还是借题发挥,自己早就无比荣幸的被这妖羡慕嫉妒恨上了?听上去,后者似乎多一些。

 莫黎知道很多事,有的甚至比自己都先知道。比如“有人”是如何的“放不下”其中的分量,恐怕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反而比自己掂量得更明白。作为女人,她理当羡慕,可是,作为一个跟他上过的女人呢?从前,心心念念提防着她,因她吃味儿的人是自己。

 总觉得无论是男人还是自己,跟如此妖孽的女人太近了都不安全。可今天,此时此刻,听到这么一句话。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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