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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无从表达
 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丑才好。杭州的那个家里也有一座别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座园子,就在西湖西边不远的留下镇。从乡下来到杭州后,母亲常年住在那里。因为要上学。

 她每到周末才去住两天。有下人伺候的日子,李曼桢一天也没习惯过。相比之下,她更喜爱老家晨起戴雾的茶山,稻田里慢悠悠的水牛,还有一群小姐妹结伴游湖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大富之家的小姐?哼哼!

 这个称谓未曾带来一丝快乐,反而得她奋不顾身的跟父母做对,落得半生幽怨,一身飘零。

 路边的建筑物渐渐稀疏,很快变成了白色的栏杆。栏杆里面是大片自动淋浇灌下的草坪,早的新绿在人工水源的滋养下,变得浓淡相间,深浅不一。

 广阔如原野的空间里,尚未完全焕发生机的植被覆盖着起伏不平的山坡。林木掩映中,坐落着好几处风格各异的建筑,其中有一座通体纯白,看上去就像缩小了的白宫。车子经过一个保安看守的大门之后,开上了蜿蜒的车道。

 李曼桢不由感叹,大都市里的有钱人向来如此,他们注重隐私,圈有自己的领地,是生活在围墙里面的。伴着许太太的一声欢呼,车子竟在小白宫的门前停下。一群人围了上来,居然还有人扛着摄像机。

 “唉,我就知道!这么好的场地,秦爷秦导演绝对不会放过我。好啦!婧主子要下凤辇咯…你俩先别动哈…”没等说完,已经有人拉开了车门。

 “婧主子吉祥!”两行统一着装,系着西式小白围裙的女仆分列大门两侧,齐整整的行了个蹲安礼,异口同声的招呼。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小胖子,无比利落的哈甩袖子带打千儿,又把胳膊递给婧主子搭手。岳寒毕恭毕敬的站在另一边,等婧主子先行才缓步跟上。

 李曼桢对许太太的业务也有几分了解,却从未见过拍摄现场。见可依和罗薇躲在摄影师后面起哄,更纳闷儿了。

 如果事先没有准备,该怎么表演呢?纯真的阿桢姐哪里知道,婧主子也并非总有正事儿,经常也采集一些生活中的边角料宠粉。

 这种时候,逻辑和细节都不重要了,粉丝们为之疯狂的,恰恰是这份把生活当娱乐的疯癫造作,返璞归真!等鸾架进了门,许博才下车。两个女孩笑嘻嘻的叫着“姐夫”李曼桢把淘淘抱出来。

 立马就被罗薇接了过去。小姑娘刚甜甜的叫了声“阿姨好!”又被可依的叫声了过去:“哇!阿桢姐!你今天好漂亮啊,要不咱俩订婚得了!”“都要嫁人了,还没个正经的。”

 李曼桢倒是习惯了这丫头的风言风语,跟许博收拾好行李,走进了大门。西式别墅,天花板格外的高,富丽堂皇的装饰自不必说,总之极尽奢华之能事。刚迈进门槛儿就听见“婧主子”的笑声从楼上传来,却看不见人。

 可依当先走上楼梯,再也安奈不住,回头代:“罗薇,你先领着小阿哥去房间,我得过去伺候主子啦!”

 一边飞快的上楼一边代:“…就走廊顶头那个套间儿,还宽敞的,随便点儿,住下都成…”

 “哎…可依等等我嘿!”许博看她忙三火四的上楼也来了劲头儿,将行李和婴儿车交给身后的服务生,跟阿桢姐呲牙一笑,也跟了上去。李曼桢与罗薇相视而笑,一路来到二楼。

 房间的确很宽敞,朝阳的落地窗框住了满眼的绿色。把淘淘安顿好之后,李曼桢坐进椅子,端详起眼前可爱的姑娘:“还在急诊科当护士啊,辛不辛苦?”

 “还好,早就转到产科了,今儿个特意请了假。”罗薇甜甜的笑着,表情还是不太自然。这姑娘无论是情还是品貌,都是儿媳妇的上佳之选,可惜…自打当兵之后,阿良的任何决定她都刻意控制着自己,只给出必要的参考意见。

 毕竟对男孩子来说,主见比什么都重要。“专升本的课程还在上么?”李曼桢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这个信息。

 她也是从阿良那儿了解到的。罗薇摇了摇头“没继续读了,可依姐说我年龄大了,等读完什么都耽误了…对了,她帮我拜了个师父,假期结束后就去学推拿和理疗。”

 后半句,小姑娘说得跃跃试。“哦,那也好。”李曼桢点了点头,沉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有男朋友了么?”罗薇这回只剩摇头,笑着去逗婴儿车里的淘淘。

 窗外的春光把她水的脸蛋映得白里透红,浓密的睫无声的刷过明眸,格外清亮。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就被门外的说话声打断了。

 一听就是祁婧和可依在笑。“…啥?林黛玉?岳寒,你妈妈叫林黛玉啊?咯咯咯…”“念没念过书啊,人家叫林黛亦!纳兰词里有一句记得吗?“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林黛玉的黛,亦风的亦!”说着话,一行人热热闹闹的推门走了进来。

 李曼桢早已站了起来,直勾勾的望向可依,那个名字,她已经快三十年没叫过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听到。“可依,你说谁叫林黛亦?”李曼桢尽量住自己的激动。

 “我婆…哦不是…”周围立时响起一片嘘声“那个…岳寒…岳寒他妈妈呀!”“岳寒,你妈妈娘家是哪儿的?”李曼桢眼中更显热切。

 “跟您一样,杭州的。”岳寒从婧主子身后走出来“她是…你是不是还有个姨妈叫林优冉?”“是啊!您怎么知道的?”岳寒惊讶的笑着。

 “她…”李曼桢也在笑,刚说了一个字就哽咽了,眼睛里泛起晶莹的光,紧握着婴儿车的扶手,抑制住微微颤抖:“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啊!”***“林忧染?阿桢姐,是忧思难忘,层林尽染的忧染么?”可依挨着李曼桢坐下,探问的同时不忘跟“婧主子”换了个眼神。

 而祁婧绕到婴儿车的另一边,捡了个印花布艺的椅子落座,不失时机的打量了岳寒一眼。从岳寒的眼神判断,岳姨妈的存在,小两口是早就通过气的。

 然而,可依这一问也足以说明,林忧染这个名字她刚刚才算对上号。祁婧即使没接收到她会意心照的目光,也不难联想到那个男人。自打辞了公职。

 就再没听秦爷提过陈志南了,无论曾经用情几何,爱恨与否,都是女孩儿家的秘密。姐们儿情再好也得识趣儿,祁婧在这件事上一直讳莫如深。

 再加上这丫头平里风风火火牙尖嘴利的,至今也摸不准那段半明半暗的单相思是否彻底翻了篇儿。

 不过,看着当下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日常,再回想当初小可人儿凭窗垂泪的凄楚自伤,任谁也愿意相信阳光下的爱情才能天天向上吧!

 跟着可依大眼睛里闪烁的好奇,祁婧暂且把陈志南放到一边,好整以暇的靠住椅背。李曼桢脸上,惊奇与热切已然平复成她招牌式的微笑,听可依问得这么具体,便娓娓作答:“本来不是,家里老人取的是优越渐冉的意思。按你说的,一定是后来才改的。别看她文文静静。

 其实特有主意,从认字开始就闹着要改了,不过呢…”说到这,似乎觉得背后说人家长辈有些欠妥,阿桢姐抱歉的看了岳寒一眼“这两个字的确更像她。”

 若说对这位林老师的了解,在场的人里,除了岳寒恐怕没谁比“许太太”更深入了,至少从陈志南口中打探到的桃秘辛。

 就足以让阿桢姐大跌眼镜。亲外甥估计也得吃瓜。可要说“忧染”两个字跟一个颇有主见的女人更登对。

 她心里还是要画个问号。课堂上的林老师是知优雅,又快人快语的。复杂的推导过程被她干净清的念出来,赢得更多赞叹的是她清晰的思路,伶俐的口才,其次才是明眸善睐,红齿白。

 男生们恋她的美貌,更摄于她独特的气场,没一个敢打瞌睡的,而女生们对美女老师的热络亲密则表现在课后以及周末,经常成群结队的去她家里取经。这里所谓“取经”具有严格的限定,那就是衣饰穿搭。

 林老师每次上课,确切的说,每天上班都像在开时尚新品发布会,要把整个校园的审美认知高度提升个一尺半寸的。

 祁婧并非那种愿意往老师跟前凑的学生,自然谈不上跟一个选修课的任课老师培养什么师生情谊。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穿衣品味上的修为养成,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去林老师家里为数不多的几次“取经”

 只是没想到,这位林老师还曾对自己青睐有加…唉,怎么就绕不过去这个男人了呢?当那个雪夜传奇飞满校园,让祁婧同学由衷感叹的,是子不羁,美女多情。

 陈志南之所以觉得林老师跟自己很像,多半也是指性格中的那份洒吧?跟“忧思”、“尽染”这类字眼根本不沾边儿啊!想到多年以后,自己居然跟曾经的数学老师共享起了同一个男人,祁婧的脸一阵阵的热起来,连可依对采茶少女的连连追问也没心思听了,转脸望向窗外。

 “如果你只是想我,那就要乖乖听话…”“…就在一翻身就吱吱作响的铁架子上”“…我一边干她。她一边吃那老头的巴…”

 窗外满眼的阳光新绿跟脑子里回响的话语毫不相干,却同样带着无法躲避的热力,鼓动着许太太身体里的血悄悄加速。也许情境不同,心态殊异,类似的勾当,咱也一样不落的干过。个中滋味。

 除了偷摸狗的紧张刺,没皮没脸的快意放,还有多少是不可言说,无从表达,甚至让人惑不解的啊!如果有个人…思绪就在念头跳起的瞬间定格,祁婧似乎一下子捉住了关键。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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