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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怔在隔间不大
 秦可依推门进来的时候,岳寒正在发呆。最近这些日子,他经常这样坐在店里发呆,魂不守舍的。

 今天是连来难得的高照,可依姑娘鲜红的羊绒大衣好像一道光打了进来,让人豁然开朗,恍然大悟…原来这样晴好的天气是因为她要出门才特意定制的。

 一缕冬日里本不该有的香草味道瘙似的钻进岳寒的鼻子,眉宇之间的落寞帘栊被不经意的掀起一角,转瞬间累霾就被意外驱散了,笑意盈满了窗口。

 像可依这样明媚到扎眼的姑娘,即便是匆匆一瞥,也会让擦肩而过的少年惦念牵肠,何况曾经那半暧昧不明的遥遥相对呢。

 当然,让那个周末留下格外深刻印象的,还有可依纤巧的尾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即便那戒指自作主张的换了主人,岳寒也从未迁怒这个天讨喜的女孩儿。

 虽然整个下午他都在郁郁寡和惴惴不安中度过,但是,他相信自己并没给在场的其他人带来什么困扰。

 控制情绪对他来说就像天生的本事,分寸的把握向来自如,从未因此而让任何人难堪过,当然也包括自己,况且,那天的郁闷很快就有人来化解掉了,只是,无奈又添了新愁罢了。

 “哎呀!你怎么在这儿?”与岳寒的目光对上的一刻,可依手里正摆弄着一把油纸伞,那是岳寒花了半个月跟扬州的一位老师傅学来的手艺。韧的油纸上画着朴拙的水墨江,与时下北京的天气颇不相宜,更跟红衣蛮靴的丽装扮格格不入。

 可是不知怎么,那一刹那,岳寒看见她双手持握着伞柄,抬起清亮的大眼睛惊奇的笑望过来,就特别盼望着那柄伞在下一刻被“唰”的撑开,旋转着上了她的肩头。

 那画面光是凭空想象,就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和谐唯美。“不怎么,碰巧我是这儿掌柜的。”岳寒坐在小小的吧台里没动,好整以暇的等着可依觐见自己似的,齿一笑远比眼前的骄温和得多,语气中却添了些戏谑味道。

 可依并没放下手中的伞,说话间一踮脚已经坐在吧台外面的高脚凳上,听见“掌柜的”三个字,一下把眼睛笑成了上弯月,一只白玉柔荑爽快的递过了桌案:“哎呦!原来是岳掌柜,幸会,幸会!”

 岳寒赶紧捏住那纤细透亮的四玉指,一脸的受宠若惊:“呵呵,秦老板客气!光临啊!”一串脆生生的“咯咯”

 娇笑引来三两客人的侧目,可依毫不在意,双手握着伞柄,提在前,胳膊肘搭上了吧台,啧啧赞叹着:“看不出。

 这样古古香的小店,竟然有个这么年轻俊俏的掌柜,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少东家呢!”岳寒不失厚道的咧嘴笑了,这种明显带着挑逗的夸奖经常从大二东之的嘴里蹦出来。

 每次他都只能一笑了之。如今没想到一朵娇花样的姑娘也口出轻薄,真开了眼界了,幸亏那一笑的回报里早练出了厚着脸皮的从容不迫,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扫了一眼那依然戴在可依手上的戒指,只觉得送戒指的人选手指的眼光果然独到,竟半点儿也没辜负了自己的心血,不生出一分释然。

 “都是我喜爱的一些小玩意儿,也有我自己做的,要是喜爱,挑两样儿我送你!”“真的吗?”可依虽然没动,却带给岳寒雀跃而起的错觉,左右顾盼间忽然低头,举起手中的油纸伞“这个,这个是你做的吗?我喜爱这个!”

 岳寒含笑点头:“这个是我大学毕业那年,一个人去扬州的时候跟一老师傅学着做的,功夫不到,做工有点儿糙,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玩儿吧!”

 可依低头摩挲打量片刻,抬起头来莞尔一笑,又黑又亮的瞳仁里漾着一缕柔光:“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退下束环,把伞缓慢无声的撑开,高高的举着离开了座位。

 旋转的纸伞遮住天花板上投下的灯光,淡淡的灯影覆在可依仰起的脸上,白皙的脸颊并未失去些许莹润的亮,反倒在朦胧中掀开了一抹素净的憧憬,仿佛透过那伞,可以回望仙宫中的殿宇楼台,霓裳羽衣。

 这把伞搁在店里有三个年头了,是岳寒还算满意的第一把成品,也是从扬州带回北京的唯一一把。比它新做的都先后卖掉了,只剩下它。

 看着那稍有磨蚀的伞柄擎在一双酥白素手之间,岳寒知道它总算有了主人,似乎经年的心事终于有了着落,松了口气。

 都说毕业就失业,当年的自己不仅仅是失业,还同时失恋,失意,失魂落魄呢!说不清为什么要去南方走那么一遭。

 当然,绝不是因为她的去向,岳寒很明白这一点,被甩的滋味儿的确不好受,但他已经放下了。

 然而,很难说不是为了纾解郁闷,带着看个究竟的心思,量一量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人与人之间又有多远。漫无目的的之旅到了最后。

 在青年旅店里蹉跎月余的唯一收获就是这把伞,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物件儿,咫尺相伴,触手生温,没多大也不遥远,岳寒把它打进行李,踏踏实实的回了北京。

 “喝咖啡吗?”红衣仙子闻声转过头来,收了伞粲然一笑,回到座位才发现小吧台里磨粉机、咖啡机、电子秤、温度计等炮制咖啡的家什一应俱全,而岳掌柜已经把咖啡豆磨好了。

 “你还会煮咖啡?多才多艺啊!”可依把法宝珍而重之的横放在吧台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岳寒熟练的收粉、称重、布粉…

 “新近才开始学的,技艺陋,口味还在慢慢调,这一杯应该比上一杯顺滑些,秦老板多提宝贵意见。”

 岳寒从暖箱里拿出一只考究的窄口大肚咖啡杯,按下了加按钮,两股深红棕色的一样淌进杯子,鲜醇厚的颜色瞬间沾染了白净的杯底,飘出一缕浓郁的香。

 怎么就想起学煮咖啡了呢?原本这吧台里只准备了些寻常的罐装饮料,毕竟开的不是餐饮店。

 不过为了招待客,闲聊的时候佐以谈资,润润喉咙。可那天来的那位人,当岳寒问喝什么的时候,她竟回了句:“有咖啡吗?”岳寒后来泡了杯金骏眉。

 虽然也泽红亮,茶香扑鼻,滋润着那明丽的齿间样的笑意,仍旧是不打折扣的动人心魄。

 但是他不知怎么,总觉得只有咖啡那浓稠的颜色,暖郁的醇香才配得上她糖心裹的风情。不管做什么,岳寒都不喜爱事先权衡利弊,掂量盘算,似乎算计之后就再也抓不住那份最吸引他的感觉了,进退由心一直是他痴向往的境界。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了一个在咖啡馆打工的哥们儿当面请教了,煮咖啡,是件易学难的事,影响咖啡尺度的因素太多,据说一杯完美的咖啡从来没有出现过,不过,这也正是岳寒擅长的,只要是通过感觉判断细微差别的工作。

 他都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也愿意下功夫琢磨。请人喝第一杯咖啡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虽然屡受好评,但岳寒并不满意。

 不过,总算在持续的调整中不断进步着,她还没喝过自己煮的咖啡呢,岳寒一面盼望着煮给她尝尝,一面又希望她晚点儿来,好再调得理想些。

 “给我多放点儿糖吧,我怕苦!”看着岳寒往咖啡杯里冲牛,可依趴在吧台上叮嘱着,明显对这个初学乍练的咖啡师不太放心。岳寒凝神微笑,轻提杯,橄榄叶状的拉花轻松完成,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已经端上吧台,看了看表,二十八秒。

 只见咖啡油亮,牛白腻,满满的一杯堪堪漫过杯口,并未溢出,面在弥漫的醇厚香气中微微颤动。

 “好香啊!”可依着鼻子凑上去,就着杯缘啜了一口,大眼睛立刻亮了,沾着一嘴的泡沫抬起头来:“嗯!好喝!又香又浓,一点儿也不苦!”说着双手捧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对旁边含笑的岳寒一眼连着一眼的刮目相看。岳寒被她娇憨的模样逗得忍俊不,不经意间又瞥了一眼那枚戒指,心里不猜度着。

 可依既然与她关系不错,今天的巧遇必定很快传到她耳朵里,会不会也来喝杯咖啡呢?“为什么自从那天拍照之后,她就不来了?”

 岳寒思忖着清理器具,熟练的动作里不觉掺和进一丝倦怠,明亮的电镀手柄上映出的面容纠结着变了形状,不知所谓的一脸落寞。

 可依喝得开心,不由一阵东张西望。小店不大,从门口到吧台不过七八步的距离,但是再往里走,却有个被货架隔出来的空间,灯光幽暗,似乎别有天。

 “诶?那里面摆的什么?”可依捧着杯子离开座位好奇的走过去,入口的房梁上垂着一排铁片儿制成的风铃,虽然窗子都关着。

 铁片儿纹丝不动,可依却在那风铃下听到“叮”的一声空灵悦耳,怔在那里。隔间不大,只在靠窗的位置摆了一个茶几,两只藤椅。

 最惹眼的是地板正中间精致明亮的玻璃柜子,里面低调柔和的灯光把黑丝绒映衬得星空一般,一件件璀璨夺目的饰物静静的陈列其中,不过,让可依愣住的不是那些晶晶亮的首饰。

 而是挂在墙上的照片。可依无法解释自己竟然被一张几乎占了半面墙的照片镇住了,而那照片里低眉浅笑的女子每天都跟自己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照片很大,却并未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只因她的眼神是望向别处的。看似目光躲闪。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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