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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雅立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一推开大门,完全傻眼。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屋子了?她整齐干净的客厅堆满了东西,茶几上满是报纸、杂志、葯物、泡面、免洗筷、咖啡杯,客厅到她房间的走道上有两排狗粮和玩具。他们一人一狗能把屋子搞成这样,应当是过得很愉快吧?

 她把公事包放进柜子,转身看见沙发后的景象,不又吓了一跳。

 齐天大刺刺的躺在地板上成大字型的睡姿睡著,莎拉枕在他的右小腿上,一样睡得不省人事。

 雅立看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才一天,莎拉就和这家伙变得那么亲昵,叫她这作妈咪的情何以堪?

 雅立蹲下来看着莎拉的右脚。可怜的孩子,妈眯真是对。不起你,今天很难熬吧,幸好都过去了。

 视线往上移,她不觉笑了。

 莎拉睡得沉可能是葯物的关系,齐天睡得那么,应该是累坏了。他一向惯于被人伺候著的,今天却为了她的请托,尽心至此,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和感激。

 她到房里拿了薄被帮他盖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屋里的脏。拿著抹布擦地板时。才发现眼镜架不知何时变得太松,以致她头一低,便会掉到地板上。

 擦好地板,她拿了一把小起子小心地调整著镜架,忽然喀啦一声,镜架竟断了!

 幸好,她还有隐形眼镜。于是,她便回房间里盥洗。

 或许是洗澡的声音吵醒了莎拉,她洗好澡,换好浴袍,正要戴隐形眼镜,莎拉忽然在浴室外兴奋的叫著、抓著门。

 “嘘,小声一点,别吵醒齐天了。”她这副样子可不能让他撞见。

 莎拉不依,还是任的在门外叫著。

 猜它可能想,雅立只好把浴室的门打开,莎拉倏地冲进来方便,雅立则转身对著镜子要戴上隐形眼镜,却发现原本食指上的镜片…不见了!

 她令莎拉坐下来,自己也蹲下来,开始地毯式找寻她的镜片,好不容易摸到门边,一堵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你在干嘛啊?”

 齐天看着雅立眯著眼睛贴着地面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很是好笑。

 想到齐天有可能踩到她的镜片,她都快急死了。喔,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别动。”她蹲著边往门移动边说“我在找我的隐形眼镜。”说完,她在齐天的脚边、门框前,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地面。

 齐天低头望着她,见她一头长发用鲨鱼夹夹住,洗好澡的她浑身散发著淡雅的香气,约莫是情况紧急,她只将浴袍胡乱系著,浴袍里白双峰忽隐忽现,看得他体内某种望蠢蠢动。

 从不曾见过杨雅立这种样子,这样的她,还真有女人味的。

 几番搜寻都无所获,雅立瞪著齐天穿著拖鞋的脚,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请你把脚抬起来。”

 看过齐天的左脚和他脚下那一块地板,并没有镜片的踪影,她稍稍放心了点。

 待他举起右脚,她终于看到一小片圆形的透明物,被他的脚踩得皱皱扁扁的,那正是她的镜片。

 雅立颓丧的坐了下来“你把我的镜片踩坏了。

 “干嘛这副样子啊?隐形眼镜坏了,你就戴眼镜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真被她打败了。

 “我的眼镜架在半个小时前断了。”

 齐天听了,先是不发一语,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见鬼了,你还真是背得可以。”

 雅立抬头,用著模糊的视线望着他“哼,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时候。”

 雅立不戴眼镜的眼神有另一种美,他看得有些著

 “杨雅立,其实我觉得你长得还满好看的,只是你竟能把自己的长处通通藏起来,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本事了。”

 “…”她该欣喜他这话的前半句,还是气那后半句?

 现在的她等同半瞎,整个心情是烦到不行。这样的她根本连门都没办法出,想要重新配副眼镜恐怕得叫计程车了。

 “你到底近视几度?!”她这么懊恼,度数铁定很深。

 “左眼六百,右眼六百五十,两眼散光各一百度。”

 “老天,那不戴眼镜,你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差不多。”此刻,她感到重度无力。

 “好啦,打超精神来,今晚我住下来当你的护花使者,明早我载你去重新配副眼镜。”

 “你要住下来?”这下雅立可无法冷静了。

 想她已经够惨了,他真的不用来凑热闹了。

 “当然!你这是什么表情?不领情?”他想说好人做到底。

 “不好啦,这样不方便。”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可以坚定有礼的拒绝他,因此她的语气显得有些软弱

 “好啦,因为你不方便。”他说。

 “我不会不方便,反正就要睡了。”

 “那你作梦看不清楚要怎么办?”

 明白他想逗她开心,她无奈的睐他一眼,微笑起来。“哪有人那么惨的,连作梦都还是个大近视眼。”

 她这一笑,两人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

 齐天把她轻轻推回浴室,蹲在地下对著莎拉低语“嗨,宝贝,过来抱抱,让你妈咪把头发吹干。”

 莎拉依言向他靠了过去,尽痹拼不清楚它的表情,但已足够让雅立感到一阵失落。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就拐走她的宝贝?

 莎拉也太不应该了,不过带它去动个小手术就这样和人家装。总之,她不习惯啦。

 总觉得隐约中有某些东西正在沦陷,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教人心底莫名发慌。

 她换好睡衣走到客厅,见齐天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一种过意不去的感觉涌上心头。

 唉,这人又是何苦?家里有舒服的不回去睡,硬要窝在这里。

 她站在沙发旁轻声说道:“这沙发太小了不好睡,你还是到客房去睡吧。”

 他倏然坐起身。“对耶,难怪我的手脚怎么摆都不对劲。”

 雅立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安置好齐天和莎拉,雅立回房躺平,正庆幸一天平安结束,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蓦然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有他在,她铁定不会那么好吃好睡、平安如意。

 她懊恼的坐起身,懒得绑辫子,决定披头散发的走到对门去,看看能不能吓死他,让大家好好睡一晚。

 她开了客房的门,道:“你又怎么了?现在到底是谁给谁不便啊?”

 “怎么办?就是睡不著。”他望着她道。

 雅立走进房内,两手前瞪著他,心里想的全是很严肃的失眠解决方法。

 齐天脸上带著一抹恶作剧的笑容。这个白天穿著PRDA套装的女强人,此刻竟穿著老祖母式的睡衣、披散著及的直长发,像个卡通人物般毫无威胁的站在他面前。

 她这种装扮,他深信只有亲密的家人才有机会见到。而对她了解越多,他就越对这个小女人著

 她或许不够温柔,可是在那严肃的外表下,却有著可以让人心神安定的温暖。她微微散发著她的光,并不过度张扬,对他来说刚刚好。

 他很清楚,此刻在她脑海里盘旋的一定只有“他失眠”这件事,他也很清楚,她很快就会找到因应的办法

 半响,她终于问“真睡不著?”

 “你没看见我正为失眠苦恼?”

 “我的确是看不见。既然你睡不著,我们来练瑜珈,有一种桥式,听说对治疗失眠也有效。”

 “瑜珈?我-二个大男人练什么瑜珈!”

 “少孤陋寡闻了,黄仲昆不也在练瑜珈。”

 “他是谁啊?”

 “一个艺人,你不认识?那就算了。我们去客厅练,我先去帮你找一个软垫。”

 齐天完全是带著好玩的心态跟著雅立来到客厅。

 他看着她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盘起她的长发,不知怎的。

 竟有种想摸摸她头发的冲动。

 她盘好头发,眯著眼看着他说:“我们先来做暖身动作。”

 齐天原以为自己会讨厌这种运动的,可是,看她旁若无人、全神贯注的做著暖身运动,他所有混杂的思绪顿时全数清空。她的动作像是无声美丽的旋律,让他想起她房里那棵叶片像手托著云的水生植物。

 看着看着,他竟看痴了。

 发觉他毫无所动,雅立催促著“试试看嘛,来呀,一起来。”

 做这种暖身动作有何难?他原本就是户外运动型的男人,只是没见过有人可以把暖身动作做得那么柔软优雅。

 他和她做了约三十分钟的暖身动作,接著看她做一种叫拜式的瑜缬诏作。

 他笨拙的学她一下弯、一会儿下跪、一会儿拉腿,还有什么腹式呼吸法,几个简单动作,虽不至于,但也让他汗浃背了。

 雅立做了示范动作,又热心的跑来调整他的姿势,见他两脚张太开,拍拍他的大腿要他并拢,却拍疼了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他的肌竟是这般结实坚硬。

 齐天站起身,用部力量将头缓缓往后仰,雅立近距离望着他,就算近视度数再深,也轻易发现他有个宽阔而厚实的膛。

 那是一个刚、充满力与美的男躯体。雅立没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注视著他,好像一直到此刻,她才惊觉他,不仅是她的工作项目,他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著危险魅力的男人。

 齐天弯时,觉得这次大腿似乎没有第一次来得酸。他发现雅立忽然间没了声音,起身后,看见她那夹杂著欣赏的离目光,她的眼神让他再也不了身,他用最原始的狂野目光攫住她,让她忘了抵抗和逃离,他伸手勾住她的,低头吻了她。

 雅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他,还任凭他的舌在自己舌间肆,他的手轻抚著她的背,慢慢往下占领她的部,让她紧绷的肌一阵颤栗。他轻易起她深藏的火,就在解开她最后一颗钮扣时,他的坚顶痛了她的大腿,她很快意识到将发生什么事,于是用力推开他。

 她狼狈的退开两步,气吁吁的转身背对著他,把自己敞开的睡衣钮扣一颗一颗扣上。

 她是怎么搞的?竞差点和齐天发生一夜情!

 她是一个成的女人,并非不能面对自己原始的望,但她确实无意随意获得足,尤其对象不能也不该是他。

 除了公事,他们不能发展成任何亲密关系,只要她松动了,他们之间那种单纯的情谊就可能毁于一旦。

 幸好,她及时踩了煞车。

 她转身望着他,却怎样都无法开口。

 齐天一脸嘲讽的看着她,感受到她眼里的为难。

 “看来,练瑜珈是个不怎么好的点子,只会加重我的失眠。

 知道你尽力了,早点睡吧。”他主动化解了两人间那种暖昧与尴尬。

 雅立耸耸肩,走向她的房间,走到房门口时,对他抛下一句;“沙拉的事,我还没谢你。”

 齐天没有回答,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她说这种生疏客气的话。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难过,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已在她心门内,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他一直都还在原地,他之于她,原来什么都不是。

 听见她房门关上的声音,他趴在地上做了一百二十下伏地身,然后走到院子里,坐在台阶上抽烟,看着烟圈由浓变淡,然后逐渐散去。

 一条折叠整齐的白色干净浴巾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听-见雅立说:“你浑身透了,把衣服换下来我帮你洗吧。”

 齐天嘴角一勾,安静的把透的汗衫下来递给她,再围上浴巾。听著身后她走路的细碎声音、还有她掀开洗衣机的声音,他感到一种安然和踏实。

 一完了,他又点上另一,他并不苦闷,只是不解。

 他半夜三更像个傻蛋似的杵在杨雅立的家,到底图什么?

 他没机会多想,因为杨雅立端了两杯温牛过来,在他身边摆上一杯,然后挨著他坐著。

 她说:“我们什么话都不要说,就这样静静坐著,陪著对方好不好?”她语气恳切得像那对她有多大意义似的,让他无法拒绝。

 也许他们心底都清楚,他们俩彼此吸引,但让雅立却步的原因是什么,齐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此刻,两人这样静静伴著对方,雅立真的已觉得很足。

 他们近得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却又没亲密到让人不安和窒息,没有承诺就没有负担,这样的距离对雅立而言,真的恰到好处。

 齐天很诧异自己竟没有无聊到睡著,他望着漆黑的夜,忍不住要想:以往她睡不著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没有人陪?

 想到这里,他心底忽然有点难过,于是转过头默默地看着她。杨雅立,你要的就只有这样?只要在睡不著的夜里默默陪著你?

 雅立终究是累了,不到凌晨两点,她便靠著圆柱睡著了他唤了几声都唤不醒她,只好下围著的浴巾披在她身上,抱她回她房里,将她安置好,默默看着她的睡容,不觉笑了起来

 这个杨雅立啊,说好要陪对方的,这会儿竟自个儿呼呼睡去,留下他独自面对这漫漫长夜,真是个言而无信的女人。

 但他一点都不介意。他轻轻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深深闻著她发丝散发的淡雅幽香,那是种介于花香与果香之间的味道。

 他喜爱这个味道,因为这是雅立独有的。哪天他一定要问问雅立,她究竟是用什么洗发

 他微笑着帮她点亮边的小夜灯,然后才回客房去。

 齐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几点睡著的,也不在乎几点该醒来,要不是脸上一直有种黏黏的东西。他才舍不得睁开眼睛。

 当他赫然看见莎拉就在他上,对著他又又哈气的,他不笑了起来。

 “早啊!”雅立绑著马尾、穿著白衬衫和蓝色牛仔站在门边,精神奕奕的跟他打招呼。“早!”他侧著身子,一手支著头,望着她的眼神有种感和佣懒。像某种邀约。

 雅立视而不见的对他说:“浴室有干净的巾和牙刷,早点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你一起用。”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齐天对著偏著头望着他的莎拉说:“唉,看来正经八百的杨雅立又归位了,我实在好怀念昨晚你那个热情的妈眯。”

 莎拉再一次他的脸,似乎深表赞同。

 “我追你妈咪好不好。他很认真的征询莎拉的意见。

 莎拉对他吠了一声,尾巴摇得起劲。

 他轻轻抚著它的头。“好,我们两票对一票,那就…表决通过。”说完,他跃下,对莎拉比著下来的手势,一人一狗一起冲到浴室。

 雅立看着他们的举止,摇摇头,很无奈的笑了。莎拉这么喜爱齐天,她也只好认了。

 雅立煮了咖啡、烤了面包,坐在白色木椅上看着晨报,整间屋子弥漫著一种咖啡香。他喜爱的女人坐在餐桌前等著他用餐,让他觉得这就是世上最美丽的景致。

 他大步向她走来,拉开餐椅,寻哇,好香的早餐。快饿扁了。”

 他的愉悦感染了雅立,她道:“快吃吧。

 “喂,杨雅立,你在家就很正常啊,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穿,为什么上班就只穿黑白两种颜色的衣服?”

 闻言,雅立眼神一黯。

 杨文涛曾说她穿衣服没品味、不懂搭配,建议她穿黑白两种颜色。他说在职场上,这两个颜色起码安全,她觉得满有道理也方便,也就这么一路穿了下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谁知,齐天竟会对她的衣著这么好奇。

 “我懒得花时间在衣柜前挑衣服,这样比较方便。”她答。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酷爱黑白两呢。”他笑说。

 “喔不。我喜爱的是绿色和。”她解释。

 “我猜也是。”

 “咦?”“我看过你的房间,我觉得那才是真实的你嘛。”

 “这么厉害?没去当心里分析师岂不可惜了。”

 “可惜?不会啊,我这种本事只对我在意的人展现,我不会滥用的。”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懒洋洋的透著不在乎,可他盯着她的眼神却是那样地认真深情。

 雅立赶紧低下头去搅拌咖啡。早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

 她打过预防针的,对他那会蛊惑人心的眼神早该免疫了,可她心里那股悸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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