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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怎么了?瞧你一个人在这傻笑。”娇滴滴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司空睿回头,见向莞一如往常那样妖动人,和方才那个丫头一比,可是多了女人家应当有的娇媚,一颦一笑都是勾人魂魄的冶,这才是所谓的教人神魂颠倒呐!

 “没。”他一手很自然地揽上她的,两人亲匿得不怕惹人非议。

 司空睿一向放惯了,也明白向莞甘愿和他搅上一块儿,贪的也只是短暂的快,是到不了所谓地久天长的。

 这世道,有什么够格用“山盟海誓”这四个字来作见证?

 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都能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只为他一个人的顺心;方快乐接新生,转个眼又遇见死亡,不也是顺应天理的运转?

 至于那千百年来文人墨客传颂的情爱纠,不也如同转眼的云烟,更甚则是绣在黑幕里的璀璨烟花。美虽美矣,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司空睿是笑,笑得极为嘲讽,却也不可免俗的连在这样的情爱之中,但其中的真真假假,他分得极为清楚,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真的吗?”她挑眉,甜腻的问道。“真不同我说?”

 “本司院最近来了新面孔?”既然她追问,司空睿倒也想探个一二。

 “怎么,你喜新厌旧了?”向莞板起脸来,但仍旧美得娇俏。

 司空睿捏著她的脸面,淡淡地笑道:“都自己要我说了,却有人转眼间成了晚娘。”

 “你不晓得我是在吃味吗?”说到底,他也是要惹她心烦,才会在此刻问了这种话。

 “我以为你不兴这套争风吃醋的。”司空睿说这话时,已不著痕迹地松开搁在向莞际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若不是因为你,我眼里哪会容不下一粒沙?”说她气量小也罢,她虽身处烟花之地,可对他倒是情有独钟。

 “换作别人就能宰相肚里撑船了?”他笑问,但暗讽的意味太过明显。

 说到底,她跟他不也是同样的人?有情便留,有爱便贪,哪管旁人心里想些什么,毕竟纵容惯了自己。

 向莞知道司空睿这话里夹的,好似真的动了气一般,她识相的将话锋一转。“今我学了一首新曲儿,要不让你抢先为快,听听如何?”

 “好。”重新揽上她的,司空睿之所以喜爱向莞,在于她的识时务,进退总是有分寸。

 人呐!还是情淡薄如水,别探究得那样仔细,才不会失去该有的美丽。得知太多,便开始自以为是的盼望能占据对方的人生,还得意洋洋的以为这样最好。

 司空睿太明白人心永远像个填不满的,总是一而再、再而三、不断地向下侵蚀,永无止尽的掏空。直到再也承受不住,才会不甘心的收手,但却又无法真的死心。

 求富贵,是这般;求名利,是如此;甚至求情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包准你会喜爱。”向莞讨好地说著。

 向莞拉著他,两人走进坊里,虽说时辰还早,尚未到傍晚,可本司院里却已是高朋满座,细语呢喃的情话中,夹杂著几句猥琐的声秽语。

 司空睿一进坊里,忙抬眼搜寻著方才遇见的那个丫头,几经无所获,便起了放弃的念头,而向莞还在耳边撒著娇,没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模样。

 “你啊,好阵子都没来找我,要唱首新曲给你听,也寻不著人。”

 司空睿漫不经心应著她的话,才转身就见到一抹倩影登上了二楼,那步子又小又谨慎,既不妖娇也没有什么地方让男人特别留眼,可他一眼便认出身影的主人。

 “好啊,以后我会多到本司院里走走绕绕。”他勾著笑,拥著向莞,眼里却望着登楼的背影。

 “爷,你可不许允了我又没做到呀!”向莞听见,心生快,完全未将司空睿的分神看进眼中,心底高兴著他司空睿的心,终究也是被自己擒拿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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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赶、赶!冯怀音跑得生

 她拎著裙摆疾步踩上本司院的石阶,娇俏的小脸蛋因为沿途的奔走而染红了泽,在白皙的脸面上看来,特别的出色娇

 “冯姑娘,您来了啊!”站在大门外的武爷远远就认出她的身影。

 “是啊,差点又赶不上时辰了。”她顺顺气,笑着答话。

 “下回别跑那么急了,本司院又没生脚,跑不掉的啦!”他呵呵地笑着,这冯姑娘虽说出身不算差,但终究比不上真正的富裕之家,一般的千金小姐哪里会像她这样,把别人的事这么认真当成自个儿的事?

 娇滴滴的姑娘家,哪个不是每专心地想着如何将自己扮得更加出色,就怕一点疏忽就让其他姑娘家给抢去了风采,到时讨不到一个好婆家,可就哭无泪了。

 哪像她只顾著授琴,有时头如烈焰,仍旧到处走动,都要晒昏头了,却还是甘之如饴。这份苦差事,可没有几个优渥好命的千金受得起呀。

 “让家里的事情耽搁了些时候。”冯怀音知道当初是武爷举荐,自己才得以入本司院教琴,自然不愿让他失望。

 “以后若真有事晚到,差人捎个口信就好。冯姑娘一个姑娘家跑得那样急,要是跌跤受伤了,本司院是担不起这责的。”他见她跑得像是后头有追兵似的,难保下回不会遇上什么意外而伤著了。

 “怀音会小心的。”听闻武爷的关心之语,冯怀音乖巧地答应著。

 “走吧,姑娘们正等著您的…司空大人!”武爷话未说完,见到司空睿步子轻松惬意地踩上本司院的石阶。

 冯怀音一回头,眼前映入一张灿烂的笑脸,差点扭过头去大叹自己的运气不好、时运不济。

 “真巧,又碰头了。”司空睿没想到今又遇上她了,甚是惊喜。“还真是有缘呐。”

 “是。”冯怀音冷冷地笑,她最近三番两次老是看到这男人,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吗?

 “原来司空大人认识冯…”冯怀音当下扯了武爷的衣袖,力道之大,差点没把他的袖口拉破。“怎么了?”

 “姑娘姓冯啊。”这姓氏,在京城里不多见呐。司空睿以指刮刮脸面,还在想这冯姓不是城里大姓呢。

 “我不认识他。”冯怀音皱著鼻头,她才不要和这种狂妄之徒相识呢。

 司空睿那轻佻的举止,已经像块烙铁印在她的脑子里,她可不要平白无故让人给占了便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冯怀音做事的原则。这姓司空的家伙最好别认为女人家就子好,受了气都要进肚子里将自己闷死!

 她这话一出口,把武爷给搞糊涂了。“可你们刚刚明明…”

 “我不认得!”她不过是和他打过几回照面,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别在此刻莫名的攀亲带戚。

 “冯姑娘可是本司院的…”司空睿问著武爷,却被冯怀音当面截断。

 “别和他说我的事。”话方落完,冯怀音便一脚踩进坊里,将两人扔在后头。

 司空睿没想到她会这么毫不留情的浇他一桶冷水,这丫头怎可以这样好玩呐!细想至此,他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到两个肩头一耸一耸的。

 武爷感到有些诧异,深知司空睿的子,虽说总是笑脸人,可脾气也是恶劣到让人担惊受怕,是十足十的笑面虎。

 要不,这闹得满城风雨的恶名到底是从何而来的?绝对不是空来风啊!

 “司空大人和冯姑娘有过节吗?”

 “没,不过是小小误会。”

 “这样啊!那不如今就解释个清楚吧,冯姑娘好的。”见司空睿就翻起脸来,这让武爷很意外。

 司空睿指著门里,不又大笑起来。“子好?”她方才了一口气进门哩!

 武爷搔搔头,笑得很勉强。

 是啊!要是知道这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司空睿,就不晓得冯姑娘还端不端得住那张生气的面孔,还是吓得没命跑掉哩!

 那姑娘谁人不去认得,偏遇上司空睿。武爷叹一口气,看来她要全身而退,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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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大人,了不起吗?”冯怀音嘴里喃喃地念道,心底很不开心,这一的好心情全因为又和那男人碰头,而显得很丧气…

 不不不!是晦气。她竟然厌恶到改了更加极端的词儿。

 “冯先生,你认识司空大人?”向莞手里拨琴的动作停了,转头看着一脸生闷气的冯怀音。

 “他到底是何人?”怎么大伙一提起他,或是见到他,全像同个模子刻出来的模样,惊吓到好像后头有个恶鬼在追人。

 “你怎么会认识他?”向莞吃惊,没想过司空睿和她会相识。

 “我不认得,只是打过照面而已。他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冯怀音见向莞嘴张得好似可以进一颗大梨了。

 “那怎么和司空大人有牵扯?”怪了,普通姑娘家莫不是闻见他的名声就逃得像是后头生对翅膀般,为何她却老神在在…不!应该是说摸不著头绪。

 “他是个大人物吗?我瞧大家对他敬畏有加,简直当他是皇帝老子…”

 “司、空、睿!这三个字怎不是个大名?”向莞怪叫道,她难道没听闻过他的名声?

 “喔,原来他就是那个薰心、喜女,无便没命,最喜辣手摧花的那个狂蜂蝶啊!”京城里大概也只有他这人的恶名是令人闻风丧胆,冯怀音这才知道那男人就是那恶名远播的司空睿。

 见她一连用了数个不堪入耳的字眼形容司空睿,向莞不动了气。

 “他吃你豆腐了吗?还是占了你半点便宜了?非这么骂他不可!”

 “没啊!可前几,我亲眼见到他轻薄蚌卖艺的姑娘,那张嘴脸还真是…啧啧!”冯怀音不摇头,暗叹这世道已经成这样,他明明相貌还算端正可看,偏生是那种死人德,还真是糟蹋了那张好皮相。

 “方才在本司院门口也遇上他,真是流年不利!”冯怀音摇头,对他的行径更不齿。“这天还亮著呢,他竟早早就登本司院寻作乐,莫怪被人说成那样。”

 “冯先生这么讨厌司空大人?”那向莞就放心了,虽然她一点也不认为自个儿会被冯怀音比下去。

 “谈不上什么讨不讨厌,不过就是个路人嘛,希望以后别再遇见就行。”他跟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于这样的人,要费气力去生厌、去憎恨,冯怀音只觉得没有必要。

 “我很少听见有女人这么说司空大人呢。”一般莫不是带著十分爱慕,就是八分惧怕的心情,哪像她劈头就先是一顿喊骂。

 冯怀音起身,在琴房里绕了一圈,看还有哪些姑娘不谙指法,或是姿势不良,指导其修正过来。她这才发现本司院里的姑娘弹琴太过随,基本工夫又不足,乍听甚觉不错,可太过复杂的转折却显得火候不到,难免有后继无力之感。

 “冯先生,你当真和司空大人相识?”另一个姑娘趁冯怀音走近身侧,藉机问了一声。

 “不认得。”冯怀音将她的指头搁在对的位置上,这拨弦的方式又走偏了。

 “那你不觉得司空大人的模样人的吗?”

 “还可以。”冯怀音专心地看着其他姑娘,嘴里没有留意的应和著。

 本司院里的姑娘听见,窃笑连连。这冯先生也算是奇女子了,和司空睿几回照面,却没被他的风采得团团转?

 冯怀音不以为意,她就是对这种子没有好感,会疏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好了,今便到此为止,明就考姑娘们的指法,请各位多加练习。”冯怀音清清嗓子说道,正式结束今天的指导。

 向莞款步走来,丽的俏颜盈满笑意。“冯先生,若不赶著回去的话,不如就请厨娘替您做些可口的小点心,尝尝我们本司院的手艺。”

 “好啊。”冯怀音终究也是个女孩子家,听见有可口的小扳点能尝,怎么能够推辞呢。

 “我就知道冯先生喜爱,这可是我向人打听的呢。”向莞开心地揽著冯怀音,笑容媚得让人神魂颠倒。

 “向莞,谢谢你了。”冯怀音开心极了。

 两人走出琴房,方下了二楼就见到一群姑娘嘻嘻哈哈地笑闹,其中还夹了一个司空睿。他蒙著眼布,张著双臂,一瞧就晓得正玩著娃娃游戏。

 冯怀音嘴里轻叹一声,她怎总是遇见这男人?尤其是三番两次看着他宛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连于声之中,正经事没做多少,却早早就入花丛里寻

 还说是个大人,领著官职也不见有何作为,恶行恶状倒令人开足眼界,冯怀音不免摇头,这还算是个领俸禄作事的官儿?那天下大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冯怀音脸色一沉,不愿见到一群人才大白天便放纵地玩乐,她神态冷淡地走过,却遭人一把从后头抱住,她的脸色倏地一变,显得铁青难看。

 “放开我。”冷著声调,冯怀音按捺著脾

 而后头的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继续将人抱个满怀也不愿放,甚至还很恶质的收拢双臂,令冯怀音不由得心火窜上脑门。

 “还不放?”她转过头,一见果真是那该死的男人,蒙著眼布嘴边噙著笑意,那笑越是惬意,就越让她看得生火。

 “唉,方才就说了,捉到就要让人亲一口,现在逮著了,就想耍赖逃掉啊?”司空睿轻薄地说道,那话说得还真是自在轻易,甚至还脸不红气不地。

 “与其蒙著布巾装傻,不如扯下来好好看清你现在手里抱著的是什么人。”冯怀音挣扎著,说得咬牙切齿。

 “那还得先让爷儿我亲一口再说。”司空睿笑得更灿烂,一张嘴就要凑过去。

 “你分明是讨揍挨!”不待他脸再落得更近,冯怀音挥拳扁个正著,将司空睿的俊脸狠狠打歪。

 见到此景,本司院里的众人都惊吓住了。尤其是向莞,更是张著嘴发怔,没见过冯怀音撒泼过,今真是大开眼界。

 这一出手,司空睿果真放开人来,不过嘴边肿痛的感觉提醒著自己,这丫头的手劲还真是不小,一出手就让他毕生难忘。

 虽说这力道没有打伤他,但男的尊严可是被她敲毁得一丁点儿也不剩了。

 司空睿扯下布巾,嘴边依然噙著笑容,不过眼神倒是见不到半丝情绪,冷得透出一丝诡异的寒气。

 “原来是冯姑娘。”他故作惊讶,其实早就知道怀里的女子是她,只是他没料到她的出招可以令人完全招架不住。

 冯怀音冷瞅著他。“司空大人倒是愿意摘下布条,好好一探究竟了。”她还在想,自个儿下手要是不够有力,可能还要再加上一拳才能打醒这颗浑沌的脑袋呢。

 “之前冒犯冯姑娘了…”司空睿抚著下巴,被扁过的地方还生疼著。“但冯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他的冷嘲热讽令冯怀音不甚滋味。“是啊,受得起这大礼的,除了司空大人之外,至今别无他人。”她甩著手,只怪他脸皮太厚,欠扁讨人揍。

 冯怀音不认为自己言行有所不妥,她已经敬告在先,只怪他不当一回事。好在她也不是什么习武的底子,否则下场可不仅是单单一拳。

 “我以为姑娘家都是娇滴滴,连话都说得轻软。”

 司空睿言下之意,是在暗讽她的暴?冯怀音冷冷地睐他一眼,要是以前,她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准是扑上去咬他个几口,令他不敢再吭气。

 若不是爹娘早叮咛、晚代,要她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别随意就把坏脾气显出来,留点名声让人探听,别丢了冯家的脸面,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走好运的时候。

 “那司空大人见过的女人,还真是不多。”她此话一出,令本司院里的姑娘倒一气,她的挑衅无疑是将自己推入死胡同里。

 他闻言欺近一步,低首在冯怀音眼前,那眉眼间尽现暧昧的气息。“在下以为自己还算友广阔呢!”尤其是女人!他无不手到擒来,更从不曾为此伤神。

 “那还真是自以为是过了头。”冯怀音甜甜地笑,眼神却恶狠狠的。

 “是没遇过如冯姑娘这般直子的。”

 她举起紧握的拳头,虽说不过是花拳绣腿,可她瞧这男人也不是什么练家子,她区区这点力道,打在上也是会生疼的。

 “我的拳头是比我的子还要直些,还盼司空大人见谅。”若是再有下回轻薄的意态,她铁定多补两拳送他当赠礼。

 冯怀音撂下话,怒火攻心之下她也不愿再多留,转身走之际,却又遭司空睿强拉进怀中。

 “做什么?”他是嫌方才那一拳打得不够疼,还想讨第二拳吗?

 “冯姑娘打了人就想跑?”司空睿笑道,话说得轻松,然而手里的劲道一点也不马虎,掐得冯怀音腕子发疼。

 “是你无礼在先!”

 “但姑娘打人就是不对,未免也太野蛮。”

 “我可比不过大人的恬不知。”冯怀音说得咬牙切齿,难不成他想打回来愤?

 司空睿眉一挑,低首凑近,便在冯怀音的脸上留下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在她还未回过心神以前,便迅速地退离开来,淡淡地笑望着她。

 “这样才称得上公道。”

 “你…”冯怀音气得颤抖,他这人分明就是狂徒!

 “有来有往,也不算过分。”司空睿耸肩,见她气鼓鼓地,便觉得可爱。

 有些女人,是笑起来才好看,不冷不热温暖暖地让人心情快活。而有些女人,是怒起来才娇,怒冲冲的眉宇间烧著熊熊热情。而她便属于后者,子呛辣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冯怀音哪里受得来这种鸟气?瞬间扬起手来狠狠给他一掌,打得所有人,包括司空睿在内,个个措手不及。

 “你…你混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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