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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在后世记忆中
 柳淑惠看见他,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向他扑过来,因为她手里还抱着孩子呢,当然,她内心还是很激动的。

 “小侠,你可回来了,快过来,这是你的外甥杨清和外甥女杨澄。”她边说边用空着的那一只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柳侠惠把小外甥杨清从地上抱了起来。

 从子口袋里掏出来一糖,问大姐道:“杨清他这么小能吃糖吗?”他有些担心会噎着他。大姐道:“农村里的孩子,除了石头,什么都能吃。杨清,快叫舅舅!”杨清叫了一声“舅舅”

 然后一把抓过柳侠惠刚剥掉糖纸的糖,进了自己的嘴里。“怎么没有看见姐夫?”他问道。“他还在乡下,没有跟我一起来,”

 柳淑惠答道。姐夫名叫杨立军,是大姐下放的那个地方的供销社的副主任。供销社又叫供销合作社。

 就是专为当地农民服务的小百货商店,经营的商品包括各类食品,烟酒糖茶,用品,布匹,等等。

 供销社是集体所有制,归所在地的人民公社领导。因此杨立军算是半个国家干部。柳侠惠见说到姐夫时大姐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想,也许是姐夫不愿意丢掉他的工作,因此才没有跟大姐一起回来吧。

 若真的是那样,他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为他在省城里找一份工作,不过,他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大姐和她的两个孩子的户口问题。

 吴宅的居住面积有一百多平方,除了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一间书房,还有四间卧室。大姐跟两个孩子只占了一间卧室。

 如果他们没有搬家,原来的那套房子是无论如何都住不下的这么多人的,这时快到下班时间了,柳淑惠终于把喝水的女儿哄睡了,她将女儿放到了卧室里的摇篮里。

 然后去厨房里洗手,准备做晚饭。柳侠惠见了,拦住她道:“大姐你歇着吧,我来。”她感激地对他笑了一下,没有再坚持。柳侠惠开始生火,烧水,淘米,煮饭,切菜,洗菜,炒菜。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把一家人的饭菜都做好了,他叫了一声“大姐”没有听到回答。

 走进客厅一看,发现大姐的身子歪在沙发上,怀里搂着杨清睡着了,柳侠惠叹了一口气:大姐她真的是太辛苦了,这还是在城里,她在乡下不但要带孩子,还得下地干活,很难想象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柳淑惠刚才给女儿喂后,衣服前的扣子没有扣好,大半个子还在外面,她头的颜色比妈妈黄玉琴的还要深一些,是褐色的。可能是因为连着生了两个孩子。

 她发胖了一些,下面穿的那条子被绷得很紧,快包不住她肥大的股了,柳侠惠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他刚穿越的那一段时间。

 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大姐穿着汗衫短坐在一个板凳上,正背对着他用一块洗衣板洗衣服,由于她上身来回的动作。

 她的短在逐渐地往下滑,出了夹在她股沟里的那条碎花布拼接而成的月经带,他的巴当时就硬了起来,外甥杨清没有睡着,他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这个今天才见面的舅舅身上打转。

 柳侠惠走近前去,小心翼翼地把杨清从大姐的怀里抱了出来,然后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来一个小皮球,牵着他的小手去后面的院子里玩去了,过了一会儿,爸爸妈妈都下班回家了。

 出人意料的是,二姐柳清惠也回家了,这下子一家人算是团聚了,大家都很高兴,聚在一起吃了三年来的第一次团圆饭。小杨清已经不怕生了,他一会儿要舅舅姨妈抱。

 一会儿要外公外婆抱,成了全家人的开心果。饭后,一家之主柳俊杰提议大家一起看电视节目。

 柳侠惠这才注意到,家里买了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居然是立牌的进口货。这个年代私人拥有的电视机是极为罕见的,哪怕是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都不是一般的家庭能买得起的。柳俊杰不无自豪地对儿子说。

 他了一个朋友,是香港埃罗尔公司的陈经理,买这台电视机的票就是陈经理帮忙搞到的。柳侠惠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肯定又是在美国的王素芬的主意,她指使陈经理去故意接近柳俊杰,跟他朋友,然后在各方面照顾好他一家。

 柳侠惠住在宾馆里也可以看电视,但是要到会议室里看,房间里没有。今天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在自己家里看电视。幸亏吴宅是独立的别墅,周围没有其他人家。

 不然的话,左邻右舍都会跑到他家里来看电视的。这个年代的电视不是靠有线网络传送,而是靠发台的信号。有时候免不了有噪音,屏幕上也时而会出现雪花斑点,不过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新闻节目过后,是中央电视台为庆祝《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的隆重召开而举办的一场文艺晚会。

 当然,这是事先录制好的节目,这个年代是没有直播的。晚会的第一个节目是大合唱《东方红》,接下来是大合唱《咱们工人有力量》。

 然后就是从样板戏《红灯记》和《海港》里选出来的一些唱段,大概是因为这两个样板戏都跟工人阶级有些关系吧。

 “下面请听专门为这一次的《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而创作的新歌,《满怀深情望北京》,演唱者朱淑红。”听到这个介绍,柳俊杰首先就坐不住了。

 他激动得站了起来,叫道:“你们听,你们听!是朱淑红,是演唱《白女》的朱淑红!”黄玉琴白了他一眼,道:“快坐下,别出洋相了!”

 她伸手拽住丈夫的衣袖,将他拉回到沙发上坐下。“晴天一顶星星亮,荒原一片篝火红…天寒地冻不觉冷,热血能把冰雪融…

 “朱淑红可以说是久经沙场的歌唱演员了,她临场发挥得非常好,几乎是毫无瑕疵地唱完了这首歌。

 最后一个音符刚结束,台下就爆发出了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柳俊杰看得如醉如痴。

 当然,不光是他,黄玉琴和两个女儿也非常喜爱朱淑红演唱的这首歌,这一切全都在柳侠惠的意料之中。

 这首《满怀深情望北京》跟李湘君唱的那首《今天是你的生日》有所不同,它有着极为鲜明的时代烙印,歌词除了每段开头两句,其余的部分都太革命化(口号化)了。

 不可能被中国大陆以外的任何人所接受,但是它的艺术却是不可否认的。柳侠惠想:过了今晚,中国歌坛“北李南朱”的新时代恐怕要提前到来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柳侠惠万万都不会想到的,就在此时此刻,在北京某大学的一间会议室里,十来个人正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著一篇振聋发聩的批判文章。

 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是歌颂大庆精神,还是复辟资本主义?–…评歌曲“满怀深情望北京”》。

 文章以犀利的视角和尖锐的措辞对这首歌从歌词内容到表现形式都吹求疵地做了一番探讨,指出这首歌是一株打着红旗反红旗的毒草,它的要害在于为文革前十七年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翻案。

 谁都能看出来,这篇文章是针对邓副总理和他重新上台后所推行的一系列反对极左思恢复生产建设的方针政策的。可悲的是,这种颠倒黑白不讲道理的文章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个别的现象。

 的喉舌两报一刊(《人民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就经常刊登这种既霸道又无赖的文章。

 参加这次讨论会的是极左派的几位领军人物,再加上他们找来的七八个笔杆子。上一次因为太祖的批示,他们在关于电影《创业》的争执中大败而归,这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了,通过各种渠道。

 他们了解到太祖已经开始对邓副总理的所作所为不满了,如果他们再加一把火,很可能会在这一次的斗争中取得胜利。

 他们很清楚太祖的逆鳞,那就是绝不允许任何人翻文革的案,绝不允许搞所谓的资本主义复辟。因此,只要他们自始至终地抓住这个重点,就有可能将对手于置于死地。

 会议已经进行了快三个小时了,与会者事先对这首歌的背景做了详尽的调查,他们知道,歌词是电影《创业》的编剧张天民写的,谱曲的则是XX省的四届人大代表柳侠惠。

 这个柳侠惠是一个年轻的田径运动员,他打破了100米的世界短跑纪录,可以说他是一个在修正主义路线的影响下培养出来的一个走白专道路的典型,就是这个柳侠惠。

 他在四届人大的一个小组会上做过关于四个现代化的发言。从那个发言看,他似乎很推崇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教育制度。有人反映。

 他跟邓副总理和铁道部的万部长走得很近,他们还一起吃过午饭。讨论还在热烈地进行中,这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叮铃铃”地响了。

 电话是从江青同志的办公室打来的,大意是:主席刚刚观看了庆祝《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隆重召开的文艺晚会的电视片,并对《满怀深情望北京》这首歌做出了正面的评价。

 江青同志指示,马上停止对这首歌的批判,已经写好了的批判文章也要立即销毁,在座的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儿没有人说一句话。***

 除了黑白电视机,柳侠惠在家里又发现了一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新鲜玩意儿,那就是电话座机,在他后世的记忆中,七十年代的中国至少要副省级以上的领导家里才会安装电话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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