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弓着裑子
年底的时候导师的书出版了,当我从朋友手里把新书拿来的时候,导师像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一个劲说他出版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后来当他看到书上没有我的名字,立刻生气起来。
“你的名字呢?”导师翻开书页找。“要我的名字干吗?”“没你名字怎么行?书是我们合写的,应该有你的名字才对。”“不用,我在报社的时候出文章出得多了,上不上没关系。”
“那不行!你给我改了。”导师很固执。“书都已经出了,要改也晚了。”导师见事已至此,也没有话说。他唏嘘了一阵,感到对我有某种歉疚。
其实我不想把我的名字列上去有我自己的原因,因为书中的观点并不符合我的思维,倒不是我不想借导师的名而沾光。
而是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书中所表达的那种思想的人。翻过年后,我准备按照预先的安排出去一趟,为写毕业论文查资料。按照惯例每个研究生要到外地去为论文查找资料。
为了躲开是非之地,我年底就向导师要求外出,导师当然没意见,但师母却死活不同意,她告诉我她怕我外出不是去找资料而是去找工作。
师母的感觉真是很准确,我就是有这个目的,我认为摆
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毕业分配走得远远的,不再纠
到这种令人烦恼的感情纠葛中去。
为了能出去,我竭力使师母相信我不会到外地工作,但还是不行,直到我做了保证才打消了师母阻止我外出的念头。
临出发的前两天的一个下午,我在路上遇到了钟慧,她一见我就把我拽住,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后天出发。”“去哪里?”“上海、南京、广州、深圳,说不定还去趟厦门。”
“你也带我去吧!”“为什么我带你去?”“和你去安全啊!”“你不是早就和你宿舍的那个宝贝商量好一起去了吗?”“还不明白?我是说没男生陪我们,我们女生出去不安全。”“哦…可我们不顺路啊!”“顺路,你去哪我们去哪!”
得!我还没走就当了保镖。还好,我只当两个女生的保镖,还不算太麻烦,再多我就吃不消了。
钟慧认为走之前要和导师打个招呼,晚上我就带钟慧一起去了导师家。我们一起进门让师母和陈芳有些惊讶。
她们很久没有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了。陈芳拉住钟慧的手,亲热得不得了,师母也是,忙给钟慧倒水。母女两个争着向钟慧嘘寒问暖,倒是把我给扔到一边。也是,谁让我已经成了这家的一员呢!
“钟慧,怎么很久不见你来家里了啊?”师母问。“我最近忙呢!有我师哥来就行了,有他照顾二老就用不着我管啦!”钟慧挥着手
快地说。“嘿,这小丫头,嘴巴倒是会说得很…海涛怎么能代替你呢?”
“要说我师兄的确也代替不了我,可是我不来可以,但师兄不来万万是不行的。对不对,师母?”“什么对不对?你和海涛都一样!”
“不一样呀!师母对师兄偏心眼,喜爱师兄的不得了。我呢,就没人要喽!当然我就来的少了…”“我对你和海涛都一样,别在这里瞎说!”师母用手指点着钟慧的脑袋说。
“大大的不一样!师兄是师母心中的乘龙快婿,我怎能和师兄比呢?”“
讲!这丫头,没个正经!”师母被钟慧说到心坎上了,乐得合不拢嘴,而一旁的陈芳却恼怒了。
“你有病啊你?”陈芳甩开钟慧的手说“谁告诉你关海涛是我家的乘龙快婿?你瞎掰什么你?”陈芳一声呵斥让钟慧傻了眼,她愣在那里,张大嘴不知该说什么。
一边的师母见陈芳对钟慧呵斥立刻反
相讥“你厉害什么?家里就你霸道,想干吗就干吗!
钟慧说说怎么了?我想海涛做我乘龙快婿又怎么了?你不喜爱海涛我喜爱,你想嫁给那个姓沈的我管不了,但只要妈活一天,妈就不同意你和沈的婚事。你有本事把我踢开去结婚。
你要敢这样做,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我就嫁了!我就嫁沈文凯了。我明天就嫁他,婚姻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利干涉我的选择!
不做你的女儿又怎么了?你以为你生我养我就可以对我为所
为,想要我嫁谁就嫁谁吗?我嫁猫嫁狗,我就是不嫁给这个姓关的,你们大家都死了这条心吧…”陈芳跳起来用手指着我对她母亲声嘶力竭地喊。
我站在旁边都有些傻了,更不要说钟慧。我虽然知道这两个宝贝经常因我吵架,但当我面吵得不可开
还是第一次。
吵架我没见着也就算了,见了这还了得?我立刻上前把师母拉住,指示钟慧把陈芳拉到房子里去。
我头大的不得了,后悔听从钟慧的建议到师母家来给导师
代。更后悔没给钟慧提醒来了后哪些能说,哪些需要忌口。
钟慧是个嘴巴长,又不成
的女孩,这也怪不得她,怪就怪我这个江湖老手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犯下如此低级错误。思想工作整整做了两个多小时。
本来打算坐二十分钟就回去,没想到闹出这么个惊天动地的事情,我心里真是既沮丧又难过,看着母女两人闹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人说婆媳关系难处。
在我这变成媳妇和丈母娘难处了,当然,这媳妇只是我过去的一厢情愿,而现在,媳妇已经是别人的口中餐,囊中物了。唉!
一切都是我不自量力惹得祸,谁让我几年前莫名其妙地爱上这个根本就没可能的女子?我真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虽然我这时已经对得到陈芳的心不报任何幻想。
虽然我过去信誓旦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虽然我依然心中对她有万分喜爱,但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输了。
外出的日子成了我这一年来最惬意的一段时光。没有吵架,也没有师母三天两头叫我去吃饭的干扰,尤其是不用再见到陈芳这个闹心的女人,我真是心静自然凉。
我和两个可爱女生跑了南方几个大城市,资料没查多少,工作倒是敲定了一大堆,我与多家报社达成了初步工作意向,钟慧和她的同室也差不多搞定工作了。
一路上其实我没出多少力气,她们听从我的意见没带过多的行李,所以我免去当搬运工的苦,最多是买票,住旅馆,联系单位我出了点力气。
当然我最大的作用是外出时扎在两个女生身边,有我这个面相不善的人在她们左右,自然就没有人来打她们俩的坏主意。
作为她们对我付出的回报,我就经常能得到两个女生的零食伺候,当然还有美言。两个女生左一个老大,又一个老大,叫得路上的旅客以为我是携带两个女贼的黑帮大哥。
我经常时不时给旁人解释我们是学生,可这两个小妮子好像是商量好了的和我作对,我越是解释,她们越是摆出匪劲给我讲黑话让旁人听。
我都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学来的,很多黑话我都从来没听过,她们后来给我解释说她们的黑话是从小说杂志上看的。
这样做的目的是警告路上的坏蛋不要找我们的麻烦,还问我她们学得像不像。我说哪是像的问题,你们就是女贼。我说坏人是不敢来了,警察可就没准了。
她们听了哈哈大笑,说最好在路上打劫某个大款,这样才对得起这个名头。我听后汗
倒竖,差点没
子。
快回来的那几天,我建议我叫她们两个老大,我当蟊贼算了。我在外面一共转悠了两个多月,连
节都在外面过了。晚上下车后,我们三人打的回学校。
我送两个女生到楼下,然后掉头就奔导师家。我外出这么久,感觉
想念导师和师母,很想吃师母做的饭。
我有家里的钥匙,是师母给的,以前很少用。每次几乎都是师母在家给我开得门。可这次回来我按了半天门铃就是没人理我。
怎么回事?我心里想,家里人都去哪了?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进屋后发现家里果然没一个人。我猜测导师和师母肯定出去串门了,而陈芳自然是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我把行李放下,打开冰箱找吃的。
出乎我意料,冰箱里不像往日有一些好吃的
食什么的在等我,无奈中我只好拿出三个鸡蛋,到厨房自己油炸了吃。
我端着盘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才吃了没两口,门就开了,陈芳走了进来。陈芳的样子让我大出意外,我以为我走了这么些天她一定会变得喜气洋洋。
在爱情的海洋里沐浴得春风得意,可没想到她竟然眼圈黑黑,神情倦意,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没一点
气神。我看她那样很是
惑,两眼直直地看着她,吃蛋的动作也停止了。
最开始她没看到我,因为我身子陷在沙发里不显眼,而她以为自己出门时没关电视和灯,等她走近我的时候,我把身子直了起来,这把她吓得跳了起来。
“是你…”她呆呆地看着我,像是我是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是不可理喻的存在。“是我啊!怎么了?干吗那样看我?有什么不对头吗?”
“你…你…”她一步步走上前来,弓着身子,像是饿极了的狼一样对我虎视眈眈。“干吗啊?吓我?我就炸了三个鸡蛋,没干别的!”
“滚…”她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大的满楼都能听见。我被她这一嗓子惊得盘子飞上了天,还没吃完的煎蛋直接飞向电视,糊在屏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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