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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那绝不是因为
 她的失是因为一缕情丝,这掌握在勒内手中的绳索,就是她与现实生活唯一的联系。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当勒内那紧抓着她的手松开来的时候或者当她认为他是这样时当他对她的关注似乎不再热切时,当他使她觉得被冷淡了或有一段时间不来看她,不回复她的信,使她认为他已经不想再见她,快要停止爱她时,她就像遭了雷击一样,感到窒息。

 草儿变成黑色,白天不再是白天,黑夜也不再是黑夜,白天黑夜全都变成地狱中的刑具,在用不断变换的亮光和黑暗来折磨她。凉水使她觉得恶心。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座已经化成灰烬的雕像苦涩,无用,遭受诅咒就像戈莫拉的盐制雕像那样。她感到有罪。

 那些虽然爱着上帝但被他抛弃在夜晚的黑暗之中的人是有罪的,因为他们已经被他抛弃。他们沉没在回忆的海洋之中,去寻找自己的罪恶的所在。她回顾了自己的经历,去寻找自己的罪过。她发现的仅仅是一些意义不大的善意或一点点自我陶醉,并没有多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例如,偶尔勾起过对勒内以外的其他男人的望,这些男人能够引起她兴趣的地方仅限于同勒内相似的方面。她是属于勒内的,这一点会使她感到快活,使她的幸福像美酒一样溢出了酒杯。

 到目前为止,正是对勒内的完全彻底的顺从,造成了她那些软弱的、没有主见的、轻薄的行为但它们是些什么样的行为呢?

 她应当引咎自责的有一些思想和逃避的企图而已,然而,勒内确信她是有罪的,而且在不自觉地惩罚着她那些他并不知晓的罪恶(因为这一罪恶仅仅存在于她的心里)。

 然而斯蒂芬先生马上就发现了这一罪恶她的放,对于按照勒内的意愿遭受鞭打和卖,o感到快乐,这不仅因为她那隐忍的顺从使她能够向她的情人提供一种证据,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还因为那些由鞭笞所带来的痛苦和羞辱,那些占有她的人以强迫她达到快乐的方式加在她身的强暴,那些顾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感觉的行为,在她看来正是对她的罪孽的救赎。

 对她来说,那些拥抱是污秽的。那些手对她的房的触摸是不可忍受的侮辱。那些舌头和具就像粘乎乎的野兽,在她竭尽全力闭得紧紧的双和前后两个孔道周围蹭来蹭去。

 这一切曾经使她由于恶心而变得全身僵硬,曾经使她拼尽全力熬住那些意在使她屈服的鞭打,但是,她最后终于还是屈服于那些鞭打,被迫出了自己。

 尽管如此,假如斯蒂芬先生是对的可该怎么办?假如她确实喜爱上自己的被玷污可该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越是如此下,勒内愿意让她充当他获得快乐的工具这件事就显得愈加慈悲。

 在儿时,o曾经在一个房间的白墙上读到过用红字写成的一句《圣经》里的话,那是在威尔士,她在那里住过两个月。

 那句话是新教徒常常作为座右铭摆在自己房间里的:落入活着的上帝之手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对,o对自己说,那是不正确的。可怕的事是被活着的上帝所抛弃。

 每当勒内拖延约会期或者在约会时迟到,就像他今天这样六点钟已经过了,已经六点半了o都会被疯狂和绝望的双重感觉紧紧攫住,但这完全是空来风。

 无中生有的疯狂,无中生有的绝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勒内会来的,他一定会的,什么也没有改变,他是爱她的,是被职员会议拖住了。

 或被一些额外的工作耽搁了,他是没有时间通知她。在这绝望的一瞬过去之后,o从窒息中苏醒,然而,每一次这样可怕的打击都会在她心底深处留下一个模糊的预感,一个灾难将临的警告:有时勒内并不在意让她知道他迟到的原因,有时是为一轮高尔夫球或一把桥牌,有时是为了另外的什么人,因为他要让o知道,他虽然爱她,但他是自由的。他虽然看重她,但他又是轻浮易变的,非常的轻浮易变。

 多么希望那令一切灰飞烟灭的一天永不到来,那令人疯狂的一天永不到来,那令人窒息的一天永不到来!哦,让奇迹继续下去吧,让我继续享有这一恩惠吧,勒内,不要离开我!

 每一天o都不看也不想看明天以后的日子。每个星期o都不愿意看到下个星期以后的星期。对她来说,和勒内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像永恒一样的长久。七点钟时,勒内终于来了。

 他因为又见到了她,显得非常高兴,当着那正在修理泛光灯的电工的面吻了她,也当着那个正好走出化妆室的矮个子红头发模特儿的面,还当着杰克琳的面没人料到她也会来,她是偶然跟着另一个模特儿来的。

 “多么动人的景象”杰克琳对o说。“我正好路过这儿,我想管你要你给我照的最后一张像,可是我想,我来的不是时候。我马上就走。”

 “小姐,请留步,”勒内叫住她,并没有松开o的,他又说了一遍“请不要走!”o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杰克琳,勒内。

 勒内,杰克琳。那个红发模特儿生气地回到她的化妆室去了,那个电工在假装忙着干活。o看着杰克琳,同时感到勒内的目光也在望着同一个地方。杰克琳穿着一件滑雪装,是那些从不滑雪的电影明星爱穿的那一种。

 她的黑衣勾勒出两个小小的分得很开的房,她的紧身滑雪同样勾画出她那双爱做冬季运动的女孩的修长的腿。

 她身上的一切看上去都像雪:她的灰海豹皮夹克闪着洁白的光泽。她的头发和眼上涂的银灰色眼膏,看上去像阳光下的白雪。

 她膏的颜色深红近紫,而当她笑着抬起眼看着o时,o对自己说,没有人能够抵御自己的望,那就是去啜饮那银色眼下的两潭碧绿的水波,去掉她的衣。

 然后把他的手放在那丰的小房上。你看:勒内还没有完全回到她的身边,仅仅因为他来了。

 她就恢复了对他人和对自己的鉴赏力,恢复了她对生活本身的兴趣。他们三个人是一起离开的。

 在王室路上,已经飘了两个小时的鹅大雪这会儿变成了打着旋的细小的白蝇,刺在脸上生疼。

 人行道上的融雪岩盐在他们的脚下扎扎作响,正在融化着积雪。o感到冷气正顺着她的腿盘升上来,紧紧地裹住了她的大腿。o十分清楚自己喜爱的年轻女人的类型。

 这并不意味着她想给人自己在与男人竞争的印象,也不是因为她想用一些男的品质来弥补女中那种难以觉察的卑微,的确,在二十岁时,她曾经追求过她众多女友中最美丽的一个,她喜爱亲手为她摘掉帽子,喜爱在她走过时注视着她,喜爱在她下出租车时伸手去搀扶她。

 由于同样的原因,她绝不能容忍陪她在点心店吃茶而不是由自己来付账。她吻她的手,走在大街上,在没人时,瞅准机会也吻她的嘴,但是她故意表演出来的感情,大多是为了向流言示威,其中孩子气多于真情实感。

 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有一种真实而深刻的恋,那就是对精心描画过的甜蜜的嘴屈服于自己下这种美妙感觉的恋。

 对下午五点钟拉起窗、点亮壁炉上的台灯、在半明半暗的沙发上那半开半闭的发出细瓷或珍珠光泽的美丽双眸的恋。

 对那急切地呢喃着“再来,哦,求求你再来一次…”的嗓音的恋。对沾在她手指上的海水一样的气味的恋。

 她觉得去追求也是一种享受。这并不是为了追求本身,无论追求本身是多么令人感到愉快和神奇。

 而是为了在这种狩猎的行动中所体验到的那种完美的自由感觉。她,而且仅仅是她一个人,定下了那些规则,指导着整个事态的进程(这是她对男人从未做过的事,或者说是她对男人仅仅以最隐蔽的方式做过的事)。

 每次都是由她来提起一个话题,由她来确定约会的方式,接吻时也是她主动,而不乐意别人先来吻她,由于她是追求者,所以她从不允许那个接受她抚爱的姑娘也来爱抚她。

 虽然她希望能尽快看到女伴的体,可是总是能够很快为自己不衣服找到借口。她常用的借口包括,推说自己很怕冷,或者推说那正好是她这个月不适合衣的日子,此外,她总是能够成功地从某个女人身上发掘出某些美丽之处。

 她还记得,就在莱希外面,她曾经试图引一个相貌丑陋、很不情愿而且脾气极坏的小女孩。她喜爱她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她那一头金发。

 它们被剪得长短不齐,遮在皮肤上像一片明暗相间的树林,虽然看上去毫无光泽,可是又柔软又平滑,从头上直披下来,但是那个小女孩拒绝了她的勾引。

 假如有那么一天,快乐之光会照亮小女孩这张讨人嫌的脸蛋,那也绝不是因为o,o热烈地爱着那一张张在爱的光辉中显得格外年轻而圆润的面孔,它使人看不出她们的年龄。

 虽然它不会使她们变得年轻,但会使她们的嘴像涂了膏一样显得丰,使她们的眼睛变得更有神彩,更加清澈。

 在这种变化之中,o对她们的崇拜超过了她自己的骄傲,因为最动人的一幕并不是由她造成的。

 在罗西,她曾体验过类似的不舒服的感觉,那是当她看到某个姑娘被一个陌生人占有时,面孔上发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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