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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房间里面罗湖生送的鲜花还在花瓶里面娇美的开着,看来是刚刚离开。眼镜正在边,温柔的为宁宁剥着香蕉。房间里的暖气开着,宁宁在微笑,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我站在门口,努力的想微笑一下,却怎么都无能为力。

 宁宁看到了我,猪,快进来,外面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不冷。

 你提的什么啊?

 给你煲的汤。

 汤?眼镜转过身笑了,天呢,你会煲汤?以后要和宁宁沾妹妹的光了。

 如果是以前,眼镜这样占宁宁的便宜,我早就翻了。可是,现在我一点拌嘴的望都没有。

 我走过去,把保温瓶放好,慢慢揭开盖子,整个房间突然就香气四溢,有了家的味道。

 好香啊,宁宁夸张的了一口气,第一次有这种待遇,真巴不得天天让你煲汤给我喝。

 只要你喝,我就愿意。我低着头,生怕宁宁看到我要控制不住的泪水。

 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小啊今天,淑女了?

 我没有回答,把汤用小碗盛好,放到宁宁面前,老大,你尝尝。

 真的好喝,宁宁喝了一口,连连称赞,桑桑真的是长大了。先把碗放好,把手拿过来。

 干吗?

 傻子,冬天也不知道带个手套,看你手冻得,让老大给你暖暖,搞得欺负小孩子一样。

 看你们姐妹情深的,什么时候宁宁能给我暖暖手,我就幸福死了。眼镜在旁边打趣道。

 宁宁笑了,想的美啊你。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冰凉的双手在宁宁温暖的手掌里一点点地恢复着温度,我努力的想开心一点,可是我做不到。

 你哭了?宁宁问。

 没有。我出了手,外面风大,你快点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宁宁点了点头,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很香的样子。边喝还边抬起手做ok装,我问,真的好喝吗?

 真的好喝,都说一百遍了,好喝。

 看着宁宁足的样子,我应该开心的笑一下,可是眼泪却像个不听话的孩子,调皮的逃了出来。一滴一滴,一串一串,怎么收都收不回。宁宁抬起头看到我这个样子,一下子吓坏了,桑桑,你怎么啦你?

 真的控制不住了,我干脆的哭出声音,宁宁,你快点喝,你快点喝啊。你不要管我,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想哭。

 宁宁把碗放好,平静的望着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桑桑,告诉我。

 ***

 望着宁宁明亮的眼睛,我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我看了看眼镜,请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眼镜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走了出去。宁宁看着我,说吧,桑桑,到底怎么啦?

 我艰难的张开嘴巴,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我担心地看着宁宁。宁宁的表情非常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大的精神波动。

 宁宁,你怎么了?难受就说出来。

 宁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桑桑。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却不知道会在这个时候。

 宁宁,对不起。

 怎么了?老四。宁宁笑了,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两个捡黄金的兄弟最终被太阳炙烤而死。造成今天这一步的,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

 我哽咽着说,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已经在丹麦了,也不会躺在这里。

 没事的,桑桑,去叫他们上来吧,还是要告诉你,你煲的汤真的很好喝。

 眼泪止不住的了下来,我推门走了出去。我看到了眼镜!眼镜有点木然的站在门口,一脸的吃惊。

 我绕开他,向楼梯口走了过去。

 眼镜跟了过来,他一把拉住了我,桑桑,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看着他,感到这句话是这么的熟悉。两个多月前,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在火车站问我,桑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点头,那个男孩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现在,有人问我相同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你都听到了,还问什么问?

 眼镜难过的摇了摇头,桑桑,你们掩饰的真好。

 我们什么也没有掩饰!我愤怒看着眼镜,我姐让你追了吗,让了没有?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姐一下子从英雄变成了罪犯,所以你难过了后悔了。没有人让你继续追下去,我姐也根本不会爱上你。你走,去找tmd白雪公主去吧!

 眼镜盯着我足足有30秒,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大踏步的离去,没有回头。

 我转过身,泪如雨下。

 一切都是例行公事,面对着检察官,宁宁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问什么,答什么,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我脑子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也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他们走后,宁宁无力的瘫软在病上,脸色慢慢的变得惨白,汗水一滴滴的渗了出来。

 我害怕极了,我着急的喊,老大,老大,你不要吓桑桑啊!

 宁宁试图微笑一下,却没有做成这个表情,那点微笑僵在了边,更加的苍凉。她的声音那么的小,她说,桑桑,我想安静会儿。

 我点点头,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我哪里也不敢去,在房间门口踱来踱去,脑子里面全部都是不好的预兆。我不敢想,宁宁会不会做出傻事。我不时地踮起脚尖,向窗户里面瞄一眼。还好,宁宁只是静静的坐在上,像一座雕塑,没有任何的动作。

 宁宁,你在想些什么?

 当我第N次踮起脚尖的时候,我听到了宁宁的声音,桑桑,不要再看了,进来吧。

 这个宁宁!我走了进去,宁宁微笑着看着我,不要担心我,这就是我的代价。

 她就是这种人,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那么的有风度。

 老大,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只要在我有病的期间,为我煲汤就好。你煲的汤好的。

 我拼命的忍住泪水,点了点头。

 眼镜都知道了吗?突然宁宁问道。

 知道了,我回答。

 他怎么说的?宁宁又问。

 他,他说…

 我还没有说完,宁宁挥了挥手说,不用说了,我知道。这就是男人。不能埋怨他,追求一个人,他有知道这个人过去的权利。

 我看着宁宁,病上的她,依然那么的美丽优雅,这个聪慧的女人,有着我这辈子永远都学不会的从容。

 那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好像那两个检察官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好像我们都不知道宁宁伤好之后就要进到看守所里一样。彼此都小心翼翼的,留恋着医院里面剩下的日子。

 我尽量像大学时候一样,努力的讲一些并不幽默的笑话逗宁宁开心,宁宁每次也都很配合的大笑。可是我知道,她是伪装的,连我自己都知道自己讲的有多勉强,她怎么可能会笑的那么的开心?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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