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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179 月下撩人(粉红
 天最后一场似盛夏般的热,不似烈火烧灼一样的猛:无际的闷,就好像是被蒙头盖帘放在一个密闭的角落里,一种不过气来的感觉。

 明盏见小楼执意要外出,只好跟着。一群人跟着她出了主楼,院落之中,也没有风,小楼叹了一口气,回头见这么多人连夜不睡,陪着她在这里独立中宵,心底过意不去,何况走到哪里便有众人跟到哪里,心中的郁闷无丝毫的减退反而更加闷起来,想了想,小楼将宫人们挥退了大半,只留奉珠以及她手下的两个小宫女在。

 人退了大半,才觉得略微有些轻松,脚步挪动,沿着院落向前缓缓走去,明盏知道小楼有心事,也不出声扰她思绪,就这么淡淡走了一段路,忽地停了步子,小楼仰头,望向楼上灯火通明的一间房子,问道:“哪里…”

 明盏看了那边一眼,才在小楼肩旁,低低地禀告说道:“回殿下,那就是王爷所住的地方了。”

 “哦…”小楼略微惊奇,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眼睛眨了眨,想到自己关心的一个问题,于是问“夫人已经在里面了吧?”

 明盏点点头,说道:“是的,殿下。”

 “这么晚两人还不休息啊。”小楼皱着眉,有些疑惑。

 明盏望着她神色,心底略微一笑,想道:“殿下又在多想些什么,王爷被打地伤重,就算是休息了也不能做什么啊。”想到步青主‮腿双‬稀烂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楼下几人静静的,明盏低声又问道:“殿下,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了。”小楼急忙摇头,回答。正说完了,听的楼上有个温柔的出水的声音说道:“王爷,妾身给您换些热点的水吧。”

 另那个略带嘶哑地声音回答:“嗯。劳烦了。”有些力气不济奄奄微弱地样子。却正是步青主地声音。

 接着便是轻微地脚步声。似是有人要出门来。小楼知道那是允姬出门要换热水。不知为何有些不安。自己本是闲着无事四处走地。可是却不知不觉走到这个尴尬地地方来。若是被允姬撞见。指不定以为自己心底想什么呢。正在犹豫要不要即刻走掉。那边允姬开了房门。低声唤道:“枝兰。给王爷换些热地茶水来。”

 “是…”有丫头答应一声。飞快去了。允姬却是没有出房门半步。

 小楼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转身轻步走开。走了两步。忽地问:“那诸葛军师在何处歇息?”

 明盏听小楼问起诸葛小算来。有些惊愕。回答说道:“殿下。军师就在离这里不远地院子里。殿下有何吩咐?”

 小楼想了想。微微一笑。说道:“本宫想去看看。不知他现在休息了没。”

 明盏听她这么说,只好低头回答:“应该不会吧,方才经过那边的时候,奴婢还看到那里地灯光亮着。”

 这般一说,小楼的双眼也跟着一亮,说道:“大秦的这帮人,都习惯晚睡的么?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方才明盏问她是否要上去看看步青主,她一副如避蛇蝎的模样,如今说起诸葛军师来,却是一副跃跃试的样子,倒似乎是小孩子听说了好玩的去处,半刻也耽搁不得。

 明盏心底暗笑,转过身在前头引路,几个人向着诸葛小算的院落而去。

 刚进了院门,一阵清的风扑面而来,带着阵阵的清香,叫人好不心旷神怡,小楼不由自主停了步子,微微闭上眼睛深呼吸,感受这阵扑面而来地凉爽,明盏轻声地在一边解释说道:“这院子里多栽着竹子,殿下你听,还能听到风吹动竹枝发的声音呢。”

 小楼这才知道这阵清香是竹叶的清新香气,凝神静听,果然听到夜里传来的簌簌声响,忍不住浑身麻麻的,却很舒服,睁开眼睛,叹道:“诸葛小算倒是会选好地方,早知道,本宫就要占了这个地方,不给他住。”

 明盏一笑,说道:“殿下不要贪风凉,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何况殿下怎可以住这种地方。”

 小楼微微一笑,忽地说:“等等,不要说话。”

 一行人鸦雀无声,小楼侧耳倾听,低低地问:“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吵架?”

 明盏侧耳也跟着听了一会儿,只听到有个声音愤怒地叫了一声什么“怎么可以这样!伤…我去…拼了…”听声音,却仿佛是女子的声音,不由地大大惊奇。却听得小楼在一边揶揄说道:“我本以为诸葛军师是个清净人,却不知道也是个风人物啊。”不知是赞叹还是不屑的口吻,明盏心头一动,也听出声音是从竹林后的房子内传出,不是诸葛小算的客人,更是何人?闻言问道:“殿下,我们要不要回去?”

 小楼意兴阑珊,又想这般的夜深人静,诸葛小算却有“贵客”在,想必是关系不同一般地,何必打扰人家,于是摇摇头,说道:“罢了,还是去别处转转。”

 明盏见她虽然精神头不高,然而却丝毫没有想回去歇息的念头,不由地暗暗担心,明儿还要赶路,这车马劳顿,多少人盼着身子挨着好好地顿地休息,她却偏偏不愿如此,不知身子受得受不得了。

 却不知,小楼之所以如此入夜不睡,是怕自己独自一个人再胡思想,她宁可将自己弄的精神疲惫,而后白在轿子之中昏昏睡,也不愿意一直保持清醒,感觉心底那挥之不去的隐隐作痛。

 小楼正想转过身,去别处瞧瞧,却听得有个清朗如竹滴清响地声音缓缓传来:“殿下大驾光临,在下何以克当,未曾远,还望恕罪。”

 这声音来地突兀,响的可爱,一瞬间竟让小楼又想到了远在神风地那个人,这声音虽然比不上金紫耀的那把天籁之声,可是伴随着竹子清香,这夜风飒飒凉爽,自这寂寞夜之中传来,却另有一种动人之魔力,小楼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去,看向声音所来地方向。

 浓浓如墨的夜之中,就在竹林地尽头,不远的彼端,那男子一身素衣如雪,随风

 拂,长衫斜斜披在肩头,松松垮垮,似掉非掉的样住旁边地绣子,一手握着那柄千年不离身的羽扇,静静地站在那里,长发未曾如昔日那般高高竖起书生髻,而是轻轻松松散开,面容清秀,透着灵,双眼如星子,微微发光,嘴丝丝抿着,似有一抹温柔笑意,看向小楼这边。

 这一幅场景,宛如是精灵童话的画面跟场景,白衣的清瘦男子,暗墨的夜,青翠滴的竹林,他地长发随风丝丝招展开来,而那秀美神色如此的清晰坚定,双眼晶亮的目光穿透夜般看过来,似看出她心底所藏着的…这一瞬间,小楼蓦地恍惚了片刻。

 “是…诸葛军师…”是他,又似乎不是他,看惯了他一身书生青衣,高高的发髻,摇着扇子,玩世不恭自作聪明又可恶的样子,这般散漫懒懒,宁静安然,仿佛空谷幽兰仿佛竹林君子般的模样,却是从来未见。出乎小楼的意料。

 诸葛小算微微一笑,微微礼貌躬身,说道:“殿下这般夜晚到在下这边来,不知有何要事?”

 小楼望见他嘴角那一抹似曾相识的坏笑,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急忙调开目光,才说道:“这…本宫只是睡不着了,所以出来走走。”

 “哦…”诸葛小算叹了一声,大有幽怨失望之意。

 小楼惊奇,转头去看他,问道:“你叹什么?”

 诸葛小算似笑非笑看着她,说道:“在下还以为殿下是心中惦记在下的伤,所以才来看看地。现在…却是在下一相情愿了么?”

 他口头上说的幽怨无比,然而表情却依旧是那般轻轻笑着,神色同方才都没变过分毫。

 小楼一时不知他这话是真的抱怨还是假的失望,定了定神,才说道:“嗯…本宫觉得…不需要本宫来看吧…军师这边,好似还有人在。”

 诸葛小算的清秀长眉挑了挑,才含笑说:“原来…是这样…啊…”这声音拖得老长老长,让人不望歪处想都不行。

 小楼没来由地觉得脸有些热,讪讪问道:“原来是怎么样?”

 诸葛小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珠鬼精灵地一转,才说:“没…没什么…只是,殿下,既来之,则安之,殿下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片刻如何?”

 小楼略微迟疑,望着诸葛小算,说道:“那你这里…”

 “殿下心有疑虑,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诸葛小算似看出她心底疑虑,笑着说。口吻中大有将之意。

 小楼看着他鬼鬼的神情,不由地撅了撅嘴,哼了一声,说道:“去就去,哼!”她迈步向前走去,诸葛小算始终看着她,双眸并不移开,小楼走两步,扫他一眼,他如绣一样站着,也离开,小楼走到他的身边,才停了步子,不耐烦问道:“军师,你戳在这里不动是怎样?”

 诸葛小算听了她不悦声音,说道:“既然如此,在下遵命就是。”松开撑着绣子的手,转身走,那长衫轻飘飘自他的肩头被风吹落,诸葛小算不觉,小楼却看的分明,急忙伸手替他挽住了,那边诸葛小算径自向前走了两步,身子一闪“哎吆”地叫了一声,要跌倒了下去。

 小楼眼疾手快,身子一闪急忙向前,伸手把住他地手臂,将他牢牢扶住,诸葛小算身子向着这边倾斜,不偏不倚地在小楼怀中,他出来的甚急,只穿着这一件雪白的里衣,衣料单薄无比,外衣被风垂落,手臂贴上小楼的身子,只觉得那边盈盈娇软,说不出地美妙触感,弄得人心颤,不由地转头去看向扶住自己地人。

 她近在咫尺,雪肤花貌参差是,一双美眸,也正盈盈地看着他,关切是发自心底的忍不住,诸葛小算身子高挑,这一倾斜,将小楼略在身下地姿势,居高临下地看,望见她额前的琉璃珠烁烁发光,似一只更加惑地眼睛,衬着那绝容颜,饶是他定力良好,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将目光从这张脸上移开。

 更兼,他如此依赖地靠在她的身上…一股幽香趁机袭来,跟竹子地清香不同,那是一种,甜甜的能沁入心脾叫人沉醉的味道。

 “军师,小心。”小楼急忙叫道,颇为吃力。看不出他瘦瘦地,却…将诸葛小算架住,好不容易才抵住他不让他跌倒,皱起眉,别看这人瘦,可是身子却非常的沉。

 小楼知道他是因为挨过板子腿脚不便所以差点跌倒,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去看其他,自顾自地将他的身子半环抱住,手围上他瘦削的间,只觉得很容易的就要围过来似的,心底一惊,想道:“诸葛小算比看起来更瘦啊…”可是瘦归瘦,还是沉甸甸地抱着吃力,仿佛小孩儿抱住了大石狮子,小楼使劲稳住身形,这才得闲抬头看向诸葛小算,却见他双眸微微泛波,正看向自己面上。

 小楼一怔,低头看,以她现在这个姿势,竟如将诸葛小算整个人拥住了一般,一手揽在他身前扶住他,一手围在他后,这…小楼不由地有些窘。

 她眼波一闪的瞬间,诸葛小算也已经反应过来,急忙站住双脚,缓缓地来,小楼趁机撤去双手,却还是不时扫着他的动作,怕他站立不稳仍旧跌倒。诸葛小算站直了,把住旁边的绣枝,自嘲说道:“自古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真是不余欺也。”

 小楼听他这样坦白,噗嗤一笑,笑面胜花灿烂,吐了吐舌头,说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被打了十下而已就支撑不住啦。”

 诸葛小算眼波瞟着她的笑容,微微一笑,说道:“可不是,在下的身子很弱弱,殿下今儿知道了,以后若是小算再犯错,盼殿下还要手下留情。”

 小楼斜眼看向一边,星空之下,竹枝随风摇动,拨月影,她心情霍然开朗,也不生气,笑说:“那也得看我高兴不高兴。”

 诸葛小算看着她,微笑不语。身后明盏见两人越说越是亲近,上前一步,说道:“殿下…”语气之中,暗带提醒之意。

 小楼反应过来

 发现自己手上竟还拿着诸葛小算的外衫,不由又是微咳嗽一声,手递向诸葛小算身边,说道:“夜风凉,快些披上吧。”

 诸葛小算听她的这句话,竟大有关怀之意,又想到自己方才要跌倒时候她不假思索地便冲过来扶住了自己,却没有幸灾乐祸地等自己跌倒后,再狠狠地踩上几脚,一时之间竟怔住了,不知小楼心底想什么,她前一刻还凶神恶煞心狠手辣地惩罚众人,不依不饶地一步不退,看着血横飞的场景连眉睫都不动一下,而后一刻她竟又不忍看自己跌倒,如此全情毕不顾避嫌的拥着他…

 诸葛小算望着小楼,心头暗叹:“大抵是千钧一发之时才能显出一个人地心内到底如何…因为没有事先演练,没有严密准备,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条件反动作,这女人…”

 伸手将那件长衫自她手中接过来,诸葛小算深深望了小楼一眼,才温文点头,说道:“多谢殿下。”

 长衫一抖,展开来,当空被风吹动,诸葛小算重新披上肩头,微微地有一股暖香沁绕身旁,他不由地回头看小楼,却见小楼正呆呆地望着他间,目不转睛的模样,诸葛小算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裹着宽宽同样素带的,问道:“殿下?”

 小楼一怔,对上他的目光,才讪笑说:“军师,你好细的啊。”她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却全不知这句话别人听来会感觉怎样奇怪。

 诸葛小算听了她这般的话,呆呆地同她对视了片刻,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才苦笑问道:“殿下…您这是在赞美在下吗?”

 诸葛小算前头带路,动作虽然不甚灵便,仍旧有些一瘸一拐地,却没有再跌倒。

 小楼看他奇怪的动作,不时抿嘴而笑,心底却又有些放心:他这般,能走能动,虽然有些不如平常,但毕竟可以行走。可见伤地不甚严重。

 比之步青主的伤势严重,可谓是一天一地了。

 绣门上吊着一盏明亮的灯笼,诸葛小算站在门口,躬身敬请小楼入内,小楼迈步进入,却见室内布置的文雅的很,弥漫一股书香之气,忍不住赞叹说道:“军师大人可真会挑选地方啊,这地方可是上佳之处呢,看地本宫眼热。”

 诸葛小算站在身后,手扶着椅背,说道:“殿下若是喜爱,在下可让与殿下住。”

 小楼回头斜睨他一眼,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只半夜而已,少来假惺惺啦。对了…”眼睛瞟了瞟周围,看不出异样,才问道“本宫方才来时候,曾听到有人在此地喧哗,怎么,军师的那位客人呢?”

 诸葛小算面色如常,说道:“那个…那人是在下地一位江湖朋友,方才已经离开了。”

 “哦,”小楼答应一声,问道“那军师跟你那位江湖朋友说些什么话题呢,本宫听,好似说地十分烈。”

 诸葛小算心头有鬼,却泰然不惊地,说道:“只是,在下那位朋友遇上了一些江湖上的不平事,所以偶然发而已。”心底却想:若是被她知道了小哀怨在这里大声嚷嚷要去找她报仇,还说她铁石心肠蛇蝎心肠啥地,嗯,那恐怕自己还要挨上十板子,不…说不定是一百板子也说定。

 小楼明知他所言不实,然而自己的确也没有听到什么实质的对话,只是零星两句,倒是有些附和诸葛小算所说,于是便点点头,不再追究,只说:“军师地游实在广阔的很呢。”

 诸葛小算不敢接话自夸,只好微笑不语。

 小楼看了一会儿屋内布置,才转身,又问:“军师的伤…如何了?”

 诸葛小算条件反直了板,后面部仍旧有些火辣辣的,面上却是天衣无的笑:“本是不能下,听殿下来了,就算爬也要去接驾。劳殿下相问,估计过个十几二十天就痊愈了。”

 小楼知道他在故意夸大胡说,白了他一眼,才说:“那的确是很好了,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叨扰军师了,军师还是早些休息吧。”

 她转身,向外而去。

 诸葛小算见她说走就走,不由地一怔,想了想,才说道:“殿下请留步。”

 小楼闻言停住,站在门口,转头看他,灯光下,她的眉目口鼻清晰可见,身后竹林微动,宛如一幅画一样在眼前,诸葛小算垂下眸子,问道:“殿下入夜不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的声音放低,也似先前那般飞扬跳,而是带着一股脉脉温柔。

 小楼怔了怔,才微微一笑,伸手鬓角发丝,说道:“没,没什么,只不过…想四处看看而已。”

 诸葛小算听她隐瞒不说,却也不强求,想了想,说道:“殿下若是想寻个幽静的去处,在下却是听说,在这驿馆之外大约半里之处,便有一个瀑布之涧,十分好玩。”

 小楼双眸一亮,问道:“水涧,那是什么?”

 诸葛小算微笑说道:“天机不可,殿下亲眼见了,自就知道。”

 小楼见他故态萌生,又做出一副神秘模样,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的这般清楚,你定是先去玩耍过了?却又告诉我?我才不去了呢。”

 说完之后,转过身,赌气似地走了。

 诸葛小算见她这么说,幽幽地叹了一声,目送她离去,装模作样躬身说道:“在下恭送殿下…请恕在下有伤在身不能远送。”双眸却紧紧地盯着那离去的身影,晶莹发亮。

 小楼头也不回地挥挥袖子,说道:“罢了罢了,你快些歇着吧,这么弱的身子,万一因为十而一命呜呼,传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她径直地走地远了,却没有见到,身后诸葛小算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门口边,靠在门边上,一袭素衣,静静随风,目送她离开。

 “人都走远了,你还能看回来吗?”身后有个不耐烦的声音,不悦地响起。

 诸葛小算嘴角一挑,说道:“咿,你不是走了吗

 那人说道:“你赶我走,我偏不走,我躲起来看你怎么跟那御公主眉目传情不行吗?”

 诸葛小算噗地笑出来:“我说…你有没有看错。”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我目光如炬!”

 诸葛小算说:“很好,很好,目光如炬的小哀怨,你既然回来了,索就再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小哀怨说:“呸啦,谁要帮你做事,你当我是狗么,回来就给你做事?干吗愣着,快点说!难道要我求着你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诸葛小算见她前半截说的很有骨气,后半截却全然地又举起投降,他早就习惯小哀怨如此行径,于是也不惊奇,哈哈一笑,说道:“你出去这里,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小哀怨一边听着,一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诸葛小算。

 小楼兴冲冲地出了诸葛小算所居住的院落,忽地后悔,心想:“虽然对那病弱军师说了不去,不过只是骗骗他而已,最可恶的是…没有问清楚哪个方向是水涧地所在。”

 她叹了口气,从小到大,都是在神风之内度过,皇城只出过一次,连同这次是两次,人工雕琢的东西看的极多了,只是错过多少良辰美景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水涧”空空地只能想象而已,听诸葛小算这么一说,心早就蠢蠢动。

 她本就怕自己找不到什么事做,加上明又要赶路,此时不赶紧地,恐怕后就没了机会,是以决心绝对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是,究竟是在哪一方?小楼边走边沉思着,心底又想:“若是要出去探险,身边跟着这许多地人,却是不大好。”她皱着眉头,想找个方法将明盏几人先打发回去。

 正在这时,耳边听得有个得很低很低的声音响起,说道:“我听说,此地有个秘密所在,可惜我们不能出去。”

 另一个有些噶地声音说:“是啊,只要从这里向东走半里就行了,多好的机会,听说是个极好极幽静地地方。”

 最后一个有些细细的声音却捏着嗓子似地说:“那堵墙都不高,一跳就出去。”

 小楼听着这几个人在讨论,心头大喜,想道:“这不说的正是我想去的地方么,真是天助我也。”她打定了主意,回头看明盏几人,却见几个人都有些精神倦怠似的,那是自然,白她是在轿子中昏睡,明盏几个丫头却是多步行跟随的,一天几乎都在忙碌,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每个人都恨不得抱住枕头昏睡三天三夜,哪里如小楼这么精神…

 小楼心头一动,咳嗽一声,说道:“明盏。”

 明盏跟她走了半夜,累的不成,听她叫,仍旧打起精神来,说道:“殿下。”

 小楼说:“明盏,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坐,你们先回去吧。”

 明盏一惊,急忙说道:“殿下,这怎么使得?”

 小楼说道:“不怕,这驿馆四周都是侍卫,不会有贼人作,更何况,这里距离主楼也不远,你们就先回去好了,不多时天明了,无法休息,明儿可怎么赶路?”

 明盏见她这么说,皱眉回答:“那殿下你呢?”

 “我呆一小会,也回去了。”小楼淡淡地说,望见明盏虽然精神不好,依旧不愿妥协,心中暗自着急。

 明盏依旧在犹豫,小楼心头一狠,说道:“咦,那边是什么?”

 明盏跟众位宫女急忙转头去看,小楼出手如电,在明盏肩头位处一点,而后缩手,明盏的身子一软,昏昏地倒了下去,小楼伸手住,叫道:“明盏,明盏,咦,你怎么睡着了,恐怕是累着了,来人,将明盏带回楼内,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本宫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那两个小宫女都是明盏手下地,见她忽地睡着了,本来自己也困倦地很,更何况御公主下令了,当下也不辨真假,行过礼,一左一右架着明盏离去,小楼目送她们离开,刹那眉开眼笑。

 不远处,早就躲在花丛中的一个人影,见她用如此手法,忍不住低低说:“果然是个很坏的人啊。”

 赞叹完毕,又捏着嗓子说:“唉,困死了,回去睡觉了。”

 换了个声音,噶着又说:“是的,走了走了。不巡逻了。”又憋着嘴,发出“吧嗒吧嗒”走路的响声。

 透过花丛看过去,却见那个粉妆玉琢的御公主殿下,听着自己伪装的声音,出笑容来,果然是上当了。然而那笑容真真是无比耀眼动人,就算身为女子的她,竟也忍不住看的怔住,一直到看那人蹑手蹑脚地走了,心头才想:怪道军师也看怔了,原来她竟然是这般地好看,打住,她明明是个坏人,好看又如何,哼,军师只说让我做这件事,可是他被打了十板子又如何,难道这口气就白白咽下了,不行…

 眼睛看着小楼走到墙边,翻身,动作竟十分灵巧,自墙头一闪消失,小哀怨眼珠一转,便也纵身跟了上去。

 小楼翻身,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驿馆,向着东边闪身而去。

 自从身份暴,回到神风皇宫,她便没有一刻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地,好歹也是无拘束了两年,忽地又回到了套子里,虽然说早就习惯,毕竟也会觉得难受的,此刻忽地得了自由,心底的畅快难以言说,一边跑一边快地低声嚷嚷着,只不知胡乱说些什么。

 跑了一阵子,跑的一颗心跳的烈,呼吸上气不接下气,正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地功夫,眼前忽地一亮。

 水声霍然大了起来,水汽扑面而来,月光洒落下来,映的那从半空落下地一条长长的水如银帘一般,水坠落,同深潭之中地水一起,水珠四溅,透明的水晶相似,而离开那落水地中心,那么一团宛如翡翠般的湖泊静静的,就在眼前,映着月光,美的叫人心悸。

 小楼蓦地屏住了呼吸,这才明白诸葛

 里说地“水涧”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古人所说“落九天”原来竟是这么美的一条瀑布。

 她呆呆地向前走了几步,目光都移不开,却见眼前有一块大大的圆圆的石头,似乎能同时容下五六个人一起站上去般大小,向着面前的水涧的湖泊中探出,小楼身子一跃,上了那大青石上,站在上面看过去,视野豁然开朗,景越发美的叫人心悸。

 清冷的月光,略带的风徐徐吹过,耳畔是瀑布奔不息的水声哗啦啦轰隆隆,脚下大青石底下,湖泊宛如翡翠地水缓缓静静的,如一块软软的玉,叫人不忍触碰。

 小楼昂首,呆呆地看了许久,起初的震撼过去之后,心头自然而然地便想到:“如果紫耀哥哥此时能在这里,那该多好啊。”忽然想到金紫耀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此生此世,都不知能不能再跟他见到了,不由地便悲从中来,等发觉脸上凉凉一片地时候,抬手去摸,却摸到水,而自己隔着瀑布这么远,是不可能被溅到水的。

 小楼抬起袖子来,在脸上擦来擦去,知道此刻无人,嘴里忍不住便喃喃地噎着说:“紫耀哥哥,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想着你么?你要是能在这里同我一起,我便是立刻死在这时,也就足够了。”

 她噎了片刻,又嘲笑自己地痴心妄想,一会哭一会又笑,反正都无人看到。她折腾了半夜,已经是浑身无力,只因为精神尚亢奋,此刻发了心底的积怨,才觉得有些疲力竭,不顾一切,坐倒在大青石上,环手抱住膝盖,痴痴地仰头只看着眼前一直都不停而下地瀑布,起先心底还想:“这个瀑布的水也不知是从哪里来地,一直落下一直落下,竟然没有枯竭的时候,就好像我对紫耀哥哥的喜爱一样,虽然很多很多,却应该也是跟这瀑布地水一样,永远也没有枯竭的时候。”

 她的目光下移,望着那一滩宁静的湖泊,忽地又突发奇想,想道:“那么紫耀哥哥呢,就好像这么安静的湖泊一样,起先,无论我怎么胡闹,冲撞过来,他都是安安静静的包容,我对他的喜爱再多再多,他都只是安安静静的收下,可是,表面是安静的,不知心底下会是怎样?就好像是这瀑布撞下来一样,他虽然是静静的,可是我知道,就在这瀑布落下地湖泊深处,一定是有个巨大的漩涡在不停的旋转,因为这是在响应瀑布对他的喜爱,那就是紫耀哥哥的心吧,虽然是表面不动声,心底却也是喜爱我喜爱的紧地。”

 她想的美好,却明知无望,眼泪忍不住又从眼睛里缓缓地了出来,起初还抬起袖子去抹抹,后来便也由她去了,泪眼汪汪朦胧地望着眼前的瀑布跟湖泊,只是偶尔肩头会

 不知道在大青石上坐了多久,到最后才察觉自己的腿脚都有些麻木了,小楼试着去捏捏自己的脚,叹了口气,说道:“我该回去了,痴痴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试探着起身来,怎奈‮腿双‬血不畅,行动不便,身子一晃,差点从大青石上滚落下去,小楼急忙站住脚不敢再动,回头望了望那静静的湖泊,想道:“我还是该小心点好,万一真的跌了下去,就算我心底想这湖泊是紫耀哥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淹死的。”

 她这么想着,一方面又想自己真是可笑无比,忍不住便牵动嘴角一笑,伸手顺着大腿向下抚摸,想让‮腿双‬尽快恢复知觉灵便起来,好离开此地,不料,手顺着向下的时候,耳畔,在瀑布的哗啦啦轰隆隆地声响之外,更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这声音让小楼觉得没来由地骨悚然,先前不曾察觉的凉意,一点一点爬上脊梁。

 小楼转过头,麻木地望向身后,却只见,脚后跟处,有一尾长长的东西,摇摆着细长的身子,正在试图爬上她的腿上。

 呼吸都立刻停止了,小楼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起来,起初还不能相信,等逐渐看清楚,那的确是自己此生最为讨厌的一样东西之后,猛地发出一声叫人不可置信的尖叫:“啊!”眼前那摇头摆尾地东西,半截身子已经爬上了自己的腿上,小楼使劲一甩腿,又拼命地向后一蹦,却是忘记了自己人还在大青石上,这么一跳,身子宛如高空跳水一样,直直地向着湖泊中跌落了过去。

 小楼瞪大了眼睛,哭无泪,心底充满绝望,想道:“天啊,天啊,哪里会跑出那么一条东西来,最可悲的是,我居然真的跳了下来了,难道是老天方才知道了我的念想,认为我是想死在紫耀哥哥怀中,所以让我跳下这宛如紫耀哥哥地湖泊,天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惨叫一声,双手使劲向着空中舞,却是什么东西都抓不到,人如流星一样,直直地跌入湖泊之中,哗啦…出好大一团的水花。

 小楼只觉得无边地湖水四面八方地涌现出来,将她彻底地包围其中,窒息的感觉来临之前,先已经张大口,地灌了一肚子地湖水。

 有个身影,在湖边上见这情形,嘿嘿一笑,闪身又消失在暗夜之中。

 湖泊之中,小楼拼命挣扎,想大声呼救,却喝了更多的水,意识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即将死在此地。

 昨天,我看粉红爬动地极慢慢,就郁闷地睡觉去啦,对不住大家,所以今天来把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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