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犹豫了很久
之前他成绩的进步,来自于自己的觉醒和努力,也来自于凌白冰这个班主任对他的悉心关怀,特别是后者,让他在和旧
的陋习抗争的时候,多了一份保障和帮助。
而今这份关怀不再,他的意志不可避免的动摇了,这些天他一直在这样的矛盾中纠结,可能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面对理智和
望的博弈,这种挣扎的痛苦,让他身心俱疲,也让他真正开始走向成
。
关键的时候,凌白冰再次拉了他一把。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政治老师告诉李思平,凌老师叫他去办公室。
低着头走进办公室,几名老师在窗边坐着闲聊,凌白冰独自坐在桌前批改作文,厚厚的一摞作文本已经不剩几个了“凌老师…”李思平打了招呼,凌白冰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批改作文。过去了六七分钟。
直到最后一本作文本批改完成,凌白冰才说道:“把作文本整理好,顺便把四班的也拿回去。”
“噢!”如蒙大赦的李思平赶忙整理好作文本,抱起就要走,凌白冰却也站起了身,说道:“我们出去走走,老师找你谈谈。”“谈谈”两字入耳,李思平脸都绿了。凌老师是出名的“腹
口剑”
上辈子可能是写杂文的出身,说话字字诛心,句句都敲到点儿上,多厉害的刺儿头都能被她说的无地自容,李思平这样脸皮不够厚的更不用说了。
基本几句话就能把他放倒。这段时间凌白冰不对他进行重点关注,他除了内心有点愧疚,觉得不该欺骗老师,其他的竟然觉得这样也还是不错,年少的他自然不明白凌白冰对自己成长的重要作用,看到凌老师自觉不自觉地跳过自己这里,他竟然颇为自得。
李思平捧着八十多本作文本,有的同学的作文本还用了厚厚的本夹,这个重量,饶是他这样的体魄,从办公室走到班级也要累的气
吁吁,现在要抱着这些本子跟老师“走走”还得“谈谈”?
“天啊!”李思平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哀嚎,但是他不敢反抗,乖乖的抱起本子,跟在凌白冰身后,走出办公室。凌白冰一路无话,走出了办公楼的门口,才轻声说道:“我听几个任课老师反映,你最近上课不怎么专心,还打瞌睡,怎么回事儿?晚上睡不好吗?”
“也不是…嗯,是有点…”李思平语无伦次,心中情不自
想到自己每晚做的事情,脑海中甚至想起了《我的
启蒙老师》里面的情节…“你这个年龄,睡眠应该很好的吧?”
凌白冰斜了一眼自己的学生,他的个子比自己高不少,除了脸上的稚气犹存外,已经有些男人的样子了“嗯,就是学习…睡得晚…”李思平随口就撒了个谎,眼睛在班主任黑色西装
下的翘
上提溜
转。
“学习睡得晚?上学期你晚上学到十一点,早上四五点钟就起
,上课的时候困了就站起来到后面听课,那都没见你上课开小差!你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
“那又不一样…”李思平自觉理亏,却又不自觉的回了句嘴。这惹恼了凌白冰,她大声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她的声音吓了李思平一跳,惹得远处几名学生往这边看来,凌白冰察觉到自己有些过火了,转而安慰道:“上个学期你进步的非常快,除了数学成绩不理想外,各科成绩都很好。
特别是文史类的课程,基本都是名列前茅,你这样的成绩,如果能够坚持下去,我看好你将来能考上名牌大学,你可不要自暴自弃,刚起步就退回去!”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和你青姨聊过,你以前学习的成绩并不好,底子不行,学习习惯也比较差,能有这样的成绩,是她根本不敢想象的。
想来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用好好学习来让长辈安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始终如一的坚持下去呢?
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跟老师说,能解决的老师肯定会帮助你的,不能帮助你,老师也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凌白冰的话语颇为真诚,这让李思平内心有些感动,但手上的作文本是真的很重,他的感动一闪而逝。
之前那个谎言带来的影响浮现出来,想到那部情
小说的内容,他心里一动,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能说出口的话。“老师,我…我每天晚上都想你!都会想起那天晚上,我…我们…那个的情形,所以才睡不好!”话一出口,不但凌白冰惊呆了,李思平也为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惊呆了,自己一直靠意
凌老师的
股抵抗双手的酸麻,心中不自觉的把小说中的情节当成了圭臬,平常想想也就罢了,自己怎么就口无遮拦说了出来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白冰率先回过神来,两个人还在操场上,谈论这样的话题显然不合时宜,她脸蛋通红的瞪了一眼这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厉声说道:“瞎说什么呢?放学一起走,今晚补课!”
说完,也不管李思平,甩手回办公室了,李思平灰溜溜的转身往教学楼走去,他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自怨自艾,不知道放学后要面对凌老师怎样的怒火?
浓浓的担心让他忘了手中的酸麻,挪着悲伤的脚步往前走,却没发现,走进办公楼的凌老师,正站在门口拐角处,眼含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
***放学铃声响过很久,凌白冰才从办公楼出来,李思平没敢上楼,就猫在教学楼的门斗里,观察着办公楼方向。他多希望英明神武的凌老师能够既往不咎,或者突然发了善心,告诉自己今天不用补课了。
让他赶紧回家,去吃青姨做的香
的饭菜,但现实是残酷的,凌白冰一出教学楼就看见了这个小子贼头贼脑猫在那里的样子,她忍着笑,走到门口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
李思平心知肚明这个眼神的意思,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跟在凌老师身后。按照往常的习惯,两个人会乘坐公
车到凌白冰家附近站台下车,然后在门口的小菜店买几样青菜。凌白冰准备晚饭的时候,会给李思平布置几道数学题让他写作业。
两个人吃完晚饭,李思平去写作业,凌白冰简单收拾一下后,也会做到桌子前,写自己的教案,等到李思平作业写完了,凌白冰会检查一遍他做的数学题,就题目上的一些错误进行一些讲解,再说一下知识点和注意事项,布置两道习题给他再练习一下。
基本上这些做完,就已经很晚了,李思平才会收拾一下东西回家。以前每次李思平来补课,回到家里的时候,凌白冰会随意的换上一件居家服饰,或休闲或舒适,并不会刻意避开什么,那时候她是老师,他是学生,两个人之间茎渭分明,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隔开了彼此。
今天,两个人在沉默中,继续履行了这个
程,只是因为“发生”过了什么,气氛有些尴尬。在进门后,凌白冰没有换衣服,而是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让李思平也坐下来,自己准备跟他进行一场深谈。
凌白冰想了一堆大道理要说,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两个人之间的那条鸿沟再次明显,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这个曾经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得意门生,这个曾经保护过自己的小男子汉,这个解决了自己燃眉之急的购房款问题的小财神,这个曾经进入了自己身体的小男人…
自己该从何说起呢?说他年少无知,是自己
药作祟,引
了他?还是说自己芳华正茂,因他失贞,婚姻不保?还是说他前程远大,不可沉湎女
,应该继续前行?
她原先想好的说辞都变得无力了,她知道,自己和这个男孩子的鸿沟再也划不起来了,她再也做不回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师了,他们两个人早已纠葛在了一起。
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他也懵然不觉。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内心深处的一声叹息,凌白冰心里顿时释然,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变成了一句轻轻的问话:“思平,你说老师好不好?”
正硬着头皮准备
接暴风骤雨的李思平被这句没头脑的话弄得一愣,浑然摸不清老师的思路,他只能傻傻的点点头,说了声“好”
“好有什么用?为了跟他在一起,我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到最后气的老爸生病住院,迫不得已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为了买房子,我四处借钱,连父母的老本儿都被我借来了,可这还是不够…”“我拿着父母的钱给你去投资,我也非常担心,可不这样怎么办?难道一辈子都租房子住?北京的房价涨得这么快,我们的收入水平,现在不买房,以后还有地方住吗…”
“我被人下药,差点被人
,我跟他说,本以为他会心疼我,会体谅我,谁想到…”这些话憋在凌白冰的肚子里好久了。
她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倾诉,怕父母担心,怕朋友看轻,怕同事笑话,直到和眼前这个一度和自己颇为亲近的学生单独相处,那份倾诉的
望怎么也挡不住,心中的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凌白冰眼角含泪,低声倾诉,一段时间以来心里的压抑、痛苦、不满,都说了出来,那次和李思平聊完,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丈夫胡铭。
本来想他至少能够理解自己,同情自己作为受害者的遭遇,谁想胡铭在电话里极为愤怒,仿佛他才是那个被下了
药的人。两个人在电话里大吵一架,最终以胡铭盛怒之下摔了电话中断了通话。
事后冷静下来,凌白冰琢磨可能是胡铭觉得自己欺骗了他,认为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无法接受自己没有被人
却和自己的学生发生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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