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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九龙一幢旧楼的四楼租了一个房间来住。美琪和她的姑母住在我同楼的隔壁房间里,她姑母是个退了休的女佣人,一生替人作佣工,丈夫却早死,她把美琪由髫龄抚养到那时,美琪才刚是十七岁。美琪的姑母对我很好,后来我更认了她做契娘。

 同时我也在她家搭食。美琪的父母在澳洲经营一个小型农场,他们认为中国人应该多学一点中文才好出国,为了利便美琪念书,便一直把她留在香港,只月中汇款回来维持她和她姑母的生活。

 我那时是晚上念英专,美琪则在一家女子书院攻读,后来大家稔了,我反而时常要向她请教英文的功课。

 我的房间里挂满了我画的风景油画和人像的速写,由于墙壁残破,板壁也出现了裂,我便买了裱墙纸回来自己糊贴,然后再逐幅把我那些速写、“杰作”挂上去。

 这些作品中有一幅油画,是我在广州时画的桃花写生画,是拿过奖的,我特镶了个石膏的画框,挂在墙璧之上,裱墙纸时才给除了下来。

 我那天站在椅子上,拿一个小铁锤敲着钉子,打算把那幅画挂回去,我脚下站的是一张折椅,如果站不好重心,是很容易把人摔倒的。

 我就是一时大意,站个不牢,椅面摇幌了一下,我急忙要跳开时,却又因太匆忙的缘故,一只脚被椅背的木框绊住,结果我惊叫了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砰”

 地一声,我的左额角撞着那幅油画的木框,登时就擦破了皮,血如泉涌。“什么事呢?捷哥!”隔壁房子里的美琪听到声响,走入我的房子。我挣扎着爬起,着苦笑:“真糟糕…”

 “啊!血!”美琪吃惊得很:“多怕人,你额头破了!”“没什么!”我说,用手在伤口抹了把:“不要紧的,只是擦破了皮。”她说:“别擦,捷哥,让我给你止血。”之后她走回隔璧房里。

 我看到身上的草青色的外衣上,有几滴紫的斑点,原来是额上下来的鲜血,和草青色一混,就变成紫了,左颊上凉沁沁的,鲜血不住的滴着,美琪很快就拿着小剪刀、红汞水和胶布绷带等跑进来,看到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使我非常感动。

 但那时我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为了我那件漂亮的新外衣染上了血污而在可惜罢了!对美琪,我还说不上有什么企图。我坐在上,美琪站在我的面前,替我小心地抹着伤口的血迹,鲜血还是不断地溢出来,她的脸色是恐惧的。

 “噢!这么多血!”她说:“不如我先用药油替你止血吧!”她又走返她的房子里,拿了一瓶药油回来,给我搽着。我皱着眉头,因为那些药油使我伤口发生刺痛。

 “很痛吧?捷哥。”她柔声说:“你忍着一会,好快就不会痛的了。”过去一年来我和美琪朝晚见面,经常讨论一些属于青年人的各种兴趣问题,此如电影啦、音乐啦、以及一些社会新闻啦…但就从未涉及过“儿女私情”这方面来。

 我和美琪情同兄妹,或者说比一对真正的兄妹还要友爱,而且我们互相尊重,她口口声声叫我“捷哥”我也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待,因为我在国内的妹妹也是她这个年纪,两个人一样聪明可爱,但是,在这以前,我又并不是从未有想念过她,那是指“爱情”方面。

 我记得,有天夜里,我更做了个荒诞的梦,我发觉自已竟跟美琪同躺在一张上,甚至,我还爱抚过她的脯!

 我也曾在清醒时想过,她的姑母(也是我的契娘),已是风烛残年了,万一她去世之后,美琪一个人孤零零地怎么办?我常常被这个烦恼的问题困扰着。

 不久前我收到美琪母亲寄来的一封信,还有一张圣诞贺咭,信中说她很感安慰,因为有我这么一个人照顾着美琪和她姑母,想到那封信,我又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而当契娘去世后,我也一样有责任要去照顾美琪。

 但…当我将来结了婚,又怎样照顾她呢?仍然把她当妹妹?美琪为我止好了血,她站着,小心地为我敷上药棉和绷带。我半抬着头,眼光就无可避免地望着她的脯。

 我的心当时就了一下,她那时穿着一件鹅黄绒衣,茸茸的,不很贴身,但她隆起来的脯还是那么的明显,有一种青春少女的魅力。

 我不好意思让眼光继续停留在她那里,我再望上去,她一双修长而纤细的玉手正在我额上忙碌着,手法是那么熟练、轻盈。我记起她曾经说过,在学校,她学过家政和护理工作的。

 然而,她本人一见到血就会害怕,我想那可能是女孩子软弱的本吧!美琪发觉我望着她,顿时双颊有浅浅的桃红色绽了出来,我本来想称赞、多谢她,这时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闭上了眼,双方都缄默着。

 以往,我每一次跟女孩子接触,心中都是或多或少有点儿软绵绵、酥麻麻的感觉,却是相当的好受,特别是在我读书的年代,女同学跟我研究功课,我就更有那份感觉。

 记得有一次,我骑单车返学途中,载了一位女同学搭单车尾回校,被她揽着我肢时,那种感觉就更加浓厚。

 结果,我们在暑假期间一直有见面,还相约去看了两场电影,只是后来没多久,我就被批准来到香港…美琪在我额上贴上胶布,用小剪刀把它剪断。“不要水呀!捷哥!”

 她柔声地叮嘱着,我轻声应着她,偷偷张开眼窥伺她起伏均匀的脯,我又偷窥她细细的肢、颀长的玉腿。美琪穿着一条短裙,出她那双雪白的小腿,是多么匀称、浑圆!

 我喜爱这样的玉腿。在家里她穿着夹趾的拖鞋,白有致的脚趾出来,是那么的整齐可爱。

 我又嗅到了从她身上发散出来的少女气息,那不是香水气味,香水太俗了,那是一种幽香,一种发自少女身体的香气,是多么地沁人肺腑,透着无限的青春和热情!我一颗心登时“砰砰”地狂跳起来。

 刹时间,几百件往事一起涌入我的脑际,我想起了过去一年以来,我跟美琪朝夕相处的深厚感情、想起她的温柔体贴、想起她姑母曾经暗示过我和她是非常登对的一对…

 美琪对我是这么的好,我竟还要痴痴地等待,要等到她离开校门之后,投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后,我才去追悔么?

 那一股冲动似闪电、若迅雷,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全身的血仿佛被置在一个火炉上面,被煮得沸腾了。

 我恨不得张开双臂,拥抱她,打开她的心扉,勇敢直接地闯进去,但,太鲁莽只能坏了大事…我必须要小心翼翼地来处理。美琪贴好了另一块胶布,冰冷的小剪刀,贴着我的额头一剪。

 “好了!”她说:“你快换了这件外衣,我拿去为你清洗,否则就洗不去这些血渍的了。”她放下剪刀,两只手离开我的额头,顿时,我心中产生一种寂寞和惆怅,我享受她的温柔也到此为止了,不!我要争取!

 我知道自己突然好像疯狂起来了,一股莫明其妙的激动,使我站起身来,迅速地捉着她一双柔软的小手。美琪大吃一惊。

 “捷哥,你…”声音低而颤抖,她被吓坏了,我知道从未有一个异这样对待过她,一时间,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是要缩手。

 但我却紧紧捉着她那双玉手不放。我不知应说些什么,除了那简单而又老土的一句“我爱你”说什么好呢?但是我还是这样说了,我兴奋、紧张、而又难为情地凝视着她,说:“美美,我爱你!”美琪害羞极了。

 双颊呈现了火红的颜色,头也跟着低垂下去,这份少女的羞态使我更形激动,我现在不宜多说什么话,我只是用热烈的行动来表示,我把她的一双手捧到面前。

 像对圣坛上的圣物膜拜一样,低头便吻下去,她要缩开,我却不愿放弃,用干燥而发抖的瓣吻在她白哲滑的手背上。

 同时,我也发觉她的手在颤抖着“啊!不要这样,”美琪低声央求:“捷哥!请不要…”隔房没有人,美琪的姑母去了麻将。

 但租了我们客厅作象牙雕刻工场的,是有师徒两人正在工作着,所以我们由始至终都是很细声的说话。我边吻着美琪的双手,边含糊地说:“美美,我爱你!我要…跟你生活在一起!”

 “放开我吧!放了手再说。”她继续向我央求。我并没有放手,但却停止了抚吻。她瞥了我一眼说:“你…太冲动了,捷哥!”我说:“不!美美,我已经深思虑过,我爱你!我要向你表达我的感情,让你知道。”

 我用一条手臂搂住她的,她把两手挣脱我的掌握,要去扳开我那只手,但我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又搭上了她的肩膊。少女的羞态更浓了,她没法可想,只轻轻地嘘出一口气。

 “美美,你答应我吗?”我着急地说:“我爱你,你爱不爱我?”她依然垂着头,闪着来躲避,我把身体贴了上去,我们贴住了,她就再也不敢扭动。柔软的少女脯贴在我的前,我心中的酥软程度又增加了不少。我同样不敢动。

 但,我的鼻尖已经触着她头顶上的软发,我贪婪地嗅着她那份幽香,但最煞风景的事这时发生了,通道上传来了脚步声,美琪惶恐地抬头望我一眼,我迅速在她额头一吻,就放了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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