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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是则寡情鲜义
 渐渐饮食不进,面容黄瘦。云丽、娇凤再三诘问,而生坚执不吐。娇凤密谓云丽道:“闻得大房秀莲,时时闯进书斋,想必与郎有,所以每夜外寝,今夕更阑时候,我与尔伏在暗中窥侦,倘有响动,即当排闼而入,便可以捉破情了。”

 云丽点头道:“姐姐之言甚合我意,然此事妹亦闻之已久,非止秀莲,即伊嫂氏,亦非贞白之行也。”当下二姬计议已定,候至更余天气,悄悄踅到外厢,恰值怜云推扉进房。

 娇凤奋步向前,厉声喝问,真生急为摇手遮避,而怜云已惊愦而遁矣。真生怅然道:“一天好事,被着你两个不做美的,无端惊散,好不闷人也。”

 云丽道:“我两人再四问你,你坚不肯,今已亲眼撞见,试说那妇是谁?”真生度难隐瞒,遂以实告,娇凤骇然道:“咦!

 此必妖魅耳,安有人家闺女,辄能夜出晓归,而父母绝不防范,侍婢无一跟从,郎若而不悟,必为所害矣。”真生道:“卿何妄诋至此,彼身有影,衣有,我且面识其容,安得伪乎?”

 云丽独以娇凤所言为是,而力辩其非妖即鬼,真生稍有惧,然犹未以为确。到了天明,元氏亦微闻其事,过来相问,娇凤的口儿最快,即把相遇怜云始末,一五一十,备说其详。

 元氏笑道:“本城果然有个姜秀才之女,名唤怜云,但闻此女,足不下楼,其父母拘管甚严,怎得连霄累夕,出到二里之外,直至清晨才回之理。

 此地向来有一老狐,惯冒妇女名惑男子,亦屡屡矣,叔之所遇,勿乃老狐乎?”真生始觉惭惧不安,密与娇凤商议。

 ***真生惭惧不安,密与娇凤计议,娇凤附耳道,只消如此此。真生大喜,是夜独坐外房,那怜云又如期而至,真生慌忙进道:“夜来偶因妾辈步出看月,致累芳驾受惊,窃恐不能再会,岂意复获降临。”

 怜云喟然叹息道:“本与郎,永图欢笑,奈卜者言妾近来将有不利,故自今夕会后,亦当暂隔清标矣。”真生道:“向闻卿嗜酒,小生今有翠涛一樽,愿与卿畅饮尽何如?”

 怜云笑道:“妾与郎,如饮醇醪,不觉自醉,何须复烦杯盏,然不敢辞也。”真生以犀觥斟劝不辍,怜云饮至五六觥,不胜酒力,遂酣卧于榻,只见口内有光,移出移入,莹莹然宛若一颗夜明珠。

 真生急忙向前,把口来咽入腹中。怜云惊觉,涕道:“百年修炼,顷刻断丧,悔不从卜者之言,祈郎垂怜,葬我残骸。”言罢。

 忽然堕地,乃一玉面狐狸。真生急忙令人收葬。自狐丹之后,愈觉神彩烨然,往往推算未来吉凶,颇有奇验。

 一傍晚,秀莲踅至,悄悄对着真生道:“俺家的娘,一心爱着二爷,又着我来,约你今晚过去,仍要我冒名哄你。

 俺的冤家,他也待你不薄,你不要这等寡情,俺把那绣被儿薰了香,将鸳枕儿一头放下,岂待那梧桐月到,是必早来者。”

 真生欣然许允。须臾吃完晚酌,候至更阑,又悄悄踅过秀莲房内,元氏已与秀莲换转,依旧光着身子,假寐以待。

 真生想起前番出丑,打起全副精神,要把元氏弄个尽兴,怎知元氏越弄越,当下一口气,就有三千余。元氏爽快之极,哪里忍耐得住,也便咿咿呀呀低声叫唤。

 真生假意问道:“秀姐的心肝儿,我今夜的本事,比着前番如何?可中得你的意儿么?”元氏微微含笑,只把头来点。

 一连尽顶,又有千余。真生笑道:“秀姐的亲,只怕你是别一个假冒哄我,倘若果然是你,怎有这般好家伙,又紧又浅,又着实会干。”

 元氏听说,想着真生已经识破,便带笑骂道:“贼囚子,你不要呆里撒,将人取笑,只怕强嫡嫂,告到官司,要问你一个天大的罪名哩。”

 真生道:“我只晓得秀莲的小妇儿,怎敢着嫂嫂。”一头说,一头狠命进,足足又捣了二千余下。

 那真生前番得了高梧养之法,今又服下狐丹,越觉精神旺盛,可以通宵不倦。元氏初时,又充作秀莲,及被真生说破,便即老着脸,声叫唤,做出许多要干模样。

 这正是:漫题叔嫂家庭礼,且窃鸳鸯云雨,当下弄完时,已四鼓,真生披衣而起,元氏扯住说道:“叔叔,俺做嫂氏的从来清正,岂料魂灵儿,一旦被你勾的,倘你哥哥不在家时,你可过来讲讲,不要借故躲避。”

 真生带笑答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遂轻轻的启扉而出。转过回廊,刚跨进房门,只听得里面淅淅索索,声响动。

 那树底下,又飞出一块瓦片,几乎打在背上。真生大惊,连声疾呼:“是人?是鬼?”只闻暗中拍手笑道:“短行的臭贼囚,这般害怕,不要惊碎了胆。”真生进房仔细一看。

 原来是云丽,坐在一张椅上。正拖扯下来,忽被背后伸手,夹耳打了一掌。回首看时,乃是娇凤。真生骂道:“半夜三更,你这两个小妇儿,怎不到房里睡去,却在这里,把我吓了一跳。”

 娇凤道:“我正要问你,这般时候,却从何处来?”云丽道:“他前番遇过的,是个玉面狐狸,如今又逢着九尾狐了。”

 真生道:“啐!贼小妇,不要活嚼嘴,我想着你两个发发的,也有些熬不过了。”遂把门儿掩上,先把娇凤揿倒,弄硬尘尾,从着股后,门。双手扳住了,一急一的,接连椿顶,娇凤也把尖高高揿凑,恣意狂,约有半更天气。

 云丽站在侧边,斜眼觑着,不觉火如焚,出了好些水。真生掇转头来,瞄着云丽,紧紧夹着两腿,立一会,蹲一会,做出那不能耐之状,哪里忍笑得住,便将尘尾拔出,揩抹干净。

 云丽早已解衣睡倒,两只脚儿,直竖起,出那件光又光,肥又肥,三指大的窟,轻轻一,直抵含葩。

 两个一揿一凑,得牝内一片响声,一口气就捣了千五六百。娇凤只因弄得十分利,又见两个云狂雨骤,鏖战不歇,愈觉难熬。

 便从股背后,伸手过去,一把捏住尘尾。真生骂道:“小货,怎么这般要干,且慢慢的等着,少不得与你尽兴。”

 遂又乒乒乓乓,足有八百余,方扒过来,再与娇凤接战,轮取乐,如此者三次,不觉金唱绝,红将升。二姬急忙起身进内梳冼,真生却因一夜未睡,神思困倦,和衣靠在桌上打盹。

 正朦胧睡去,忽闻耳边厢低声唤响,开眼一看,却是红樱。便问道:“可是娘差你来,唤我进去洗脸么?”红樱并不答应,只管嘻嘻含笑,钻入怀中。

 原来不曾穿,故意把那红裙幅扯开,抬起一只脚儿,搁放椅上,出那雪白尖,并红绉绉的一条细,把与真生瞧看。

 真生孜孜的瞧了一会,霎时间兴又发,即把红樱搂住云雨,正在干得热闹,忽闻门上指头弹响,红樱只道是娇凤出来寻唤,急着真生放起,开门看时。

 原来却是秀莲,登时气的,紫涨了脸皮,秀莲犹不识趣,跨进房门,带着笑,亲亲热热的,唤着一声二爷,得红樱发话道:“没甚要紧,直得敲门打户,看你辣辣的,爱着二爷,只怕二爷看不入眼,妖声气,好不扯淡。”

 秀莲道:“啊呀!我又并不冲犯你,你怎么出话伤人。你若不,怎生青天白关着门儿,与二爷做甚勾当。莫非我来冲散了你的好事,为此骂人么?”

 红樱大怒道:“你家有鸟,让你自弄,俺家的事,干你甚来,好一个不识羞的小妇,倒来惹着我么!”秀莲气得两泪直,一头骂,一头放声大哭。

 真生再三劝解不开,里面娇凤听得,急忙挽了云丽,走出来把红樱骂道:“我看秀莲,何等正气,像着你这个惯要捣汉的贼小妇,偏会做张做致,平白骂人么。”

 云丽也把红樱假意骂了几句,秀莲听见语语打到身上,自觉没趣,只得气愤愤的,走了回去。

 俄而吃完早饭,真生踱到轩子里坐下,只见真子才自临清回来,同着一个表兄,唤做沙仲木,过来探望。

 相见坐定,把些闲话,叙了一会。真子才道:“曩时闻得贤弟常说,与本县一个寡妇崔兰娘相厚,誓做夫。今值仲木兄偶于东湖驿中,抄录崔氏所题绝句四首,把于贤弟一看,不知即是此妇否?”

 真生接来,展开看,道:锦绣山河一旦空,只今烽火遍寰中。妾身只恨非男子,肯许臣娱圣聪。(右一)西风驿路遍吹笳,回首遥遥不见家。

 连下玉鞭催上马,故乡从此是天涯。(右二)宝鬓罗衫倏已休,红颜只合化蜉蝣。凄风苦雨如相饯,伴做邮亭一夜愁。(右三)不敢高声暗自啼,尘沙滚滚罗衣。

 极告薄命同秋叶,岂料随风向北飞。(右四)诗后写着:靳水难妇崔氏兰娘和泪漫题。真生看毕,泫然泣下道:“既称靳水的,系崔媛无疑,但已被掳北行,天涯杳隔,再见无时,岂能无兰摧玉折之恨耶。”

 自后真生时时诵读四诗,怀念之殷,至废寝食。娇凤、云丽力为劝慰,而生意终不解,叹息说道:“凡尔我相爱,不徒取,贵乎有情。

 假使相见,则爱若珠玑,别后则弃同土梗,是则寡情鲜义,乃禽兽之行耳。然使我薄爱于崔氏,独能厚于卿辈耶。”云丽道:“郎之厚情,妾辈岂不见谅。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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