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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何就打电话回家,响了好久,没有人接,没办法,老何急忙请了假,顾不上回家,先赶到女儿学校,带着女儿上医院看了看病,打了一针,等他忙完了,带着女儿回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周玉兰在家里。

 正在忙着做饭,老何没好气的问她:“你怎么现在才煮饭呀?都快十二点了。”周玉兰白了他一眼:“你一天到晚回家就吃现成的,还敢生气呀?”

 然后说:“不是我不想早点煮,我刚下班回来嘛,我一个人做,又不是神仙,能快得了吗?”

 老何呆了一呆,好半天才说:“你们上班很么轻松,还可以出来把菜买好了再回去上班嘛!”

 子又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轻松?今天早上上面有个检查团来,忙死我了,哪有时间出来买菜?这菜还是下了班才买的。”

 老何就没没在说什么,坐在沙发上出神。中午,子和女儿在睡午觉。老何走到卫生间里,角落里的垃圾桶里,上面放着些杂物,没有什么其它。

 老何定了定神,把垃圾桶上面那一层杂七杂八的东西拿开,中间那一层放着几团雪白的卫生纸,得很皱,老何心里一黑,半天才想起伸手,拿起一团一看,中间是润。

 打开来一看,老何又差点晕倒,里面竟然包着一个避孕套!里面有一些沾

 老何家里总是有不少避孕套,因为好像周玉兰以前得过一种妇科病,不能上环,所以夫每次过生活都是戴套进行,我总是取笑他,说他和老婆做就像是在外面找小姐了。

 每次都戴套,老何为这个还和我生过气。现在,这团卫生纸里包着的毫无疑问就是老何自己买的那种,老何一看就知道。

 洗衣机里的一堆脏衣服里,有一条子的内,显然是刚换下来不久,因为底部还是的,我很佩服老何的细心,在这种情形下,他还知道去查看洗衣机。

 但是,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种细心害了他,如果不是细心,他现在一样会很幸福、快乐。也许,许多意料到的事情真正来到的时候,人反而会更害怕。我知道那时的老何,恐惧一定超过以前任何时候。***

 在夏天真正到来之前,我就一直没有见过老何。那段时间他很消沉,人也好像瘦了一些,除了上班他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子知道他还在为单位上没能得到提拨的事郁闷,因为这是老何奋斗了这么多年的最终目的,所以那段时间的周玉兰对老何特别好。

 我去看过一次老何,周玉兰的表现让我无话可说,我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伟大。

 是的,我用了伟大这个词,虽说我知道她以前的历史并不像她和老何描述的那样纯洁,但是这并不防碍我对她在家庭生活中的表现表示欣赏,其实老何把有些事告诉我的那天,我见过一次周玉兰,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左右。

 那天我到局里的一个下设机构去开个会,散会的时候他们要留我吃饭我没有吃,坐车回单位去,过菜市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孩手里提了两只甲鱼在卖。

 周玉兰就站在旁边和那个小孩讨价还价,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周玉兰那天穿得很漂亮,是一条粉红色的碎花连衣裙,我叫司机停车,下去打个招呼。周玉兰回头见是我,吃了一惊,笑着问我:“大领导,你怎么也有闲心来逛菜市呀?现在可还是上班时间!”

 我笑了笑,开玩笑说:“你不知道,我老婆罢工了,只好我自己亲自来买菜了。”然后指着甲鱼问她:“打牌羸钱了?改善生活呀?”

 周玉兰笑道:“羸什么钱呀,还不是最近老何身体不好,给他补补身体!”

 我记得我当时还一个劲地表示羡慕老何,说他找了个好老婆。生活就像是场玩笑,我们每天都在玩笑,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和周玉兰聊了几句之后,我就上了车,让司机回单位去,车子还没驶出街口,我看到周玉兰也上了一部停在街边的白色猎豹车,车子朝另一边开去了,我记得那车好像是市里计生局周局的车。

 那个晚上,老何喝得烂醉,这是我记忆中的第二次,他平时很少喝酒,因为周玉兰一般都不让喝。

 除了结婚他喝醉过一次,我已经有很多年没看到过他醉了,说实话,看到他的样子我也很难受,这么多年了。

 我们在这个城市的亲戚都不算多,我们又都是从一个县里来的,我基本上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一样看待。

 我让老婆先去睡了,然后在书房守着老何,老何对我说:“我没醉,哥,我真的想死,这些天我就一直没有高兴过!”

 “到底怎么了?如果你还相信我,还把我当哥,那就告诉我!”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那一刻,我觉得我像个家长一样的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感。

 老何很平静地把这些告诉了我,包括今天早上,老何的一个同事到周玉兰单位找她办事,没有找到,就打电话给了老何问周玉兰的手机号。

 而很明显,早上的时候,周玉兰是和自己一起出门去上班的。我呆在那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关老何和周玉兰的事,我觉得这几乎是不可相信的。

 但是,它偏偏又是从老何的嘴里说出来,我很少看到老何那么平静,那么深沉地讲一件事。“你看到过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吗?这种事不能猜的。”我问老何,老何缓慢地摇了摇头“如果看到了,我反而可以轻松了!

 不用这么难受了,我就可以放弃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何眼中出绝望的目光。我愤怒了,是因为老何对于我信任和依赖,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把这种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的。

 我相信那个时候他需要我的帮助。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样愤怒过,那个夜晚我像个泼妇一样恶毒地咒骂着周玉兰,为了受伤的老何,也为了这个浮噪浑的时代。***

 几年以前,我的一个老领导和我说过,这是个充满惑的时代,每个人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惑,在面对惑时,女人表现得比男人更小心,但是一旦女人接受了惑,就会比男人更疯狂。

 最后,他借着酒意和我说,记住,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贞节烈妇,不是她不接受惑,而是你的惑还不够。那个晚上,我安慰着老何,心里帮他计算着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伤害了我兄弟的人我不会让她轻松的。

 我告诉老何,回家之后一点也不要表出来,要和平常一样,其它的事我会帮他查,搞清楚了之后再一次彻底揭穿这个女人,让她好受。我承认,我是阴险了一点,搞了这么多年行政,把我磨练成了现在一个人。

 但是老何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外人看,他受伤,就如同我受伤一样,在没有伤害到我的生命和官位时,我愿意为老何做任何事。

 我打了个电话给周玉兰解释,告诉她,我心情不好,叫老何过来陪我喝酒,结果我没醉,老何倒醉了,我要留他在这里睡了,我笑嘻嘻地说:“对不起了,我要留他一夜了。

 没有担搁你们吧?就一个晚上。你要是不信,我叫我老婆和你说两句?”周玉兰还笑呵呵地骂我不正经,关心地问老何醉成什么样了,要我一定要照顾好他。

 我说,你放心,他是我兄弟。放下电话,我脸色阴沉。我想到早上周玉兰坐的那辆白色猎豹车,但是周局我也熟悉,人虽说不算好人。

 但是胆子小,家里的老婆管得严,不太可能是他吧?而且他完全可以去找些没结婚的小妹妹,何必在一个结婚十年的女人身上下功夫?

 但那车确实是他的专车呀?老何倒在沙发上沉睡,我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关上灯出来。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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