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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关门的时候,已经看见楼梯口的门正在被嫣推开。
白衣女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不知所措地被我拉得撞在自己身上,手中的袋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反手用力推我:“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救…”在她喊出“救命”之前我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连带双臂抱住,防止她用力挣扎。她明显是被吓坏了,身体都开始颤抖,嘴巴在我的手掌下发出“唔…唔…”的叫声,有些僵硬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我的控制。我的心思却不在她身上,把耳朵侧在门后仔细听嫣的脚步由清晰逐渐模糊远去。
等到脚步声终于消失,我全身的力量突然也跟着消失了,颓然地松开了捂着女人嘴的手掌,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正紧箍着她的
部,死死地
着她的
房。我赶紧松开她,无力地靠在了门上面。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得我半边脸全麻木了。女人打完我,立刻退开了两步,靠坐到了鞋架上,顺势抓了只高跟鞋在手里,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到我家来?”我无力地
息着,木然地说了声:“对不起!”眼泪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哭了,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脆弱!女人的那两下耳光打得足够用力,耳朵开始蜂鸣,头脑里一片空白,看着她的嘴巴在动,却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那张嘴很漂亮,涂了深红色的
膏,显得娇
又
感,干净的脸隐藏了一半在蓬松的波
式长发里,一只白
的手攥紧了拳头挡在
前。
这只手掌让我一下想到了嫣的手,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自己
口,
得透不过气来,我绝望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我感觉自己就像被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罐子里面,氧气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消失,我也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死去!
我恐惧地蹲下了身子,蜷缩在门后的角落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杯水递到我面前,握着玻璃杯的手小巧纤细,荳蔻
的指甲修剪得精致干净。我茫然地接过水杯,低头看着晶莹剔透的杯子,一滴眼泪落下来,掉进了水里面“你冷静一下…”一个柔和的声音传过来:“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刚才外面的是我老婆,我看到她正和人偷情!”我觉得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
“啊…”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寻找什么合适的词汇:“那么…你为什么不揭穿他们呢?为什么还要躲起来?”很奇怪这一刻我竟然完全没有设防,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我毫无顾忌地开始诉说一切,包括我的女儿,我的担心,我的绝望,包括我是如何与嫣相遇,怎样相爱又是怎样艰难地走到一起。包括我对嫣,这个我唯一深爱着的女人是如何的爱恋,而嫣的背叛,对我又是多么大的伤害。
我说了很久,我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身前的女人。她始终没有
嘴,只是安静地听着,就在我叙述完的时候,她伸手来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那个动作很自然,像一个妈妈在安慰孩子。
倾诉过后的我开始平静,站起来,向她鞠了一躬,说:“对不起,刚才吓坏你了!”女人摆了下手:“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现在还是先洗把脸,在我这里坐一下吧!”给我指了一下:“那里是洗手间,我去给你拿条
巾。你叫什么?住在这里吗?”“我姓梁,在九楼住。”我擦着眼角的
痕,为刚才的失态羞愧着:“我还要去医院上班,不麻烦你了。”“啊…”女人似乎怔了一下:“是医生啊…我叫娜,新搬来不久。”说话间已经递过来一条
巾:“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工作…要是出了什么
子,对病人也是不负责的,还是请一天假吧!”我看了下表,已经有些晚,赶到医院时间有点儿紧张,接受了娜的提议,给医院的副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上午不去了。对方答应得很爽快:“你尽管歇着,调整不好我可以再放你几天假。”洗了把脸后,人也清醒了许多,娜穿的依旧是早晨的那套白衣,赤足在屋里行走得悄无声息,给我泡了杯花菊茶,安静地坐在了我对面。我不安地四周望了望,房间里很整洁,地板擦得一尘不染,卧室的门敞着,窗帘也高高挂了起来,自然光从外面照
进来,客厅里亮堂堂的。
“不用找了,我一个人住这里。”娜似乎看出来我有些拘谨,没等我回应,马上又解释:“我是租住这里的,今天休息不用上班。”她是个很体贴的女人。
“也许…”娜转动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如果你真的爱她,不妨再给她一次机会。”“我一心一意地爱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我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是的,错不在你,可并不代表你没有责任。无论怎样事实已经如此,你要学着宽容,相信我,你
子一定会回头的。”“你不知道她的个性,她是个很认真的人,她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情形,让我觉得很沮丧。”“你应该给她时间…娜整整陪我聊了三个小时,她显得非常冷静,很客观地替我分析整件事情,再三强调我要冷静,要用宽厚的包容去原谅嫣。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一想到楼梯里的场景,马上就不行了,怒火忍不住往头上冲。我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那股怨恨和愤怒在我体内膨
到了极点,随时都可能爆炸…中午回到家里,嫣正教嘉嘉画画,母女两个趴在地板上嘻嘻哈哈地闹着,一如往常我看到的情形。如果不是在楼梯看到了嫣的那一幕,我真不知道她原来这么会演戏的!
看见我回来,嫣就起来和我打招呼:“你怎么回来了?我都没做饭,一会儿准备和嘉嘉去吃多美丽的。”我强
着火,没吭声。嫣过来接我的衣服:“要不给你做面条吧?做饭的话来不及了。”我别过去脸,不让她看到我眼神里的异样,要自己去放衣服,可嫣没放手,我拉了一下,没能从她手里拉走,就放了手。嫣一边挂衣服一边问:“你要什么卤的?冰箱里还有牛
鱿鱼和鸡蛋,炒鱿鱼行不行?”我实在
不住火了:“炒什么鱿鱼?你要把我炒了吗?”嫣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发僵:“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我几乎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她表现得似乎有点委屈:“你又被谁惹到了?回来和我撒气。”我没搭话,一直走向了阳台,我怕再和她说话,会忍不住崩溃。
眺望远处,往日整洁干净的小区,此时看起来竟是那么的陌生,好像我以前从没在这里住过!对面楼下停着几辆货车,上面装满了家杂,又有新住户搬进来了。人们都想来这样高级的小区,几乎所有能搬进来的人家都以此为傲。可是住在这里真的会幸福吗?
对面有一道亮光闪了一下,紧接着又闪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凝神看去,对面十九楼的窗户半拉着窗帘,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趴在窗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我的心里忽然警惕了起来,回到屋里去拿来了DV,从窗户后面对准了那里,推动到二十四倍焦距,一个人就在镜头里清晰起来,他手里拿着个望远镜似的东西,正朝我家的房间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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