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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全都刨除掉
 “…”齐鸿轩只觉得一时间无法容纳这短短八个字背后包含的庞大信息量,脑子有些被住了,气急败坏地原地转圈。宋斯嘉面无表情地看着丈夫。

 正像她说的那样,今天上午刚到上班时间,宋斯嘉就赶到崇大,直接找到课题组负责人李康存,毫不遮掩地针对方宏哲提出扰的指控,说实话,当时听到这个指控的李康存受到的冲击并不比齐鸿轩小多少。

 这年头,大学校园早已不复单纯之风,各种问题也层出不穷,但男女风月之事依然是最受人瞩目也最容易被大肆宣扬的。

 不管是公款挪用还是学术造假,都赶不上这种事能令人津津乐道,但偏偏这种事又最是隐秘,即便是吃亏的一方往往也不会公开宣扬,举证难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也是社会环境和文化习俗使然。

 宋斯嘉这次可算是开崇滨大学历史之先河,她是崇大百多年历史上第一个向上级明确提出同事对自己实施扰指控的女教师。

 李康存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事不能闹大,首先当然是要考虑对崇大的影响,另外他多少也有些小小的私心,方宏哲是他力主从别的学校挖来的,还特别安排他中途加入自己的课题组,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人,这次爆出这样的丑闻,李康存觉得自己脸上也有些无光。

 当然,李康存不可能明着偏袒方宏哲,这样很容易引火烧身,更何况,宋斯嘉是什么人?她有一个在本校行政级别过他的公公,更有一个在全国范围内学术地位远过于他的父亲,有那么好欺负?

 李康存敢一股坐到方宏哲那边去?他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两招,其实也就是遇到类似事件,上级希望能控制影响,大事化小时最常用的两招:一是假装站在受害人立场,建议她考虑一下对她本人的影响。

 二是对证据提出质疑…当然不能直接质疑真实,只能夸大其词地针对有效…要想尽办法让受害人觉得现有证据只是模棱两可,不足以百分之百地证明事实真相。

 一旦连受害人自己都觉得证据不过硬,那么在未必能告倒对方的可能下,很多指控者就会变得犹豫,毕竟万一没能报仇,反而把自己的名声弄得一团糟的风险,还是大多数人不愿承担的。

 如果能让指控者本身产生犹豫彷徨,上级处理这种事就好办多了,但这两招在宋斯嘉身上完全无用。

 首先,宋斯嘉根本不觉得提出男人对自己实施扰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如果别人因此对自己另眼相看,那是别人有问题,不是自己有问题。

 如果连这个心理关都过不了,那她今天根本不会来找李康存。至于证据,宋斯嘉拿出几段音频播放给李康存听,里面包含了昨晚她质问方宏哲的大部分对话。

 方宏哲根本没有想到,在他刚走进家门时,宋斯嘉就开启了沙发上被自己身体遮挡住的一个手机的录音功能,录下了整个对话过程。

 其中有些过于感的,比如她的下体被入牙刷之类的,宋斯嘉在质问时就说得语焉不详,后期剪切时经过再三考虑还是拿掉了。

 李康存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不住暗骂方宏哲不止是心窍,根本就是被屎糊了脑袋,这种对话怎么能被录下来?怎么能这么干脆又明确地承认自己又了宋斯嘉的衣服,又对她动手动脚的?

 这下根本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昨天晚上,幸亏我一个朋友及时回来。我丈夫这几天出差了,我请这个朋友过来陪我住几天。当时我的整个状态她都很清楚,如果需要,可以找她来当证人。”

 宋斯嘉对李康存此刻尴尬的神情视而不见,像汇报工作似地说得不疾不徐“其实我朋友建议我去报警,我想了一下,如果真的报警,那这事就彻底闹大了,对我们崇大的影响可能会很坏…”

 “对对对…”李康存下意识地用手指敲击桌面,随口附和着宋斯嘉的话。“所以我决定不报警,而是先向您正式提出举报,希望课题组和学院领导能对这件事作出合适处理!

 这份拷贝的证据我可以留给您,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和您一起去领导那里,把问题说清楚。”李康存头疼之极,他正想说“先不要急”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肯定不住了。

 至少从表面上看,院长严鹤侠对宋斯嘉是很有好感的,前段时间他主动点出当年曾师从于宋英昶的渊源,如果自己这会打马虎眼,宋斯嘉可能会直接去找院长,严鹤侠好意思不管吗?如果他不能为当着那么多人半玩笑半认真认的“师妹”主持公道,那他还怎么混啊?

 自己现在绝不能态度暧昧!略一盘算,李康存决定上矛盾。宋斯嘉的指控到底多严重,他心里也没底。

 但一来这件事一旦传开,必然掀起轩然大波,若非已经放暑假,恐怕不出一天学校里就会出现各种传言,人文学院,尤其是自己主导的这个课题项目组恐怕会被推上风口尖。

 二来如果司法介入,当事人肯定要负刑责,这事无论如何也不算小,想来还是直接通报严鹤侠最合适。

 暑假期间,严鹤侠也不必每天到校,今天原本在家休息,接到李康存的电话,匆匆赶来学校,另外几个学院的副职领导,也一个没落地叫了过来。

 还好方宏哲的政治面貌是民主派,倒不需要纪检部门介入,否则还得多来几个人。身为当事人的方宏哲当然也逃不了,这件事从宋斯嘉正式举报开始,几乎闹了一整天。

 领导们赶到学校后分别和两人谈了话,闭门开会直到中午,下午再分别找两人谈话,然后又闭门开会。方宏哲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宋斯嘉却稳稳坐在安排她独自待着的房间里,淡定如常。

 下午时,鲍嫣琪请了假,赶到崇大来陪伴闺蜜,也做好随时充当证人的准备。之所以这么晚才回家,是因为领导们开了半个下午的会,直到五点多才终于一个个面色凝重地走出会议室,告诉宋斯嘉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来学校,就算要处理方宏哲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事,组织上也需要一些时间,虽然暂时没有明确结论。但从“处理”

 这个字眼来看,宋斯嘉的指控应该是被认可了,宋斯嘉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开半天会就作出最终决定,也就没多说什么,先回了家。

 “那就是说…”齐鸿轩终于不再打转,坐到沙发上,像喃喃自语似地说了半截子话,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宋斯嘉等了一会,见丈夫似乎没有要和自己交谈的意思,就起身想去洗澡。她往卧室走了几步,听齐鸿轩在背后叫了她一声。

 “你们学院有没有说怎么处理姓方的?”“还没有。如果问我的意见,我希望崇大和他解聘,并且明确声明原因。”“声明原因…”齐鸿轩小声嘟囔,并没让宋斯嘉听清,转口又问“这么大的事,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跟我说?”

 宋斯嘉淡淡地说:“这事确实应该跟你说一声,但是昨天晚上把方宏哲赶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其实也没有完全清醒,很不舒服,熬不住就先睡了,今天一早起来。

 抓紧时间去学校,也就没有跟你说,反正我知道你今天下午就回来了。”齐鸿轩对子的解释并不满意:“举报姓方的这个事就这么急吗?不能等我回来,商量一下再说?”

 宋斯嘉略感奇怪:“举报这种事越早越好吧?万一方宏哲今天赶在我前面先找到系里,搞出另外一套说法来呢?再说,等你回来,不也一样要去举报吗?难道跟你商量以后,这事反而就这么算了?”

 齐鸿轩噎了一下,听到方宏哲对子非礼,他当然也很生气,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想息事宁人。

 只是觉得像子这样公然向上级举报,迟早会闹得全校皆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在学校里恐怕会沦为笑柄,想想就觉得面子上搁不住。

 “对了…”齐鸿轩又想到一个细节问题“你说昨天后来搞到很晚,到底姓方的是什么时候滚的?”“具体的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半夜前后吧。”

 宋斯嘉的回答令齐鸿轩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虽然不动声,心底却泛起巨大的涟漪。方宏哲走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宋斯嘉先去洗澡了,齐鸿轩默然坐在客厅盘算。到目前为止,宋斯嘉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方宏哲昨晚猥亵了她的事实。

 但有很多细节,他没有追问,子解说得也不太清楚。在宋斯嘉而言,可能觉得不必解释得太细,而对齐鸿轩来讲则是故作大度,不想被看作是在斤斤计较,追究底。

 但越是不清楚细节,想着就越令人浮想联翩,患得患失。院系的那种聚餐,齐鸿轩也参加过很多次,通常来讲,顶多到八点多基本都散了。

 再把路上的时间,鲍嫣琪赶到后的时间照最大值来估算以后,全都刨除掉,宋斯嘉和方宏哲在自己家里至少有一个小时的独处时间,甚至可能是两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方宏哲仅仅只是猥亵了子,没有干别的?齐鸿轩觉得这不可思议。再说,宋斯嘉所说的方宏哲中途离开,鲍嫣琪恰在这个时间段赶到家里这一情节也不太合理。方宏哲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离开?如果他是直接回家去了。

 倒勉强还能解释,可他只是离开了大半个小时,随后又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给鲍嫣琪的到来空出时间吗?齐鸿轩觉得怎么想都解释不通。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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