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不是恋人
潘桦白了他一眼:“整天就想着花菊花菊的!那么个脏兮兮的地方,干嘛总想
?变态!”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动了心。
作为身上最后一个还没被开发过的
,这几年里几度面临失守,只是自己拒绝的态度很坚决,钱宏熙又不是非玩
眼不可,所以居然一直留到今天。也许必要的时候,该牺牲一下
眼,加深一下自己在钱宏熙心中的分量。
潘桦从没能嫁入钱家的妄想,只想能拿尽可能多的好处。她也并非真的不舍得
门被玩,只希望能把
眼卖个好价钱,虽然她不清楚钱宏熙心中所想给她安排的后路具体指什么。
但想必他不可能只有一种盘算,这些不同的选择必有好坏高低之分,差别只在钱宏熙更愿意为她去争取哪一个。
必要的时候添把火,至少为自己争取个更好的未来吧。蓦然发现前路难卜的,还有施梦萦,只是与潘桦不同,后者于警惕中抱有希望,而前者则在期待中隐含
惘。
情人节后没几天,她又收到来自崔志良的短信,话说得平淡,只是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喝杯咖啡。明明是很短的两句话,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反复掏出手机找这条短信来读,半天下来不下六七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来自崔志良的邀请如此在意…或者她假作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对这个约会满怀期待,远比正牌男朋友范思源的邀约更令她激动。找借口推了和范思源的晚饭,她将崔志良约到了东苑三区附近的一个小咖啡馆。
有趣的是,这里就是她第一次和范思源见面的地方。咖啡馆里无非就是牛排、意面和一些商务套餐,他们简单解决了晚餐,饭后又各点了杯饮品,聊了差不多半个晚上。
在崔志良面前,施梦萦变得健谈,仿佛随便平时不放在心上的小事都能成为谈资,即便是当年在高中恋爱时,她似乎都没有这么欣喜于和崔志良的约会。离开咖啡馆后,崔志良绅士地送施梦萦回家。两人沿着河边的小道,慢慢走回东苑三区。
冬末的夜晚依旧很冷,呼出的气凝成白白的雾,一张嘴就摇摇摆摆向头顶飘。施梦萦平时很怕冷,但走了二十分钟却浑然不觉。来到楼下,崔志良准备告辞,施梦萦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要不要上去坐坐?”
崔志良犹豫了一下:“有点晚了,你男朋友…”“他和我不住在一起!”提到范思源,施梦萦突然有些窘迫,急不可耐地想要解释些什么“他今天不会过来…”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言,就好像她这是要主动邀请崔志良上楼做点不好的事,又显得自己很在乎男友的想法,只敢在他不在时请朋友到家里做客,改口说:“我请朋友到家里坐坐,他也管不着。”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很妥当,再补充一句:“他很豁达,也不管我的。”崔志良善意地笑:“那行,走了这会有点冷,我上去讨杯热水喝。”
施梦萦此刻心中像有
羽
在拂拭,既隐隐有些舒服,却又总有一小块麻酥酥的
。她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总归十分开心。崔志良并没有坐很久。
只是简单喝了杯水,在房子里
略地转了转,看了看她的居住环境,还建议她平时在不使用时,最好别把电吹风放在卫生间里。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崔志良就走了,可施梦萦躺到
上,却久久难以入睡,直到睡意来袭,她都没有一分钟想到范思源。也幸亏如此,她才没有陷入愧疚和纠结。
真正在这几天陷入纠结的人是沈惜。2月22
,既是元宵节,又是宋斯嘉的父亲宋英昶的五十五岁大寿。宋斯嘉几个月前就提过这茬,最近几个星期更是几乎三天一提醒。宋家没准备大
办。
但肯定要把走得近的几家亲戚聚拢来吃顿饭。往年这个日子,沈惜通常会到场,倒不是只为与宋斯嘉要好,更重要的是,宋英昶是他所敬重的
学大家。
事实上…世事奇妙…早在他与宋斯嘉两人相识前,沈惜就与宋英昶有过
集。那还是在2005年秋季,刚进入大学第二个学期的沈惜想报读《中国古典哲学
要》的公选课。
开这门课的宋英昶教授号称宁南七大硕儒之一,传闻中又是宁南近二十年来四大美男子之亚,连续十一年被人文学院评为“年度最受本科生
授课教师”
无论对这门课,还是对这样一位老师,沈惜都大感兴趣。没想到宋英昶的课实在太抢手,据说网上选课系统甚至一度陷入瘫痪,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沈惜登陆时,课程名额早被一抢而空。为完成这个学期的公选课学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了门《古典小说十三讲》。
但他还是在选课时留了个心眼,刻意避开周三晚上的时间段。《中国古典哲学
要》就是周三晚上的课。没能报名成功,不妨碍沈惜想听课的心思。
《中国古典哲学
要》不是每个学年都开的,据说曾经连续两年没开。一年前宋英昶曾开过课,但大一新生第一个学期不需要报公选课,当时他也没听说宋老师的名气,所以与之失之
臂。
这次如果再错过,谁知道接下来两个学年,宋英昶会不会再次中断开设这门选修课。万一他断上两年,那他本科四年里就没机会再听这门课了,与他想法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在第一天开课时,能坐二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不但座无虚席。
甚至在过道、窗边、门口都站满了人,一眼望去绝不下三百人。“我记得这门课这学期只招八十人啊。”
宋英昶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哑然失笑。台下的人陪他一起笑,大家默契地都忽略了追究谁是没报上课过来蹭听这一茬。
沈惜就这样以蹭课的方式听了宋英昶一整个学期的选修课。大部分时候他都有座,因为那个学期周三下午他正好没课,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吃完中饭,就带上笔记本电脑去阶梯教室抢位子。
听完课后晚上八点多再去吃饭。这学期倒数第二堂课,宋英昶讲完了王
明,合上讲义簿,说:“我第一堂课就讲过,哲学是一个舶来的名词。
就严格的语义而言,中国古典的学术思想,其实很难称之为‘哲学’,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称呼而已。王
明之后,中国的学术当然仍有发展,但再没有像他这样蔚然而自成一派的卓然大家了。
至于大家比较熟悉的明末三大家和相对可能比较陌生的干嘉之风,就不在这门选修课的范围内了,我们这个学期的课程,到此为止。感谢同学们的支持,尤其是并没有报上我的课但坚持听下来的同学们!谢谢你们。”
教室里掌声如雷。“下星期还有一堂课,我们准备对这学期的课做个总结,顺便讲一下关于试考的事。
没有新的内容要讲,所以没报这门课的同学下星期没必要再来了。”宋英昶的话引来下面阵阵窃窃私语,有些同学深以为然,但也有些人面有不甘,突然,第三排正中有个男生举手。宋英昶抬了抬手:“请说。”
站起来的正是沈惜。“宋老师,我没能报上这门课,但这个学期您的每堂课我都听了,我希望可以参加试考。这可能会给您增加工作量,但我想,听了您一个学期的课,只有认真参加一次试考,才算是对自己,也是对老师您一个真正的
代。”
他的话引来很多人的共鸣,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宋英昶很认真地盯着沈惜看了一会,诚挚地说:“对我来说,让你,包括其他想参加的同学试考,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我很愿意批改你们的试卷。
但你们没能报上这门课,就算参加了试考,也就不能计学分。这意味着你们要准备一场不能算成绩的试考,某种程度上是在增加你们自己的负担。”
沈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没给您添太大的麻烦,我不介意增加自己的负担。我想很多同学都和我想法一样,”这话又赢得很多赞同的声音。
“好吧。”宋英昶温和一笑“凡是愿意参加试考的,下星期继续过来,我让助教记一下你们名字,算算要准备多少试卷。
还得看看要不要增加考场。我再强调一次,这学期没有报上这门课,却坚持要参加试考的同学,不管你们考了多少分,都是不计成绩的,我没办法给你们学分。
但我本人一定会批改你们的卷子,给你们一个分数,并保证让你们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试考那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编外的考生参加了试考,为此宋英昶甚至特意请教务处又安排了一个临时考场。
第二个学期开学,沈惜收到一封来自人文学院哲学系的信,里面记录着他《中国古典哲学
要》试考的成绩:81分。底下亲笔签名:宋英昶。
沈惜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在与宋斯嘉相识后,说起这次试考,她对沈惜的这份不满意更不满意:“哥,你知足吧!我爸很少给人80分以上的!85以上那简直就是凤
麟角了!”
“你能考多少?”沈惜确信作为宋英昶的女儿,肯定旁听过这门课,不管是蹭来的,还是报名参加的。
宋斯嘉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爸不让我报这门课,说他没法给我打分。”认识了宋斯嘉,不但让沈惜对自己当初的考分释然,还带来了另一个福利,就是可以到宋家当面向宋老师请教。
大三第二个学期,在两人相识整整一年后,宋斯嘉带沈惜回家见了父母。说来也怪,他们不是恋人,但宋斯嘉当时就觉得有必要带沈惜回家。
m.nIudU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