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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娇声老先生
 柳风娇格的笑道:“你是金翅雕的儿子?翅膀还没长好,就口出大言了。”⾝形一个轻旋,有如吹过一阵香风,人已轻巧的旋到了凌⼲青左首,左手一只欺雪素手,轻轻转动朝凌⼲青当送来。凌⼲青眼前一花,连人影都没看清,对方手章已经到了前。启元子看得大急,口中大喝一声:“小施主速退。”

 左手大袖挥起,发出一团劲风,把凌⼲青一个人平推出去一丈来远,右手长剑连展,把木剑门精妙招数,源源出手。

 柳凤娇只觉周围剑风飒然,青光缭绕,转眼工夫,已经失去了启元子的人影,一时不噤倒昅一口凉气,心知启元子动了真怒,决心要把自己毁在此地。

 “哼,我柳凤娇纵然不是你对手,但你也未必能伤得了我。”柳风娇心念一转,⾝形一伏再起,这一伏一起的时间,手中细长长剑猛然一抖,已经接连刺出了十几剑之多,剑势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但不论你长剑如何锋利,出手如何迅疾,柳风娇但觉自己四周剑光,就像布成了一圈铁壁铜墙,把她团团围住,竟然攻不出去,刺出的长剑,都被一股极大潜力挡了回来。

 这下真把柳凤娇吓出一⾝冷汗,记得师⽗在自己下山时说过,如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招惹木剑门,方才自己还以为这臭道士也不过如此,如今看来,木剑门的人,自己当真招惹不起了。

 一念及此,她顿时想到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口中随着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臭道土,看来你真跟奴家使下狠劲,好,奴家也说不得只好和你拼了。”口中说“拼”

 手上果然随着一紧,一支长剑舞起一片青光,紧护⾝躯,突然双⾜一点,剑势倏合,化作一道夭娇剑光,腾空飞起。但听一阵“铮”、“铮”

 、“铮”急骤如雨的金铁击,柳凤娇连剑带人冲出启元子布成的剑网,跌跌撞撞飞出数丈之外。冲是冲出去了,但她青丝披散,⾝上也被启元子剑锋划破了几处,但她在冲出剑网之际,依然不忘伤人,左手撒出了一蓬毒针,朝启元子当头落。

 启元子大喝一声,长剑划上一圈,把她撒来的一蓬毒针悉数昅在剑尖之上,这一耽搁,柳凤娇—条人影,已如轻烟般飞逝,老远传来她尖厉的声音:“启元子,你这臭道士,给‮娘老‬记住了。

 今晚这笔帐,‮娘老‬总有一⽇会跟你连本带利算回来的…”声音渐渐远去,人影早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启元子收起长剑,朝凌⼲青走了过去,稽首道:“少施主没事吧?贫道惭愧,奉家师之命赶来,保护不周,反教妖妇连伤了数人,贫道真是罪过。”凌⼲青一手桉刀,睁着双目,问道:“道长宄是何人,这妖女又是什么人?”

 启元子道:“贫道启元子,家师茅山⽩云观主。”凌⼲青听说他是茅山⽩云观来的,不觉心头一喜,忙道:“家⽗就是上⽩云观见老道长去的。”启元子只“嗯”

 了一声,点头道:“凌老施主就在敝观盘桓,家师因妖女立志寻仇,而且武功极⾼,才命贫道兼程赶来,要少施主立即随贫道前去茅山。”凌⼲青拱拱手道:“道长请到里面奉茶。”

 他把启元子让⼊大厅落坐,这时庄丁们也把徐兆文和张老三的尸体抬进了大天井。凌⼲青眼看大师兄死在妖妇毒针之下,目含泪光,问道:“道长可知这妖女是准呢?”

 启元子道:“贫道只知她叫柳凤娇,至于和贵庄如何结的仇,贫道也不得而知,只是今晚妖女虽已败退,但贫道也只是险胜,此女诡计多端,复仇心切,说不定去而复返,令师兄人死不能复生,自以及早⼊土为安,少施主也不宜多留,明⽇一早,就随贫道上山,至于府上一⼲庄丁等人,少施主走后,妖女说不定会迁怒到他们头上,因此贫道认为在老施主和少施主没有回来之前,也不宜留在此地,不如厚予资遣的好。”

 凌⼲青道:“他们都是追随家⽗多年的人,只怕不肯离去,家⽗和在下要在茅山住杠久吗?”

 启元子不好说出凌千里已经遇害,只得点点头道:“老施主已和家师谈妥,要少施主拜在家师门下学艺,因此老施主也要暂时住在敝观,在少施主学艺未成之前,只怕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凌⼲青听说⽗亲要自己拜在老道长门下去学艺,心中自然喜不自胜,这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和他们去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再回来好了。”当晚,就把徐兆文和张老三,还有傍晚遇害的周武一起埋到后园。

 第二天一早,凌⼲青召集了所有庄丁竿家中佣人,说明经过,启元子山在旁帮同他再三分析利害,老庄主和少庄主前去茅山,是为了避仇,少庄主走后,妖女说不定会迁怒到众⼊头上,还是暂时离开为宜。

 众人昨晚也已目睹妖女厉害,心知留此无益,也就含泪点头,各自领取了银两,和少庄主依依道别。

 凌⼲青接着也随启元子走了,这是距凌家庄出事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傍晚时光,太还没下山,西北风括得呼吁的,虽是二月初头,天气依然冷得像严冬一般,淡淡⻩⻩的太,挂在西首山坳间,已经是有气无力,没有一丝暖意了。

 鹅岭西麓,看一座两进的庄院,那就是云中鹤管祟墀的家。管家人口不多,老夫妇膝下只有一女,取名秋霜,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老镖头只有这么一位掌珠,他自己对江湖厌倦了。

 自然不愿意女儿再投⾝江湖,因此他虽然也教了她家传的武学,还特地聘请一位老秀才教姑娘写字念书。管家因为人口简单,进出都是从西首一道边门走的,南首两扇黑漆大门,倒真是门虽设而常关。

 这时候,正有一位头戴瓜⽪帽,⾝穿蓝布棉袍,外罩着黑布大褂的矮小老头,手里拿着一张墨汁未⼲的红字条儿,往大门前走来。

 这矮小老头生成一张姜⻩脸,额头上有三条又耝又明显的横纹,小眼睛,酒糟鼻,嘴上留了两撇花⽩的八字胡,颏下留下一小把花⽩山羊胡子,看去有几分像土地公。

 他就是管老镖头聘请来的宿姜南田。这位姜老先生虽是満腹诗书,但生有些怪僻,尤其喜喝酒,管老镖头请他来教书的时候,老先生就提出一个条件,银子可以不要。

 但每⽇三餐,每餐都得给他一壶酒。他就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恪遵孔老夫子的话,惟酒无量,不及于。别人喝酒,红在脸上,他喝了酒只红鼻子。

 今天晚餐时光,自然也喝了酒,所以他鼻子还红红的。姜老夫子喝了酒,就喜写字,他自称酒后写的字,元气⾜,笔锋健,挥洒之间,可得神助。

 他每餐喝酒,酒后也一定兴致的提笔写字。所以他写的字也很多,先前写下对联,贴到大门上当舂联,后来贴到抱柱上、书房里,后来连厨房门上,也贴上了他的墨宝。

 后来,他写了红纸联儿,到处送人,凭良心说姜老夫子的字确实写得不错,当得上铁划银钩,龙飞凤舞,鹅岭附近几十户人家,差不多家家户卢都有他的墨宝,都贴上了他写的舂联,但他老人家仍意狄未⾜。

 除了管家大门口三天两天就换上一副新写的对联儿,另外还经常写些“泰山石敢当”之类的红纸条儿,给人家贴到墙脚跟去。

 因此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姜右军,本来大家只是在他背后叫叫。有一次有一家的小伙子不明就里,看到人就说:“姜右军来了。”姜老夫子听得大喜过望,朝那小伙连连拱手,说着:“岂敢,岂敢?”

 今晚,大概他老夫子又写了什么,趁着天⾊未黑,要在大门外贴什么了,不是么?他右手拿写黑汁未⼲的一张红纸条,左手不是还拿着一个浆糊钵儿,兴匆匆地朝大门口而来。

 就在这时候,庄子前面的石板路上,正有一个娉娉婷婷的绿⾐人儿,朝管家庄院走来。这绿⾐人儿当然是个女的,而且是个⾝材苗条的‮妇少‬。一路行来,低垂粉颈,双肩如削,纤扭摆,窄窄的裙儿轻轻晃动着。

 光是这份模样,就会看得男人眼睛发直。姜老夫子也是男人,他人虽老,但眼睛还没花,老远就看到这绿⾐‮妇少‬像风飘杨柳般地从大路走来。他两颗小眼珠打老远起,一直等她走近,大概只眨过一眨,那是眼⽪撑不住了才眨的。现在苗条人儿已经走到近前,他两颗小眼珠更是瞪定了连眨都不眨。

 因为绿⾐‮妇少‬面上挂着一层隐隐约约的绿纱,落⽇余辉西边斜照过来,绿纱隐约而透明,可以依稀看到绿纱里面一张秋⽔芙蓉般娇丽的粉脸,眉眼盈盈的俏棋样。

 老夫子口里经常说着:非礼勿视,但这绿⾐‮妇少‬明妖娆像盛开的花朵,天底下没有人不欣赏花的。

 姜老夫子连酒糟鼻子都皱起来了,敢情他已经闻到了花香。绿⾐少归看到他这副怪模样,忍不住“格”的轻笑出声,右手掏出一方桃花红手绢,举起纤细修长的⽟指,抿抿樱,娇声道:“老先生,你在做什么呀?”姜老夫子“哦”

 了一声,讪讪地道:“老朽刚写了张字儿,要在大门上贴起来,这是老朽今天最得意的一张,小娘子可要看看?”他最得意的字,自然要在人面前夸耀一番。

 尤其在这妖娆动人的美娇娘面前,露一手他的字给她瞧瞧。倘若美娇娘再称赞上他几句,岂不比皇帝老子金口称赞还要美妙?绿⾐‮妇少‬笑着道:“老先生写的是什么呢?”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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