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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还是希望知
 墨子渊扳过我的身子,我看着久违的容颜,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我不想再被关着了,在晋国我…很开心。”

 他抚着我的脸颊吻了吻:“蝶儿是又想说,你要我成全你甚子么。”不!不是的…如果你不是楚王,我一定会跟你走的,可是,可是…墨子渊弹了下我的额头,轻声笑道:“知道了,小东西。”

 我愣怔看着他温柔笑着捏了捏我的手,便拨开小窗闪身出去。半响我才反应过来披上亵衣踩着鞋子推开窗看去,可是哪里还有人。冷风寒寒的吹入我的衣襟,我慢慢踱回上用被子将自己包在里头,埋头在‮腿双‬间急急的出泪来。他这般是…同意‘放过‘我了么。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呢…***哭了也不知道有多久,被子在外头被扯了扯:“岚主子…?岚主子…?”无处可逃的我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不想面对被子外头婢女们开始响起的窸窣之声。

 “这…”“唤世子来罢。”“…可是岚主子还未着外裳呢…”“…都是世子的人了。去罢…”

 过了片刻,沿凹下去了一部分,我用脚大力踏住被单将自己裹牢。“你们先退下吧,一会儿再召。”“是。”“阿舞是梦魇了么?”“…”“不舒服么?”“…”“是…”“你走开。”

 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哭了许久,连嗓音都变了调子。“阿舞…”祁炎筠带着淡淡委屈的声音在外头轻轻扯着我的被子“要不先吃了早膳,再接着哭罢。”

 有些疲惫,我倒在上掀开被角,只出一双眼睛看了眼祁炎筠,‘嗯’了声:“再睡会儿,醒了再吃。”

 他伸手拨了拨我额前被汗水浸的发,然后我的眼睛轻声说:“睡了再起身罢,不急。”累极的我嗅着被中残存墨子渊的气息,慢慢合上眼,不出半刻便入了眠。

 趴在栏杆处看着一池的锦鱼慢慢游开去,水面上印出了一个人影,我稍愣片刻,便转身抱着他。他温柔为我理着额前的发,将发丝拨到耳后,捧着我的脸轻轻的啄吻着,我笑着想要闪躲,却被他制住双手“蝶儿。”

 我抬眸笑看那张绝俊容,刚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他的影像却如同水中四散锦鲤,晃开去…“阿舞…阿舞…你怎么了?”我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看见祁炎筠皱眉看着我,我‘嗯?’了声眼睛:“干嘛了?”

 祁炎筠呼了口气:“方才你一直着身子在哭,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举头看了看闪着烛火的四壁,我摸摸头下的枕子,了,深深呼了口气,对他笑笑:“还想继续睡,我还没睡呢。”见他刚要说什么,我侧过头不去看他:“如果一会儿我还哭,别再唤醒我了。”

 先是一整夜没睡,然后又把一整天都给睡了,头昏脑涨的我被祁炎筠拉下去用膳,吃完之后精神却来了,也不知还睡是不睡的好。

 看着他坐在我对面案台处有几分困倦的神色,我起身走到他跟前:“夜深了,世子先睡吧,我也回房了。”他叹息:“无妨,最近心烦事,也未必能好入眠,倒不如累极再睡罢。”说罢他捏了捏眼间的鼻梁,似十分疲倦。

 我知道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男子,总是有着不能言明的苦衷,我亦不似从前,有些事由非要弄个清明才肯罢休。我低头抚着自己的双手,也不知这么些许时未用生疏了与否,犹豫了一下:“世子这里可有七弦琴?”

 他抬头看着我,强撑笑意道:“阿舞会弹琴?”我微微点头:“略通一二,望能为世子缓解疲惫,好入梦寐。”

 他点点头便起身去吩咐。好生将孩子气的他哄入房内到上躺着,我双手按在琴上,弹一首什么曲子好呢。

 微微苦笑,学过的曲目竟都毫无兴致去弹奏,我便开始闭眼回忆起从前,只是不知为何它并不是从宁国开始,而是那楚国山头的夜路上,第一眼看见那个银色面具男子开始。

 随着心中的曲调,我一边哼着,一边慢慢开始有了谱,便挥指拨动琴弦。小五,二哥,叔爷爷…那曾远在的亲人、墨皓空,那个曾在我无措年华的时候收了我的人、墨子渊…青宫灰瓦,碧池红柳。

 宫道间有条长长的石道,墙墙间隔离着厚厚的宫房,银钏妆红颜,独舞难停驻、隔过乐师与官臣,他…正坐宽殿中央。“唔…”心里得头痛,那场景似相逢在梦中。

 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得真切。昨祁炎筠那番话还萦绕在我心头“那时就算是墨皓空的事,也从为让你如此失神。”我微微垂眸,就算我再是痴傻。

 也不会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意。抬头着烛火看见祁炎筠靠着背没了动作,我轻轻拉开座椅走向他,将棉被盖在他身上。

 手腕忽然被他抓住,我吓了一大跳,却闻他模糊一句‘阿舞’,我苦笑,思来今夜我们都在念着见不到的人了,瞧见他动动身子倒在上寻着舒适的位置,我便帮他拂好棉被吹熄了金烛。

 走出院落,见夜更的女婢们正在回房,与她们颔首之后走回寝宫的院落中。冬日的月甚是轻嫚,将树影枝桠打在地上,我赏着这景致坐在院中铺了软垫的石凳上。

 “阿舞?”我惊讶转头,却瞧不到有人。我打了一个灵,立刻站起来四处张望。听见窸窣之声,转头看见树上晃下了一个人影“是谁?”***我警惕得看着黑黔黔的树下人影,心中想着休更的下人还待卯时才来,可当他走出来时我却只能心更慌张。

 这傲人气息,慵懒俊颜,不是他墨子渊,还能是谁。我呼了一口气:“你还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晋宫,是不要命了。”墨子渊笑着从衣袖中了支白玉酒瓶扔了过来,我慌忙接在怀里。

 “本只想前来瞧瞧蝶儿安好与否,却撞着你进了世子寝宫,我寻思着你们到底会不会做出什么让我想重挑战争的事来。”我摸着那酒瓶,轻声说:“这壶儿质地极好…是一体成型的…”

 余光看见底下出现的靴尖儿,我顿时卡话喉中,说不出什么来。怯怯的低着头不知怎么面对他好,想起昨自己还以为是别离,为此哭上了好一阵子,如今只能暗骂是自己犯了傻思。墨子渊伸出手抚上我的背,将我慢慢推入他的怀中,力道不紧不慢地。

 没有犹豫,我便顺从着点着小步子慢慢靠入他的怀里,嗅到他身体的味道带着些许酒香,竟是那般催人心动,忍不住伸出一手环住他的,慢慢束紧。他叹息:“蝶儿宁在此做他人替身,也不同我回去么。”

 我埋头入了他的前蹭着,想起楚国后宫中的女子,便揪紧了他的衣裳不作声响。“是因为他年纪比我轻么。”我心中好笑,他怎会有这般心思,抬头瞧着他的俊颜,是怎般都瞧不够:“我连他多大岁数都不知晓呢。”见他听完我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我竟也忍不住跟着笑。

 “比我们家蝶儿还稍小一岁呢。”十八?我一直以为那般的聪颖谋略不似这般年幼,只道是长得显幼罢了。

 怔愣一会确认了墨子渊不是开玩笑,没想到竟真的这般小。墨子渊伸手轻轻点着我的鼻头:“如何,小蝶儿心动了?”没好气的扯开他的指头,撇撇嘴:“哪有。”

 我开他的怀抱打开酒瓶,便闻到阵阵酒香,这般的香气是我这个不饮酒的人都觉得好闻。墨子渊坐在椅上顺过我让我坐上他的大腿“蝶儿放心饮吧,只是香酒,并不伤身。”

 我点点头便抿了口,确实香滑不烈,便也放心的饮了起来,抬头看了眼明月,我转头看着他明眸:“子渊能与我说说…从前那些我不记得的事么。”他顺过我的发丝抵在自己边吻了下“还以为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这。”

 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我亦开始有些了解这个男子,总归爱将情绪埋在心里头。心疼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做,然而今时已不同往日,这时的我心中再也毫无旁骛,无了墨皓空,无了宁国的家仇国恨,只有我、与他。

 我笑道:“我不问,子渊自己也可以说啊。”他覆着我执着酒瓶的手,仰头饮了口酒便将我更紧的搂在他温暖的怀中:“可是只有蝶儿亲口问,才表示你在乎我们的过去。”

 将头架在他的肩上,像这般窝在他的怀里,我生平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何谓‘安全’。我坐在他腿上放肆的甩着‮腿双‬儿:“嗯…让我想想呀,要子渊从何时开始说起呢…”

 我这厢还没考虑好,墨子渊那好听的嗓音便开始牵引着我的心神。“那夜我戴着面具在楚国的山头商议事情,那时遇见一个小女娃娃,她才十一岁,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又是一夜的无眠,被他拢在裘袄里坐在他怀中,我们就这样安静的相拥着坐在院子里。

 原来,他竟不是前楚王的儿子,原来…夜里他说了太多,多得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这般的弱小,到了这时,我才明白了楚宫的秘密,才理清了许多的道理。听了那些,我想起了墨皓空,我理解了那个我曾爱过的男人。

 理解了为何他的话总是虚实掺半、为何他总是心篡谋计不肯信人、为何楚疆高位他总是不可放弃…

 为何,许多的为何,今总算是清明,其实打算与他同归于尽之,我已对他心死,如今更是原谅了他曾经对我的种种。攥着墨子渊的手掌在我双手间把玩着。

 “那他如今人呢。”无论是活着,抑或是死了,我也还是希望知道的,可是半响墨子渊却说‘不见了’。我没有了言语,不见了…便是生不见人死无尸骨。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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