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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球场就是战场
 内心不断忏悔着,也还想再说些别的什么,然而脸却异常滚烫起来…在既成的事实面前,染了墨的纸终究变成了黑色,被打上了烙印。“甭想那么多了。”书香把手一松,烂的树叶便跌落在坡下泛着一片金光的翠绿植被里“也甭让自己为难。”

 除了用这种方式去宽慰琴娘,他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关于婚姻问题或者说婚姻矛盾,书香始终闹不明白…难以为继下去没法子过活,为何不选择离婚呢?他没法问。

 也不能劝说琴娘去离婚…凭白制造矛盾破坏家庭,给她心理造成压力,于是便从兜口里把烟掏了出来,叼一在嘴里,同时也递让给琴娘一支“要不是昨儿个酒壮怂人胆,我可能也不会也不敢顺嘴瞎秃噜。”

 这些话倒也没瞎说,在给琴娘把烟点上之后,书香才把手一拢,也给自己嘴里的烟点着了“跟你好的事儿,我都给焕章讲了。”秀琴斜睨着瞟了书香一眼,虽没表态,却很在意这静谧时光下的相处。

 在琴娘布满柔情的目光下,书香抿嘴朝她笑笑,而后把目光盯向坡底下的那片翠绿。秀琴也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便了,青烟徐徐,书香脑海中回映着自己这半年来的离奇经历…打架喝酒玩女人,一遭遭的接踵而至,几乎都能写本书了。

 “反正,早晚的事儿。”这事一直在书香心头,也始终不愿去面对,但挑明了或许就再也不必为此犯愁了。

 “信不信是焕章的事,反正便宜被我占了,不讲出来心里这道关过不去。”若非是坡底下不时传来几道说话声,谁又能料到瓜架里面还藏着人呢,当然,说话时书香的声音并不大“我看暂时也甭跟赵大提了。”这思绪在反复穿梭,决绝中有矛盾,也有咬牙切齿难以释怀的恨,前路慢慢,不知道的东西又有多少呢?

 “会好起来的,肯定都会好起来的,不可能这么背。”在这复杂多变且又灰暗的人生面前,书香真的很想大吼一声,但自身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几如沧海一粟,与其空喊做那缩头乌,还不如真刀真去实干呢,对,就是实干。

 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不就裆别菜刀吗,以前我躲着,现在我不躲了,大不了继续跟巴干!”“琴娘食言了。”秀琴又连续嘬了两大口烟,剧烈的咳嗽中,脊背被孩子拍了几拍“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秀琴抹了抹眼角,缓了半晌才嗫嚅地说:“给琴娘再来一支吧。”看着书香在那掏烟,愧疚的同时,她心里痛骂自己的软弱…马秀琴啊马秀琴,你就是个‮子婊‬!就应该被人骑,被人

 “本来就不赖你!”书香把烟递给琴娘,看着她脸时又表态道:“我跟你好,跟你好我就得跟你一块受着,除非拍股走人一走了之。”

 徐疯子曾言,说沟头堡的风水局破了,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他人,又不是半仙,具体情况谁知道呢“遇到混事就得混着来,没别的法。”“知冷知热会心疼人。”

 秀琴既羡慕又向往,感念在暖心的话语之下却不敢跟孩子再提别的,也没脸去提,正在这时,坡下响起了喊声“姐,这门儿还锁不锁?”

 被打断思绪,秀琴忙回了一句:“把锁头挂门上就行。”头毒辣,好在坡前的树遮挡起一半的热,透过树的隙,她看着解放媳妇儿等人笑呵呵地从坡下走上来,也看到了自家兄弟夫妇俩骑车上了马路。

 嘬了两口烟后,秀琴便把胖乎乎的小手伸了过去,搭在书香脸上“将来,谁跟着儿子谁享福。”历经了赵永安之后,如果没有后来的贾景林和许加刚的出现,她这生活或许真就被改写了。

 而她也心甘情愿乐意给书香当个破鞋,然而现实却粉碎了一切…自始至终也不会允许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存在,更不会任其随意选择,就像多年前始终横亘在她头顶上的家庭成分问题…时至今,这魔咒似乎永远也没被摘除干净。院里响起了一道吱扭声,赵永安已从东屋走了出来。

 其实跟赵永安也算不上仇人,毕竟当初要不是被他牵线,也不可能引出后面的故事,但书香就是打心眼里膈应这个人,如同得知内情之后开始腻歪起赵伯起和贾景林。“这么热怎不进屋?”“正惦着进去呢。”本以为杨书香走了。

 谁知道竟又撞见了,赵永安也只得硬起头皮干笑起来,还摸了摸光头。自打事情败算来也有几个月没过吃了,将养的这段日子,巴勉强算是恢复一些状态,尽管如此,却哪还敢再去触碰霉头。

 “在内哥仨那轮班住呢。”有些没话找话,同时也在向书香证明…我可没纠你琴娘。“这话说的,轮谁也轮不上我说三道四。”书香把双手在一处,活动着自己指关节“村里不都这样吗,儿子多轮班来,难不成还赖在这儿?”“应该轮班应该轮。”

 “早就该轮班了!”“是是。”心有顾忌,赵永安又是几声干笑,他不敢过多逗留,生怕被眼前这小子来几拳头,岂不自找没趣吗。

 瞅着赵永安消失的背影,书香若有所思地说:“说到底应该得感激一下他呢,当初要没他咱娘俩也不会成,我?我也不可能变成男人。”往事唏嘘,似梦似幻,其时都已印刻在他血里了。

 包括呼吸,包括心跳,包括身体融合在一处的美妙…得失间总有好的一面,书香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在看向琴娘时,他笑了:“出了这么多汗,先去换件吧。”

 琴娘前的米白色衬衣确实给汗打了,浸透出里面同罩,朦胧间,颤耸的沟若隐若现,都腻汪出一片白来。

 “回家吧,不也还没吃饭吗。”秀琴身子猛地一颤,在这骄如火的六月面前,枯乏燥闷的心头仿佛被注入一道清冽的甘泉,霎时间便透了全身。她“嗯”了一声,被书香抓起了小手。

 不管以后遇到怎样窘迫难堪的场面,哪怕生活举步维艰,起码在这一刻秀琴的眼前又看到了希望,也重获了曙光。“跟,跟琴娘一起回去?回去。”她不时拿眼角扫着书香,怕他不答应,话都有些期期艾艾。书香嘴上“嗯”着。

 下意识念叨起来:“也不知我妈去哪了?”“没在你娘那?”书香摇了摇头:“凤鞠说转一圈又出介了。”秀琴朝书香身旁靠了靠,紧紧抓住他手:“估摸这会儿在家呢吧。”看着琴娘眉角舒展开来,书香心里一宽。

 “一会儿去园子打点井水给你擦擦吧。”忧虑中却总抑制不住心血来时的冲动,他便在这迷茫和困惑中把手抻了出去搭在琴娘上。

 同时又以母亲的话来寻求自我心理安慰“我妈常说不让我去瞎琢磨,那咱就啥也不想,以后,肯定都会好起来的。”

 嗅着琴娘身上独有的味道,往怀里扯了扯,在她软糯的回应下,他心底里倏地蹿涌出一道念,这很无,也很罪恶,却足够刺,当即他便抱住琴娘的,把嘴贴在她耳垂上“我想在赵大跟前搞你。”…

 “自行车厂的人可不太干净。”操场上,陈浩天一边转悠着,一边提醒一同做着热身运动的哥儿几个“到时都提防着点。”“先把规矩讲好了。”

 老鬼等人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背后铲人,就跟他们干,也没什么新鲜的。”“不惹事,但成心拿咱们找乐的话,绝不该着。”说出此话,焕章就把目光瞥向书香…

 “杨哥你说内”书香正在那抱着脑袋做蹲起动作,几个来回过后他跳起身说:“老规矩,敌不犯我我不犯人,先礼后兵。”

 话说跟自行车厂的人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了,面子上总得过得去“身体碰撞肯定在所难免,再说人家不也比咱们壮实吗,所以甭跟他们玩硬的。”行不行看行动,扬长避短趋吉避凶才是关键。

 “到时候可别粘球,见针。”“就照杨哥说的去做。”“未雨绸缪,不打那无准备之仗。”等自行车厂的人到齐后,这帮小伙子已经把战术布局安排妥了,王宏仍旧顶在最前面,杨书香侧后,老鬼和浩天镇守中路,两翼分别由李振西和冯加辉把持,而焕章则仍旧守在后的位置,组织后防并负责发动反击往前输送炮弹。

 曹幸福把矿泉水送来之后就走了,但许加刚并没走。这家伙也理了个中分,扎在自行车厂的这群人里不知在那说着什么,反正横看竖看都像个汉,还向杨书香等人挥了挥手。

 “过来喝水啊。”客套起来就像脑瓜顶子上的太阳,铺天盖地,就算之前和他有过过节或者是心生嫌隙。

 此时此刻恐怕也没法去拒绝人家的好意,何况又是人家主动打的招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都认识,可别太狠了。”

 书香朝许加刚报以微笑:“还得求你们脚下留情呢。”知道这群人不太好惹,他就本着不去招惹也不畏惧的原则跟对面一众人等又笑着挥了挥手。

 “头摸脸的都,咱这算是杀家鞑子了。”一水意大利国家队队服的三班小伙们自然也跟着附和起来,随后便把规矩搬了出来。

 “都不是外人,就别弄什么蹬踏动作和背后铲人了。”在阵阵嬉笑中,一个脸色惨白的青年跟身侧的半光膀子青年示意了一个眼神,随后这个半光膀子的人就作为代表跟对面的三班小伙儿们回了一句:“放心,我们不会以大欺小的。”说得倒爷们,看架势应该是自行车厂的带头大哥吧,撂下话,他就朝那个白脸青年笑了笑,好像还叫了句什么,嘴里嘟嘟哝哝,随之这个脸色看起来有些病态的青年就笑了起来,嘴里也是一阵叨咕,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约定说好了就开始踢,球场就是战场,踢起来之后可就不讲什么友谊和原则了,本来嘛,这本身就是身体对抗竞技,得着球后自然当仁不让了,除了身板不及自行车厂的青年轴实,三班这群人基本也没有什么劣势可言。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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