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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可恶何秋岩
 与此同时,我的思绪,飘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我,是一个总也吃不、还没有桌子高的孩子。那时候的我,脸上还有一块我怎么都扯不掉的瘤,同龄的小孩见了我都会哭着跑开。

 而比我年龄稍稍大一点的无论男女,都会围在我身边伸出手指点着我给我取外号、编打油诗,甚至还会手持木或者石块砸我、捅我。再年长的大人们,尤其是那些每每当着我家里人面前对我笑得温暖热闹的阿姨们,则都会用一种看着刚出生幼崽畸形猪羊羔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头接耳,用着自以为隐秘的动作和微笑的声音,说一些那时候的我跟听不懂的悄悄话。“这就是杂种东西哎!你看他家那儿媳妇,瞅着贼拉贤惠,背地里啊,也是偷野爷们儿的主!”

 “何止偷爷们儿呢,他家那口子常年在外,我听那个谁说半夜路过他家的时候,还能听见她跟她公公在炕头上干那个呢!”

 “那可是扒灰啊!”“可不是扒灰么…入房那天你不也去看了么?他家公公的那玩意都快赶上二十来岁小伙儿的玩意了,又又硬。

 而他老公呢,呵呵,听说好像是个蜡头…哎,大老爷们儿人长得俊有个用啊,还得身子骨硬实!我估计啊,准是拜堂、泼‘福气茶’那天就上了瘾了,过后想忘也忘不掉也忘不掉!”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呐?你结婚拜堂那天,不也被你公公弄得搁炕头上叫个不停么?那给你的,身子一颤,子都跟着甩出来了,直接拍你老公公鼻梁上了。

 我看你婆婆当时脸贼难堪!好几个老爷们恨不得当时就把手伸到裆里去了…”“咋说说又说我身上来了呢!那被那么摸一通,正常娘们搁谁谁能受得了?

 你结婚那天被你公公收拾的时候倒是没叫唤,一直咬着牙忍着。结果炕头整得晶,你公公硬着被人抬着去换的衩子。我第二天去你家串门的时候还能闻见味呢!还好意思说我…”

 对的,在我的家乡,y省j县h乡,有一种很怪异的婚俗。这婚俗究竟是为了辟还是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我起初并不知道。

 可后来在我混进警校之后,某一次假期回到j县实习的时候,我看到了这样一篇县志:大意讲的是当初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有一个姓招的南方人在h乡的故事。

 这个人曾经在文龙的账下当过兵,后来文龙被督师袁崇焕夺权杀身之后,文龙的部队发生过几次哗变,这个姓招的不想打仗,便趁着其中一次兵变逃离了了部队,来到了h乡。

 h乡当初就已经是锡伯人的聚居地,受到满洲入关的影响也逐渐改渔猎为耕种,并正逐步学习和接受汉文化,正巧在这时候,这个姓招的汉人大头兵来到了这里。

 起初,因为这个招姓尼堪大兵的行事作风不端,为人浮懒散,村子里的其他锡伯人并不待见他。

 后来某一次村子里闹了土匪,因为这个招姓汉人士兵毕竟上过战场,手上也有些功夫,一人便击退了土匪二十人,确实给对方唬住,土匪自此再不敢来犯。

 于是招姓士兵变一下子成了村子里的英雄、老贝勒们的座上宾,并且那姓招的在当地,一下子娶了十八房妾,全都是h乡锡伯人部落里排的上号的美人,有不少甚至是老贝勒们帮着他从那些女人的原配丈夫手里强抢而来的,当年的小阁老严世蕃跟其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自那以后,村里渐渐多了好多奇怪的风俗,一直到王尔烈奉旨将锡伯人西迁的时候,锡伯人和汉人开始杂居,那些风俗才被人们发现竟是那姓招的自己瞎编的骗局,于是渐渐改易过来。

 可不少风俗,一直到现在还在坊间秘密传,竟然也波及到了当初后迁进h乡的汉人,而这里边,就包括这肮脏的婚俗。所以千百年来,h乡的人全都活在一个编织的荒谬低俗故事里,所以千百年来,从h乡里走出去的,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大家都是下九,谁也别瞧不起谁。“行啦,拉倒吧,咱俩也别互相埋汰了…你觉着这小犊子到底能是谁的种呢?我觉得倒有可能是是他们家老头子的。”

 “我倒觉得有可能是那大款的,但也不一定,那货应该在外面没少给别的大款干过。反正我跟你说,瞅着长得漂亮的丫头片子那都是狐狸变的!谁家要有这么个妖啊,你就瞅着吧,哼,还能落着好?”

 而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哥哥曹虎,便会举着手边上能够得到的东西,从房间里跑出来,往对方身上招呼:常见的有水杯、砖头、擀面杖,和家里后院的土坷垃。

 杀伤力大的,有满是淤堵的烟灰和污唾的痰盂,以及过年的时候留下来的两我和哥哥谁都不敢点的双响炮。在我们家里,有一个慈祥和蔼的爷爷,有个漂亮温柔的妈妈,和一个沉默寡言的…

 索就叫他爸爸吧,我知道如果理论起来,这件事复杂得很,但除了用“爸爸”称呼那个男人以外,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甚至如果不是我后来进了警局,我都记不得他本名应该叫什么,而“爸爸”、“爹”这样的词,又毕竟是在家庭这个单位中他的职称。

 我小时候坚信,他们都是爱我和哥哥的,只是他们做的事情,经常会让我觉得匪夷所思…比如到底会有哪家长辈在大年三十的时候,会把两个刚三岁大的孩子关在门外,留下一堆的炮仗和一盒火柴呢?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年过年,我和哥哥被关在后院一夜,望着摆在地上装在塑料袋里的二踢脚和一千响的“大地红串鞭”和一大盒“双喜”安全火柴不知所措。

 然后只能坐在台阶上,靠着我家平房的后门板,听着房间里爷爷气和妈妈的咿咿呀呀猜测这他们在做什么。

 甚至我和哥哥饿得难受,想吃饺子了,他们也并没给我和哥哥开门,而就在哥哥猛砸着门板,喊着妈妈的时候,不知道是哪家人在自家的大院里,燃起了礼花。

 那是我和哥哥第一次看放礼花,我和哥哥看的傻了眼,也就没更多的心思去窃听房间里哑着一股尼古丁味十足的嗓子的爷爷和听起来像哭又像笑的大叫中的妈妈在说什么,只看着一颗有一颗的小火珠窜上夜空。

 然后向四周绽开,开出好大一簇五颜六的光芒组成的花,笼罩着大地。等礼花放完了,妈妈和爷爷也终于手忙脚地穿好了衣服,把我和哥哥放进了屋子里。

 然后爷爷便倒头就躺在炕上大睡,而妈妈却哄着我和哥哥回了自己的房间,又给我俩一人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我家特有的饮料…

 妈妈从工厂里带回来的方便面汤料。在看过了礼花后,喝着用热水沏开的方便面汤,被我娘搂着并听着他给我和哥哥讲述着那个丑小鸭的故事,那算得上是我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刻之一。

 “说起来,艾师兄,你在警院和市局的档桉里,民族一栏填写的都是‘汉族’,对吧?”这个时候,可恶的何秋岩,非要把我从回忆拉回到现实中来。

 “是的。”“您也真是够幸运,一个汉族人从小没上过满文或者锡伯文兴趣班、没念过民族中学和民族大学,也没见平时对这方面有兴趣,却把锡伯语说得相当流利,但是到头来全警局的人连注意都没注意到,就更别说怀疑你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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