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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只问风花雪月
 凤姐姐必然更加恭谨处事,园中姐妹也能相安,很是妥当的…实在…需要…需要再有一位妃子…我倒有个不晓事的想头,举荐一位,就不知主子中意与否?”“哦?哪个?”

 “元姐姐…或者也合宜。”弘昼竟是不动声,好似早就料到她这番举荐,又用一口杯中物,似乎是等她说下去,那宝钗也果然接着婉婉道:“原本,这实在不是钗儿该想的,但是若细论起来。

 主子封妃,原是情姐姐和凤姐姐,不介意她们前头是妾少,那取的,就该是三层,一层自然是样貌风,一层是身份贵重,再一层是擅理世务。

 元姐姐…是曾经…伺候过天子的,论颜色,其实两府四族小一辈里再没及得过她的。若论昔日里身份地步、园中女儿至了不起是侯门千金、大家子少,哪个能和元姐姐曾是天家妃子、后宫嫔妃相提并论?

 这一层,便是凤姐姐,也有所不及的。元姐姐在宫里…做过妃子,是极尊贵的人儿,昔日必然料理过众多后宫事务,主子若只要折辱她来玩儿…也就罢了,若要用她和凤姐姐一起打理俗务,安和园中规矩,作养好姐妹们灵供养主子乐,怕再是适合不过了…

 自然,元姐姐尚未伺候过主子…这也不值得什么,主子哪里高兴…去蓼风轩里受用就是了,这是…钗儿一点荒唐想头,主子一时问,我也不及细想,却也不敢瞒主子,还请主子宽恩,不要放在心上…”

 她其实自己越说也是越是心惊胆战,知道这番话十有八九要带来园中天翻地覆,偷瞧弘昼,似乎面无表情,知道瞒不得,竟实在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主子…

 钗儿是个小姑娘家,到底不懂事,得主子恩典,赐了小主身份,其实却是不知进退、不敢僭越的。

 主子若以为钗儿敢妄想…妃子什么的…钗儿实在不敢。便是人道‘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只若是…若是…若是…”

 “嗯…?”“若是…主子只为逗我们玩儿,有心搅和忌、颠倒名位,作些刻薄凌辱,要钗儿怎么样,钗儿就怎么样…磨成粉、化作灰,乃至姐妹反目、亲伦缭,钗儿也一定好好体味,替主子着意做来,自供主子悦目赏心…”弘昼听到这里,也不由“噗嗤”

 一笑,倒拧了拧宝钗雪腮,先笑骂一句:“小妮子难为你倒能说得四面光鲜…只是到底是闺阁里人,信口胡说八道。什么‘穿了龙袍不像太子’,这村话,外头人说说无妨,我们天家,反而说不得的…”论起来,宝钗这话到这里。

 其实已是说尽,题中应有之意也是甚明。这大观园内如今只有凤姐一人独大,怕不是弘昼所愿,就算只是为了看园中女儿家争宠献媚、相互凌辱争斗百紫千红。

 也不可任由凤姐一人独掌,这一条,旁人小姑娘家不懂,这宝钗却不敢装作不懂,所以举荐“凤姐姐一人即可”也只能点到为止。

 若论尊卑先后、位份宠爱、玲珑剔透、样貌身子,宝钗自然已是顺理成章要晋位,今儿又举荐小妹宝琴,有心取悦主人,安不知是她为了自己“封妃”之布局,弘昼只怕也是有心试探,她也不敢不婉转求告。

 再是举荐元,却道理上也是明了,以元昔日凤藻宫尚书、内帷贤德妃的位份,和凤姐分庭抗礼打理个大观园是绰绰有余,若论玩亵渎,糟蹋凌辱之滋味,这元身份尊贵,更是有趣。若论园中俗务,而今可卿已逝,却如宝钗所言,园子里大多是些小姑娘。

 除了王夫人、薛姨妈等寥寥数人,哪个能及得上凤姐?但是若封了元,她昔日里周全六宫之中,怕不是更知进退冷暖,细琐俗务,想来也是牛刀小用,必然妥当。

 何况题中还有一层意思,也是若隐若现,元即是后宫嫔妃出生,论男女之事,伺候人小意,只怕比园中处子要懂得多些,自然百般温柔,千般娇媚,万般风…只是这宝钗多少竟也想到。

 弘昼今儿虽然玩宝琴得趣,却多少也有心疑心她机巧太过,有些邀宠滋味,所以最后她竟也要彻头彻尾表说两句,实在是又委屈又惶恐,自有一番由得自己琢磨弄的心意。果然,弘昼听她回得妥当,也是喜爱,便也拉着她起来。笑道:“唬着你了?”

 有心安慰她,倒是就手上去轻薄一下她身子,隔着衣裳捏捏她头,才又道:“你放心…这等事体,自然是本王天马行空,自说自话,也是白问问你…你倒不用不安…若是不安…还是晚上好好有些羞意,给本王得快活些,玩些新鲜玩意才是正经的…”倒顿时羞得那宝钗无地自容,却也温婉啼泣,柔声应个“是”字。

 是夜,弘昼宿在蘅芜苑中,弄宝钗、香菱身子,此一番云雨自然猖狂,亦不必赘言。第二早起,竟还去看望那宝琴,可怜那小幼女昨破贞,到底疼痛伤害,服了药却还朦胧睡着。

 玲珑‮体玉‬媚眠塌上,一条玉膀、一段青丝、一沟粉、眉目闭合、宛若仙童,竟是看得弘昼又是心动神摇,究竟是否怜惜她才失女儿贞洁爱抚一番就此放过,还是难忍就此再来辱一番取乐…书中也难以一一尽述。…却说眼见年节渐去,弘昼自大年初一宿在蘅芜苑后,也似乎消了愁容忘了烦恼,倒好几且和园中女儿高乐,或去园中各处逛逛,或在顾恩殿里唤了女儿家来陪侍。

 饮酒赏梅、用茶品雪、看灯猜谜、下棋听曲,自有一番年下富贵祥和之趣。自那宝琴在蘅芜苑里侍奉,显见弘昼甚是欢喜,又好几大白天都唤了宝琴去顾恩殿里一起玩耍…

 其中风之事,也是自然之理。若论其余风月,倒好似有些“恩惠遍泽”的意思,竟是一连几夜,赏用了几个平里颇为不显眼的园中女儿,先是李纨,又是,好歹在凤姐处过了一夜,隔夜也不知道是起了哪一等兴头,居然唤了那偏冷未赏用过身子的尤二姐来伺候玩…

 园中丫鬟宫女自然多有些娇俏闲话,也不过是一片安平之中小小旎罢了,若论园中其余谣言,无外还是“主子遭了弹劾,万岁爷虽然不训斥。

 但是病中也不下旨抚慰,只怕有祸事,主子心下不”等话头,惊心动魄的,还有不知死活的小太监但说谣言“依着内廷圣意,要查封大观园,发散众女奴”却被凤姐查出来打个半死。

 奈何大家都是困在园中,凭外头如何,也不过是三府里太监传来的只字片语,众女除了胡乱猜测一番又能如何,也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谈之资罢了。

 只唯独那湘云,连越发困倦竟好似是添了症候,一味绵恋塌不起,凤姐只好再唤太医来看瞧,太医言辞暧昧,竟说湘云身子有些不妥。

 如此嗜睡,便是没病也要睡出病来,倒急坏了宝钗等人,想着还要寻机会回了弘昼再请名医来问诊,也是常常去逗她玩笑开解。

 哪成想待到元宵过后,宗人府首领太监周秉全,携着内廷旨意来园子里“问候和亲王康健”随旨有内廷恩赏“赐和亲王紫缰”

 众女虽不大懂,总晓得是皇帝病中恩旨荣赏,自然谣言也就平息,只是也有那宝钗、探等略知秋经纬的,稍有忧惧,暗中未免怕是雍正爷年后沉疴不起,此番赐紫,已有安抚后事,叫后代子孙善待诸亲王之意了。

 弘昼乍接恩旨,却也喜忧参半,唤了亲信门人冯紫英、佟客双、勒克什等一并商议,几番计较,拟定再拖几,要在二月头上再听听内廷太医消息,然后假说“身子略安了”进大内面圣谢恩请罪一回,也是试探。

 独那冯紫英故技重施,待打发了众人,却密室里献计,只说“主子可以自拟一道‘自劾折子’,一并带进去,也别提废妃元之事,只说自己素里荒唐慵懒、疏于政务,愧对皇阿玛天纵英明一世雄主,难当赐紫之恩等话头,且看看万岁和四爷怎么说…”

 他素来自以为是弘昼肚子里的蛔虫,从来又是小心谨慎、恭敬聪明、问一答十的,回回都能猜到弘昼心思。

 哪知此番也不知为了什么,弘昼却不以为然,似乎只是懒得命书房拟什么折子,只笑说“到底是父子兄弟至亲至情,进大内请个安…那么麻烦做什么…皇阿玛真要降罪,我受着就是了…”倒让冯紫英讨了个老大没趣。

 这冯紫英也是个人杰,竟变得过脸来,便一脸惭愧、讪讪笑着磕头连声说“这都是奴才昏聩了。

 主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奴才能懂得什么,不过是一时心急,替主子瞎捣鼓,没个正形…”弘昼怕不也是不想他下不来台,倒是笑着安抚“你也是辛苦了,处处为了你主子着想,查漏补缺,言者无罪么,谁跟你个狗才计较这些…”说笑间,竟还特意加恩,赐了他四个好颜色的宫女,做伺候女奴。这等事情于其他王爷家常有,于这一味好的“荒唐王爷”倒是难得。冯紫英度量着。

 也觉得弘昼待自己恩情不减,却有心要讨了晴雯去,只是一起伏间,思来想去,自己凭怎么也不该认识这个“晴雯”是谁,若说出来。

 却不是犯了忌讳,只好一脸天喜地谢恩,将满腹话儿了下肚去,带了几个宫女就去了,这等暗室之事,园中女奴到底是不可知晓,只问风花雪月,难知烛光斧影。

 到正月底,独一个凤姐忙得手脚不停,大约年下也不得好歇息,身子几乎支撑不住又要累倒。

 好不容易大小宴席、内外银钱、上下琐事都忙活完了,又处置了每多灯火玩意,收理了年下一应所用器皿物件,才略略见个首尾。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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