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军机処好
弘昼却是心绪不好,正没处发作,听她凑趣,反而冷冷一哼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乖嘴了,又怎么知道我是要关照林丫头?…是了,便是如今就告诉你们,潇湘馆里林氏黛玉,本来进园子赐了个小姐位份的,该和妙玉、李纨几个一气,嗯…刚才里头我已经和紫鹃说了,林丫头…伺候的不好,未曾如意侍奉主子,要罚…便降为‘姑娘’位份。”众女不由一愣,想着适才黛玉才被抬出来。
总是
了辱了玩了弄了,以黛玉之天姿仙貌,便是不愿意的,主子玩的是个强暴意头,想来亦是快活的,怎么竟说个“伺候的不好”
“未曾如意”若说园中“降位”倒是头一遭,眼见弘昼是心情不好,到处挑刺,也只能低头称是。弘昼满腹不快,冷眼四下扫视一番,瞧着地上一群女儿惶恐。
其实也是一般儿可怜可爱。却也不知是个巧宗,一片莺莺燕燕里,只是一个冷眼,瞧见那角落里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量未成、童稚依旧,只穿一领粉红色绣花小褂袄,头戴一朵粉
宫花、点了一串珠花、戴了一个银色铃铛项圈。
虽然只是个身子未曾长成的小女孩家,也不知怎么的,此刻瞧来,有那一般玉骨冰肌、仪态动人、竟恍惚宛若天人。非但有着幼龄女孩那一等童稚清纯、娇
玲珑,瞧着眉眼、口
、体态,竟是个道道地地的小美人坯子,只怕再过几年,竟是不让园中几个绝
。
此刻怯怯生生跪在李纨身后,却也瞧得见
前微微浮起一小段少女初
妖娆,那一分粉雕玉琢,气质娇贵,倒似宝钗,柳
儿纤细,眉梢儿娇俏,不让黛玉,饶是弘昼品香尝玉,用过多少女孩子的身子,竟然此刻瞧着,也是心里一
,刚才的“降位”话头都快忘了。
心理竟是情动…只是远远望去,这小女孩
红齿白、鬓修颚润,眉宇间略略有几分蘅芜风韵,便知是那宝钗的堂妹宝琴,一向跟这李纨读书的小幼女,少出来走动…
不想今儿偶尔一见,竟是如此动人。他一时看呆了,众人本在跪着候着他训斥吩咐…倒有几个机敏的觉着了,只是主子要瞧女孩子,也没个好咳嗽作怪的,只好低头由得他。
只是这弘昼心头到底有事,亦是在等那抄检天香楼的消息,今儿却纵情不起来,心中也为可卿之事烦闷。他又环顾满厅,见众人不语,又四下扫视一圈,见李纨也在,仿佛不解恨,便回了回神。
接着原来话头只道:“既然降了位份,要有降位份的规矩…给你们定位份分尊卑,也是给本王娱
取乐的。她本是小姐位份,和李纨你是一般位份…如今降了。
自然要受辱…回头李纨你等她身子好些,定要去玩玩她身子,折辱她,命她伺候,让你快意了…你不要信口胡答应,回头本王要查的。”
众女听他竟是如此吩咐,不由大窘大羞,李纨已是唬的磕了个头连连称是,想想这般静默却是不该,怯怯回道:“是…奴婢等怎么敢轻忽…”寻思了弘昼心思,又凑着弘昼之喜好,勉强想出些
词道:“林丫头…
年轻漂亮、身子风
、体态也动人心…如今主子降她位份,她便亦成了我的下等
奴,既然主子有赐,我定借了主子的光,回头…好好玩她身子。这是她该当的,也是为主子遥相取乐用的…我不敢轻忽了。
只是李纨不敏,风月事上所知不多,主子即说了上位该辱下位取乐…不知可否容我回头和…妙丫头说说,让妙丫头也去辱玩一番…她们两个本来要好,搅和一起才是有趣…主子以为…?”弘昼“嗯”了一声,听到“搅和在一起才有趣”几乎忍不住笑了。
算是表示答得还是满意,品一口茶,倒是自嘲的一笑,才道:“你们即都来了,说林丫头的事,也是说你们的事。你们进园子为奴也有一段光景了,论起来,你们以前不是侯门千金小姐,便是大家子媳妇儿…哦,自然了,还有那一等丫鬟下人,如今一气儿做了本王侍女
奴。今儿倒要问问,是否…唵…觉得委屈了?若委屈了。也径直说说…”
他说的虽是淡淡的,却字句里皆是刀锋,底下何人听来敢不惶恐,一应诸女面面相觑,知他必是以为可卿之事着恼,在这里牢
,个个连声“奴婢不敢”李纨适才答了话。
这会竟然也乍了胆子,忙不迭回一句:“主子…您说这个话,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主子宽恩,才有我们今
…否则,以奴婢等家族之罪,早该受了姘刑,发往远疆…再说主子的恩德…我…”
她越说越是情动,竟和往日里不同,跪行着爬进几步,泣道:“主子的宽恩大德,我说不尽。旁人怎生想来,我也顾不得,只我…能为主子之奴,供主子
乐一二,莫说什么委屈,就是磨成了粉,也是不够报答主子恩情一二的…”
弘昼一愣,转念便知她在说的是儿子贾兰,想想若非自己,那贾兰虽是小孩子,毕竟是贾府正牌子男丁后裔,该杀也必要杀了,就算是法外开恩,看在他母亲供王爷
乐的面子上,也该阉割了送进宫里去伺候,自己大笔一挥,非但没杀没阉,反而赐了个出生读书,旁人不论。
这一个李纨,这份感恩戴德,恨不得化在自己身上的心意怕是真的。他扫视众人,一时也辨不得园中诸女心里是何想头,总觉得只因可卿之事,怕不是有人在背后
笑自己,不由叹息一声,连吓唬吓唬园中诸女,聊以宣
满腔子愤懑的心都没了。
摆摆手道:“罢了…你们感恩也罢,知
也罢,心里头有什么妄想也罢…只告你们,古人说,万恶
为首,论行不论心,论心自古无良人。所以本王不计较你们想什么…本王善
,一向待你们也是和气,锦衣玉食、花团锦簇的,想来反而倒让你们有些忘形了。
居然敢和那下三滥的戏子往来…今儿再提点你们几句,为什么本王不计较你们想什么呢?因为你们身份使然…平心而论,要单讲姿
身段、气质容貌,模样体态,乃至学问
情…你们中自然几个不错的。
只是无论如何,凡事有大体统小趣情,这大体统便是,你们进了园子,便是本王之奴,从身份上论起来。
连个人都是不能算的,说穿了,便是猫儿狗儿,又好比那一等古董玩器…你说一个玩器,便是如何精致典雅,千娇百媚,也是个器具,便是个猫儿狗儿,又哪里来人管它们想个什么?所以,只告诫你们,想什么也就罢了。
若做出一点半点不如本王意的…便是个玩器,本王淬了也就淬了…若真以为本王只有个笑颜,没个脾
…回头,定做个样子给你们瞧瞧…”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气闷,不等众女回话,便对鸳鸯道:“今儿乏了…哪里也不高兴去了,回顾恩殿…”说着。
也不再搭理众人,带着贴身四奴自顾着去了,到那顾恩殿里,胡乱用了几口晚饭,却让鸳鸯替他洗脚按摩,让蕊官唱个曲儿取乐,勉强挑起兴致来,搂着蕊官,倒也只是平平常常,
弄了一回子,也就睡了。
次
上三竿,弘昼方醒,鸳鸯、金钏儿进来伺候了早点,才款款进言,说外头有人候着要见王爷。
弘昼只道必是勒克什来回报昨儿抄检天香楼之事,哪知鸳鸯却回道,一行来了三人都是要拜望王爷的。一是勒克什将军是来了。
二是詹事府司管冯紫英也来拜上,二人都是弘昼门人,颇为恭敬,一口一个“且待王爷休憩勿要惊扰,我们没什么要紧事,只候着就是了…”可巧大内总管太监夏守忠来拜,二人都是恭敬“夏公公是客,自然请夏公公先…”
弘昼却也是一愣。说起来自己总掌内务府、宗人府、詹事府,后宫太监都是自己管辖,其实这紫
城自有紫
城的规矩,各处首领太监或是皇帝近身侍奉,或是各宫嫔妃跟前伺候,要不就是亲王郡王直辖,各有一方来头。
这夏守忠乃是雍正近侍,虽品级不过和内务府佟客双、宗人府周秉全等人一样,其实到底是个有脸面的。便命唤进来。那夏守忠进来,亦是恭敬行礼,两跪六磕的…
弘昼倒也客气,便命金钏儿亲自去“扶起夏公公来,莫拜了,端个凳子来坐了说话”夏守忠逊谢再三,才斜着身子坐了。
却道:“奴才今儿冒失,来拜见五爷,实在是惶恐…只是奴才知道五爷素
里最是心善,体恤我们这些下人,奴才如今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也只好没眼色,来求五爷恩典了…”弘昼听他说的含糊,倒是笑了。
只道:“你这老货,别兜圈子,有什么事便说就是了。”夏守忠才连连应道:“是是是,奴才嘴笨,倒说唠叨了…是这么着…四爷…宝亲王早先便传下口谕来,万岁爷身子欠安,大内凡事,以安定为先,但凡一应用药。
除了太医院留档,还要内务府、军机处都要知会…”弘昼奇道:“这是世祖爷时便留下的老规矩了…有什么不妥么?”
夏守忠连连苦笑道:“唉…奴才一向只有守着大内规矩的分,哪里敢说什么不妥当…只是前儿个,太医院上的药案,军机处竟说‘虎狼’了。
皇上自己身子不
,没精神,只说‘便就这么着了’…五爷您想,皇上也好,军机处也好,弹一手指甲就能将奴才弹成粉…若是不按方子办药,皇上的龙体有个半点不吉祥,奴才就是万死也不能赎这份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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