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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别有洞天
 海岛南面的某处山,此地荒芜,少有人迹。山门口布满藤藻,若不是亲眼见鲤姑娘进了山,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别有天。

 临近口,听到里面隐有锤打的声音传来,似是铁块敲击的声音。

 展璇和萧逸两人往山内走了几步,先是狭长昏暗的窄道,待得拐了个弯,里面豁然开朗。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艘建造了大半的船只,船只大小虽及不上海煞帮通用的在海上行驶的船只,但也能赶上它的三分之二大小。

 两人诧异地对望,她为何要在此造船?而且还行事如此隐秘?

 两人正疑惑间,里面又传来鲤姑娘与山内仅有的三名工匠师傅的对话声。

 “何师傅,这船究竟还须多久才能造完?我怕再拖下去,我娘就无法完成她的心愿了。”

 “小鲤姑娘,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看这儿,我们只剩下不到三实木,根本无法将船身造起来。你即使再催我们也是没用的。”

 “那到底还缺几实木?”

 “至少十。”

 “这么多?一下子我到哪里去弄十实木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海煞帮将岛上的林子看得十分严,不许任何人随意砍伐木材。就是这些木材,还是我好不容易从各家废旧的船只里拆卸下来后,偷偷运来的。何师傅,你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娘的病情越来越重,我怕她等不及了。”

 “小鲤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在此暗地为你造船,也是冒着风险的。不过夫人总算对我们有恩,只要你能找到木材,我们一定连夜赶工,将船造好。”

 “好吧,我再去想想办法。”

 赵鲤叹息着转身,往外走来。在她及至口时,原本在此偷窥的两人早已走远。

 迈步海滩上,着海风,展璇心中的疑团越聚越大,此事虽与她无关,她还是无法将它抛诸脑后。这海煞帮里面处处透着气,她似乎嗅到了什么怪异的气息。竹苑中的母女气质脱俗,与海煞帮帮众的俗气大相庭径,她们完全不适合存在于这个环境中,离开,似乎是必然,可也并非必然。

 她甩了甩头,理不清这其中的奥妙。

 萧逸一直在旁注视着她,淡淡的笑容挂在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任何事都抱着探究的心思。

 “别想了,这是海煞帮帮主的家事,与我们无关。”

 展璇回头,凝眉望向他,也许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人家的家事,她不方便参与。

 “那你也不会将此事密给海煞帮帮主吧?”

 萧逸轻笑道:“与我无关之事,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展璇暗暗点头,心思一转,此事却与她无关,却可以拿它与白玉堂作笔易,从他口中套出些话来。想着,她轻笑出了声。

 萧逸诧异地望着她,有些许愣神,不知有多久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如此笑容。自从他的身份败,她就一直冷眼视之,他无奈也无法。正如她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终究还是站在了不同的位置。而如今,她失去了记忆,那么他是否就有机会让她站在自己的这边?

 厢房,白玉堂一整都窝在房中继续捣鼓着他的木桶,未曾出门一步。展璇迈步走进他的屋子时,明显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待见他的衣摆不知何时着了火,而他本人却浑然不知,她忙端了盆水,往他身上浇灌。

 “哗!”一盆清水泼洒在了他身上,弄了他的下半身。

 白玉堂猛然抬头,怒视着她,咆哮道:“你疯了吗?干嘛用水泼我?”

 “你才疯了!你想**吗?”展璇指了指他的衣摆,简直莫名其妙,这人真是中了,连自己身上着火都不知道。他的身旁便是一支倾倒在地的烛台,此时也被她的水所熄灭。

 白玉堂回头一看,面色微窘,此时才反应过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再回头时,冲她干笑了几声,不知如何回复。

 展璇看他那德,也懒得再数落他,说道:“跟你作笔易如何?”

 白玉堂微诧,不解道:“什么易?”他说着,一边起身收拾衣裳。

 展璇弯拾起他编制得差不多了的木桶,轻笑道:“你做这么多,不过也是想得美人一笑。我现在有个很好的机会,让你跟美人做进一步的接触,不知你肯不肯答应与换条件?”

 白玉堂疑惑地挑眉,有些不信她:“你可别糊弄我,白爷我可不做折本的买卖。”

 展璇负手,背对着他说道:“我知道你的美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倘若你能帮她弄到那样东西,我保证她会对你感激涕零,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

 “真的?”白玉堂开始有些心动。

 展璇转头,确信无误地回道:“自然是真,童叟无欺。”

 白玉堂微眯了眼,沉思了一番,道:“什么条件?”

 展璇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正道:“告诉我,萧逸究竟是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以前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必须弄清楚,关乎感情和婚姻,她不能糊里糊涂的。

 这次,白玉堂也藏了心思,不肯直接相告,跟她讨价还价道:“你先说,我看看情报可不可靠,有没有价值,再决定告不告诉你真相。”

 抛了他一个白眼,她想不通她失忆前怎么会和他这样子的人朋友?不被他气死算是好的了。

 她也做出了让步,于是将山中的所见所闻无一遗漏地转述了一遍,听得白玉堂两眼逐渐放光,脸上的神采不断焕发。

 她的话还没讲完,他已溜得无影无踪,屋内只剩下那只几近完工的木桶和一滩水迹。展璇气得握紧了双拳,一脚狠踹在他的木桶上,这家伙竟然过河拆桥,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怒气冲冲地从房里出来,紧追着他往外赶。经过一处长廊,她无意间听到刑天河正与三当家在交谈,两人的声音得很低,她听不真切,却还是隐约听到了“东瀛”二字。这已经是她二次听到“东瀛”二字,心中不由地好奇,他们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东海海域的另一个方向,海面上行驶着一艘豪华的大船,船只的体积足有普通海船的十倍大。在船头的正前方飘扬着一面旗帜,红色的图腾,白底为衬,上面赫然绣着一个“瀛”字。

 船头的旗帜下面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轻纱蒙面,身姿曼妙,看她身上所穿的服饰宽松别致,不似中原的装束。她举目眺望着远方,目光离,似在思索着什么,又似在追忆。尤为值得注意的是,她的手腕上挂着两串铃铛,着海风叮当作响,那清扬的铃声似在召唤着什么,又似在幽幽地诉说。

 她的身后,从船舱内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同样风格的服饰。秀发盘起扎在脑后,只用一木簪固定,年纪虽大,但风韵犹存。

 她走近白衣女子跟前,欠身说道:“郡主,从海里救上来的三人已经醒了。”

 白衣女子身子未动,依旧注视着海面某个方向,海风猛烈,吹得她纤弱的身子仿佛飘然翩飞,她脸上蒙着的轻纱也有随风飘走之势。

 许久,她才淡淡地开口道:“醒了,就找处地方送他们上岸吧。”

 中年女子抬眸,出担忧之:“郡主,我们这样一直在海上飘着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面对的。”

 白衣女子突然冷笑,周身的气息也跟着冷寒:“面对?如何面对?进是死,退也是死,我还能有何路可选?”

 “郡主,您看这是什么?”中年女子上前,双手奉上一样东西,近看时,赫然就是一块类似金牌之类的物品。

 白衣女子转了身,轻瞥了一眼,从她手里接过,仔细端详。她微蹙了下娥眉,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又有何作用?”

 中年女子耐心解释道:“郡主,您不熟悉大宋的官制,所以不知。奴婢十五年前曾在中原呆过一阵时间,知道这种金牌只有皇家贵族的子弟才能配有。您看这金牌上面的字,八贤王府。如果奴婢所料不错,此人必定就是八贤王的三个儿子之一,是位郡王。”

 白衣女子眼神微变,又再仔细地将金牌前后端详了一番,沉道:“清姨,你的意思是…”

 “正是。”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穿了彼此的心思。白衣女子微微拧眉,心中有些犹豫,这样做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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