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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海边曰出
 沈麟精神一振,挽起衣袖,在潭中濯了点水,静静手。坐在一块桌面大小的巨石前。那桌面上正摆着一张漆得黑亮的七弦桐琴琴心席地坐在花树下,取出怀中的纱巾,轻轻拂了拂这七弦桐琴。

 这琴是师傅留给她的,当年为了寻找合适的良桐,师傅踏遍大江南北,费尽了心血。沈麟轻轻地拨弄几下,琴弦发出铮铮咚咚的轻响,悦耳之极。“清云…”琴心轻声低,又仿若回到当年自己和清云琴瑟相和的情景,却被沈麟“叮”的琴音惊醒。

 “对不起,失礼了!”琴心恢复清明,眼前的男子怎就这样风倜傥呢?“沈公子,请!”沈麟垂下星眸,拉起袖子,一手按住弦丝,一手轻轻弹奏起来。

 山风拂过林梢,身后的花树和美妇鬓侧长长的发丝同时飘舞起来,琴心闭上眼,聆听着沈麟修长的指尖下淌出水般清悦的琴声。潭影山,红颜俊俏,琴声花影相辉映,一切都宛如美妙的图卷般,淌着人的诗意。

 往事如水般淌过琴心心田,悲苦的童年岁月,偶遇师傅却不得不离别,初恋情人却是狼子野心,终于遇到幸福,丈夫却英年早逝,这些真的是命么?琴声攸转,如同花朝发,红初生,万蜇皆动,紫气东来。

 一阵温暖的海风拂面而来,也拂在琴心那逐渐沉沦的心田上。朦胧中,琴心只觉得似乎挽着一条坚强的臂膀,遨游四海。可怎么也看不清这人的面孔,依稀有点熟悉。丈夫?周月?最后竟然变成了沈麟。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花瓣旋转着落在琴心的白裙之上。

 接着数不清花瓣雨点般飘扬而落,随着琴声一一落在琴心发上、肩上、裙上…琴心悠悠叹了口气,袅袅的琴音似乎还绕在自己心头上,良久才随风散去,看着沈麟离去的背影,琴心没来由得一阵凄苦。一滴辛酸泪,没入尘埃中。

 ***五台山脚下的樵夫之中都传着这样一个传言,这座山中住着一群神仙。个个都是白须皓首,外出都是腾云驾雾,食山雨雾,法力无边。也曾有官府派人专门调查,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传言渐渐少了,但求神之人依旧络绎不绝。五台遂胜。五台山并不高峻。

 也不够雄伟,可是东南西北四座山峰环绕中台顶,成五绝之势,山谷之中更是以黑金为基,灵气直通天桥。

 因此,五台山也就成了修真之人聚集的胜地。问天宗便座落在这灵山秀水之上。一条通往中台顶的石径两旁,两棵千年古松相互绕,异常巍峨,隐成山门之像。

 这两棵松树各自刻有几个遒劲的大字,似若门楹:左边刻有…“苦瓜连苦,甜瓜彻蒂甜,三界无着处,致使阿师嫌。”右边刻有…“众生学平等,心随万境波,百骸俱舍弃,其知爱憎何?”

 此刻夜深月明,却见这幅对联前面站着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凝视着良久,忽然轻叹一声。三百多年前,师傅带自己上问天宗时,便让自己在这里揣摩这幅对联的意思。

 自己在此地驻足了十天,依然不明其理,最后还是大师兄了天告诉自己这幅对联的偈意:众生平等,更要控制心识波动,并随着境界而转不停。要放开心怀,心中不能存着爱、憎之心,方能得道。自己也曾经被这幅对联感化过。

 但自己遇到的另一个修真者沈麟,他似乎完全背离了这种修真径法,为何还能取得比自己还要高深的修行?项天这次遇到了自己修真的瓶颈,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对自己修真的法门第一次产生怀疑。

 其实修道一途,万法同归,并不拘泥于单一行径,项天一时之间没有看透,待到突破之后,将又是一番天地。万缘放下,一念不生。项天摇了摇头,数百年的修行,终究还是让他放下心中疑惑,缓步走上了山门。

 毕竟这次突回问天宗,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而来。告辞琴心的沈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落,是她那有些哀怨的眼神?

 还是自己读懂了她那凄的身世?自己为她弹琴之时,似乎能够读懂她内心的所有一切。一点点翻阅她那尘封的记忆,为她悲伤、陪她沮丧、为她那短暂的幸福而高兴,这是以前自己从没有过事情。

 自己一只脚似乎踏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沈麟本能地选择了逃避。天亮之前的那一抹黑暗笼罩着茫茫大海之上,霾之中另有一番壮丽与神秘。沈麟驻足在海边,任凭肆掠的海风狂扯着自己的衣襟。

 问天宗静心大殿,太一道长双眉紧锁,环视了下面自己的四个师弟和七个弟子,缓缓地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掌教,这事恐怕远非项天所言那么简单。魔门蛰伏千年,必不甘心。”

 坐在右排首座的太虚道人语气凝重“那孩子所言,分明是魔门圣典《光明经》中的总纲。

 师兄,当年我们七派修真与光明圣门于决顶论道,难道您忘了么?当时谢云山便以这些妄论开场论白。只是当时你还是师父的捧笔书生,而我还是伺剑童子。”太虚道人遥想当年,似乎不唏嘘,语气也黯然了。

 “我虽小,但是那一战,我依然不能忘怀。且不说其他修真之人伤亡惨重,就单说师父吧,也是因此一战,道行尽失,郁郁而终。”这段秘辛其他弟子并不知情,今初闻此事,个个面现惊讶之,项天更是惊骇不已。

 他只是经常听到师兄还有师父师叔等人提到师祖,但自己从未见过,自己还以为师祖已经得道升天了,却不知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因为这个光明圣门?又不知这个光明圣门和那光明圣教又有何关系?

 在众多门人中,项天道行尚浅,所知也极为有限,知道自己不上嘴,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师父和师叔二人谈话,其余诸人,虽然比项天入门早一些,但对这事情也不了解,于是整个大厅之中便只听见太一和太虚二人的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真有魔门余孽?”太一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师弟商议。“师兄,当年谢云山虽然伏诛,但魔门势力庞大,有余孽也未可知。”太虚语气之中对自己师兄并不是十分尊重,太一也并不在意,其余弟子似乎也习以为常,都很平淡。

 “师父当年留下的遗言‘逢孽必杀之’之言,难道师兄你忘了么?”“师弟,要不你下山看看这个孩子。只是…”

 太一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掌教,我会看情势而动,他要真是陈抟的弟子,我决不会滥开杀戒。”

 太虚的话让项天背心冷汗直冒,也不知自己这次回山禀报此事究竟是对还是错?沈麟要逃过此劫,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沈麟还未跨进屋中,便闻见淡淡清香飘进鼻孔。一女坐在边,姿态娴静幽雅,双手轻放膝上,淡红的轻衫垂在膝下。

 嘴边有一丝浅笑,微微的含羞带怯,淡淡的清冷自在,有如遭软软的风儿吹拂的百合,眉眼间有着丝丝的欢喜。不是凤非烟是谁?抑郁的沈麟顿时找到了宣的缺口,心头一暖,眼中尽是潋滟的景

 娇不可方物的非烟在沈麟的怀中情满溢,开始火辣辣的回看着,清澈的大眼睛像要滴出水来,身子战栗着,白得耀眼的玉腿,时而合拢,时而打开,一时间,情满室。凤非烟再次醒来,已经上三竿了,自己半靠在沈麟的怀中,意中人正在把玩着自己玉腕上的那只玉镯,眼神略有些迷茫。

 “醒了?”沈麟低下头,脸庞在凤非烟乌黑长发上蹭了蹭,弄得凤非烟有些的,整个身躯蜷成一团。

 “昨夜不是去了月明和青螟那里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我看你有没有干坏事!不行么?”凤非烟在与沈麟独处时,全然没有了一派掌门人的仪态了,典型的一个被宠坏了的邻家小女孩。“我可是受如烟妹子她们嘱托来监视你的。”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沈麟摇摇手中的玉臂,那只凤纹青玉轻轻晃动起来,玉镯内的凤形玉絮如同一只活的凤凰一样,首尾似乎有着微微颤抖。

 “这是月明妹子送的。咦?”凤非烟这才注意到这只玉镯里面的凤形玉絮似乎象活得一样,昨夜,沈麟便注意到这只玉镯应该是贵重之物,只是不知月明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凤非烟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她真的是…?沈麟也不愿意多想。

 “这个小妮子!我就知道送我东西没有好事!”怀中的凤非烟倒是想到了什么,大叫起来了“怎么了?”沈麟也明白,故意问了凤非烟一句“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太合适吧,还是退给她吧!”“收了都收了,还怎么退啊?”凤非烟把玩着这只手镯,光,玉镯中的那条白凤飘飘飞,甚是好看。“只是便宜了你这坏人了。”凤非烟突然又把矛头指向了沈麟,另一只手伸了过来,作势要掐他。

 “不要闹了,有人来了。”沈麟握住凤非烟手臂,对着她耳朵轻轻说了句。果然,凤非烟立即推开沈麟,慌忙穿起衣服。淳于月明那狡颉的眼神扫视着这两位在屋内整理衣服的人“非烟姐姐,出好看么?”沈麟哑然失笑地看了看一脸不好意思的凤非烟,接口说道“海边出,确实另有一番壮观。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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