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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冷然做这些事
 众人这才散去。郁小娥也不避忌,媚眼一抛,对方兆熊腻声道:“少时我亲自送方先生出谷,先生稍等片刻。”

 不顾属下面惊恐,命人将他领至内院。盈幼玉知她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冷冷皱眉,终未多置一词。偌大的白玉阶台上,又只剩下了默然相对的两人。“你要再同我练那套“姥姥在哪”的废话,就少陪啦。”郁小娥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怀疑外四部挟持了姥姥,我们怀疑内四部把人藏了起来,你说没有我不信,我说没有你也不答应。只有夏星陈那蠢女人,才老把这种没谱的笨问题挂嘴上──”忽然噗哧一声,掩口道:“我劝你也别信她,笨成这样,说不定是装的。

 实话说,我不只疑心你们,慧、观、止三部的我同样信不过。你要真信了夏星陈,可比她蠢上一百倍不止。”盈幼玉不理她的讥讽,冷冷道:“你方才使的指爪功夫,是从哪学来的?老实说!”

 “不错呀,好的开始。看来你比夏星陈聪明多啦。”郁小娥耸耸肩,懒惫一笑。“不如咱们换罢?我拿这个问题的答案,同你换一个有答案的问题。你方才用的剑法…”盈幼玉忽不耐。“我说过了!是姥姥教──”

 “…叫什么名目?”郁小娥不愠不火,淡道:“姥姥教的,大伙儿都知道啦,用不着一说再说。我只好奇,这剑法能不能在本门三规五典中见得,还是姥姥她违反教规,私传了门外学给你?”

 “郁小娥你──!”“别那副吃人的模样。你虽生得标致,这么横眉瞪眼还是吓人的,莫说我没提醒你。”

 郁小娥一踮而起,一股坐上白玉雕栏,轻拂裙膝,好整以暇道:“盈幼玉,这是我从你们内四部的人身上学到的。

 人生于世,只能靠实力说话,谁有了实力,说的、做的全都是对。至于实力怎么得来,是外学或本门的武艺,其实一点儿也没相干。”盈幼玉面鄙夷。

 “所以你不顾姥姥的令,擅自与那些绿林匪徒苟合,如今干脆将人带进来,这就是你获取“实力”的手段?”郁小娥也不生气,笑嘻嘻道:“你们内四部得天独厚,有玉具可用,练一年抵我们三五年。

 咱们外四部爹妈不疼的,既没玉具这种好东西,也只能用男人的具练功啦。”她口中的“玉具”乃采撷希罕的万年寒玉制成,其质玄异,极是养

 这种寒玉对修练腹婴功的裨益甚大,天罗香遂觅巧手匠人,将寒玉碾成拇指细、长近四寸,形如男子物的辅器,教内皆以“玉具”呼之。

 玉具天生神异,通体莹润不说,还会沁出滋润的石。女子蹲坐其上,以尖端抵住玉门徐徐坐下,石使口的那圈薄膜变得奇软奇绵,像化开了似的,容纳玉具全入而不坏贞,不但滋养元,更能以完璧之身修习媚术,实是女功的无上圣品。

 然而万年寒玉数量稀少,玉具有限,自轮不到外四部使用。如盈幼玉、孟庭殊等菁英,自小便是坐玉具练的内功,毋须牺牲完璧汲取男子元,武功已凌驾同龄的外四部诸女。

 外四部无此良器,像郁小娥这样的少女早早即抛弃‮女处‬身,以媚术做为主要武器,双修什么的倒还是其次。

 以她们修为之低下,找的对象内功太高不了,能到手的又腹笥有限,还不如原始的体顶用,久而久之,便成“外四部于媚术,内四部武艺高强”之势。

 两边互不待见,亦与长久以来分配不均的陋习不了干系,故被郁小娥拿来说事。盈幼玉未料她如此直白,不由得红俏脸,怒道:“无!你…你!”“你这一骂可骂尽了本门列位先贤。”

 郁小娥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练得不是腹婴功、不用靠双修蜕变功体,一辈子都不打算给男人碰一碰似的。你是水月停轩的贼尼,还是观海天门的道姑?”

 盈幼玉自知失言,嘴上却不肯示弱,怒道:“我等内四部与男子合,须经姥姥考核批准,若非忠诚勤勉、功勋卓着,等闲还没这个机会!

 双修之对象,更是教门挑细选,和合、水火相济,无不讲究,才能使功体蜕增,如蝶蛹化!岂是与你一般不知羞,专找那些个低三下四的土匪野合!”“…说得好!”郁小娥拍手叫绝,出佩服的表情。

 “要是姥姥再休养个一年半载的没消没息,你盈代使还能不找个男人来要好,就当是我郁小娥犯浑,我给你磕三个响头认错,叫你一声祖。”

 她笑得不怀好意:“盈幼玉,你也快二十了罢?练了十几年的玄内功,不要钱似的大啖滋补药,又用上玉具那种厉害的玩意…

 啧啧,好不容易撑到二十岁这个关头,遇上一个元雄烈的好男人你可美啦,干他一身的纯内力,顺利地蜕增功体,从此内力翻个几翻,变成真正的高手,这可是咱们外四部作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盈幼玉知她没安什么好心,听这话时却不觉一凛,触动了心底的隐忧。内四部的菁英们享尽资源,极力修练纯功体,就是为了在大成之时夺取足以匹配的男子元,使泰,内力突飞猛进,才能驾驭《天罗经》里的绝学。

 然而天地造化,孤不长,这种极度修练功的方法并非毫无风险,相反的,在与男子合、夺取功之前,功练得越强,越容易受其反噬,必须适时补充气,方能持盈保泰。

 为此之故,谷外各分舵经常劫持年轻力壮、健康俊美的童贞少年,送入半琴天宫,由姥姥从中挑选出合适的,以其为少女们补充气。

 郁小娥见她神色有异,趁热打铁,正道:“骆天龙那种骗三岁小孩的白痴故事,只合去蒙那些个上脑的土匪头子。说白了,谷外的男人就同猪牛羊没两样,养肥了就该洗剥落肚,不吃好了长膘,养牲口做甚?”

 盈幼玉长到这么大,还不曾这般赤地与人谈论这事。半琴天宫里的教使乃至护法虽都经过这一段,却不是谁都爱拿出来说。

 据说外四部在这方面开放许多,但盈幼玉从小便是菁英中的菁英,自是无缘得听。她心思飞转,一时有些紊乱,不觉喃喃:“你这身功力…便是这么来的么?从那些…那些人身上汲取而来,能追上我们多年苦修?”

 郁小娥微微一怔,突然会意:原来她将自己挡住那一脚的“解蚹蜩翼爪”误以为是运气护体一类的内家功夫,故意不说破,神神秘秘一笑:“也不是哪个都行的。

 像那方兆熊生如熊般,指不定是外强中干的货,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也有天生元丰沛、极是补人的,像我那…”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闭口。这突兀的动作自逃不过盈幼玉的眼睛。她回过神来,不动声,冷然道:“你做这些事,不怕姥姥或门主哪天突然回来,治你个欺师灭祖的死罪么?还是你就这么有把握,姥姥决计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套话就不必了,盈幼玉。你也不是蠢人,怎就这么想不开?”郁小娥冷笑:“有实力才能守护教门,这点姥姥比谁都清楚,她一直就是这么做。我现在做的或与既往不同,但从未偏离姥姥的宗旨:持续不断地积累实力,不惜一切代价。等姥姥回来,且看她是惩罚你还是惩罚我?”

 她其实并不记得对话是怎么结束,又是由谁结束的。郁小娥的话一直回在她脑海里,比那贼丫突然拥有足与自己匹敌、甚至犹有过之的功力,更让盈幼玉感到震撼。这是她初次觉得自己败给了一个外四部养出的娼──在她看来,她们甚至不能算是天罗香的一份子。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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