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认识
“看见啦!”季小霞不冷不热的样子。“你没说我要见她?”“说了。”
“她怎么说?”“你猜…”“小季,别…”“嘿,这个陪舞女郞,竟然会拒绝你?”季小霞撇了撇嘴“她那话,说的可难听了,她说:‘见你们长市,我没时间,我还要去舞厅挣钱呢!长市想玩,到舞厅找我吧!’长市,你要想见她面,咱俩晚上去舞厅…”这是什么话?难道…他心中的疑团更甚了。
***下午,第四个议题、第五个议题、第六个议题…一个个非常顺利,到了第十四个议题,竟出现了一点不愉快。这个议题,召集了人事局、监察局两位局长,听他们汇报机关下岗的事情。因为至关重要,几位副长市也参加了。
“下岗嘛,很有必要。”人事局长慢条斯理地说着“可是,实施起来难啊!经过我们再三督查,才下去十六个人。下面头头们很是为难。他们认为,公务员队伍,基本上是好的嘛。”
“哼!”庾长市听到这儿冷冷一笑“群众怎么不这么说呢?‘基本是好的’。一句话就把我的决策给否了。”“不,庾长市,我们不是这睡意思。”“别给我解释。
告诉你吧,这十六个人的情况我了解。他们都是工商、安公⼲队部伍中犯了错误,受了处分,应该被辞退的人员。
这是监察部门正常履行惩戒职责,不能算在下岗人员数字上。你们用这十六个人搪塞我。说明你们这四个月什么也没⼲。”“庾长市,这…”人事局长有些坐不住了。“好吧。”
庾长市不満意地拍着桌子“如果你们觉得为难,我可以提供一手资料。”他低下头去,在文件堆里翻了半天“这是基层对公务员不正之风的具体反映。有些事是点名道姓的。你们给我一一查实。凡是事实俱在的,一律下岗。
如果这个任务完不成,你们就是失职。年末,我要考核你们是否称职的问题。”两位局长慌忙接过材料,当场翻阅起来。
“回去看吧,要注意保密。如果走了风声,我拿你俩是问。”“还有一件事,我宣布一下。”听到墙上挂钟敲了五下,他果断收会了“经请示省委组织部同意,鞠彩秀同志任长市助理,协助我分管财政。
还有,因为吕強同志有病,府政常务工作由秘书长负责,希望大家他们的工作。好,散会!”“你呀,胆子够大的。”
晚上,鞠彩秀在电话里评论他⽩天的言行“那个人事局长,⾝兼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下岗工人的事,如果组织部不认可,他敢搞那么在的动作吗?还有,市监察局与市委纪是合署办公,一家人。
有些事不通过市委纪,监察局是不敢做的。这两个部门的事啊,欠沟通。”“那好,明天我找市委记书说一说。”“还有,你不是要考我虑减少经费的事吗,我想了一个好主意。”“什么主意?说。”
“咱们市财政最大的包袱,是大官太多。嗯,一个局长的消费,抵得上十几个公务员。局长一多,小轿车就多。加上住房、出国,公务费用,更是不计其数了。
要我说,你别光盯着减那些小⼲部,减一减大官,减一减小轿车吧!这些费用减30%,财政支出就可以节约40%。”“嗯,有道理。不过,减官,牵涉到市委。减车,府政我敢拍板。人大、政协…”他犹豫了。
“嘻嘻。敢情你也有愁眉不展的时候啊!”对方格格地笑开了。“实在不行,先把各部门经费砍一刀。不管
政群团,一律砍20%,我看谁还张罗买车?谁还闲的没事开那些无用的会。”
“嗯,算你聪明。”对方像是得到一个圆満地答案,咔嚓放了电话。电话铃又响了。安公局长的口气在电话里显得忐忑不安。
“长市,留拘杨总,是市委副记书杨健要我办的。”杨健?他心头一惊,却没发出声响。杨总,杨健,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啊!夜深了。矿山方向轰轰地传来几声炮响,沉闷的声音暗哑、浑浊、缓滞,震得人心里发颤。
呜…在他穷思极虑的时刻,窗外树梢摇动,山呼海啸般的大风从天而降。接着,便是一串串磨滚子一样的雷声。舂雷轰鸣了!
***天⾊晚了,夕
渐渐沉下去。蓟原钢铁公司的上空缓缓泛起了一片金⻩。滴…几声车笛鸣叫,一辆标志着警号的小汽车跟随着杨总的“卡迪莱可”驶⼊了厂区。
市府政的会议一结束,安公局长就形影不离地尾随着杨总的车迹奔跑。跑了一个下午,这场艰难的盯梢行动总算结束了。“杨总,实在委屈你…”看到前面的杨总下了车,安公局长急忙跑过去,俯在对方的耳朵上悄悄了几句。
“什么,你们还要留拘我!争”杨总一听,大喊起来。“不是不是…杨总,”安公局长急忙解释“不是我不听长市的话。
杨健记书管政法,我惹不起呀!咱们,演演戏吧…”“演戏?哼!”杨总撇撇嘴“当着长市的面,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现在你又要拘人,你***简直是
奉
违!”
杨总骂完了人,仰起脸来,看了看头上的天。傍晚,夕照的霞光在一朵朵灰⾊的云团周围镶了金⾊的花边,⾼炉里飘浮起的一股股魄蒸汽,被染成了鲜
的绯红。
“杨总…别误会。我⼲这差事也不容易。”安公局长挨了骂,有些为难了“咱们,就走走过场。厂区安公处的人都是你的老部下,谁敢难为你?你应应景吧!”他坐在那张小凳子上。
面对着审问自己的老部下,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对面坐着四位审讯人,主持审讯的安公处长原是厂保卫处长,是经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另外两个警员是从经济察警刚刚转为安公籍的。还有一个女的,他从未见过面。
她穿着警服,却没戴大盖帽,卖弄似的露了一头长长的披肩发。“请问,本月四⽇下午,你是不是到了原料厂的料场?”“是的。”“去⼲什么?”“检查工作。”
停停停!寻个披肩发连忙制止了主问人,纠正说:“按照程序,应当先问嫌疑人的姓名、职务…等自然情况。”
“哦,小刘同志,这些內容,我们上午审讯问过了…”说着,安公处长转⾝问另外两个小伙子“是不是记录了?”
“是的是的…”两个小伙子小
啄米似地点头。实际上,上午杨总在长市办公室开会,
本就没有审讯。记录本上光秃秃的,什么內容也没有。“我再请问,你在检查工作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现‘废品王’送了假料。”
“当时,你是不是很气愤?”“披肩发”抢过安公处长的话头,严厉地问了一句。“以假充好,是商业欺诈行为。另外,假废钢投到炼钢炉里,会损坏家国进口设备。这样的事,凡是有点儿良心的人,都得气炸了肺。”杨总严肃地回答。
“气愤之下,你对工人下了什么指示?”“披肩发”问。“没下什么指示。”“不对。你对工人说,把废品王扔到炉子里烧了。”“披肩发”提示。“这是气话。”“气话也是指示。”
“这种话我说的多了。我在气头上常常说,我撤了你,我开除你,我宰了你。这样的话都市要当指示来理解吗?”“哼,你是不是暗示工人打废品王?”“披肩发”紧追不舍。“没有。”
“你应当实事求是!”“⼲脆,你让我‘坦⽩从宽,抗拒从严’算了!”杨总蔑视了对方一眼,觉得这个女人不同寻常。“你…”女人语塞了。神⾊却是气呼呼的。“请你回想一下,”安公处长打断了那女人的话,和颜悦⾊地问:“当时有哪些人在场?”“老胡、老谢…工人很多,我不认识他们,也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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