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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现今已在此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贾似道面色惨白,作声不得。我心中一跳:来的果然是湖州军么?难怪他们迟迟未赶来与怨僧会会合,原来白衣僧暗地里又改了主意,趁约众前来之际,贾府空虚,安排友军抄大伙后路,行围魏救赵之策。

 现下湖州军将贾府眷属全擒了来,我方可算一败涂地了,但白衣僧却要以此换回区区一个灵儿?解道枢忽缓缓立起,嘿笑道。“大师运筹帷幄,兼且耳目灵通,审势而变,实是令人佩服!不过,今杀劫,你们怕是逃不过了!”

 一听解道士语风不对,我当即猛醒:惭愧,大错特错了!莫非赶来的高手,并非湖州军。而是全真道士?也许,只有他们才能凭空召来这么多高手!***“解道枢!”

 白衣僧颇为不耐,皱眉道:“本座想听的,并非这个。”解道枢点头,缓道:“灵儿嘛,我们不想留难,却也不会在此刻放虎归山!”

 “好,君子一诺!”白衣僧神色有些匆急,大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扬手飞来一串玉珠,道:“贾公子,这碧玉珠乃是信物,可向湖州众友讨还贵府家眷。”

 “不必了!”只听一个雄浑沉厚的声音响起,林边矮树上多了一名蟒袍大汉,一身熠熠生辉的官服在他身上穿得威风凛凛,毫无文气,他指掌虚探,飞临我身前的碧玉珠倏然改向,斜斜投入他掌心。听见“碧玉珠”三字时,我心神大震,全没提防竟有人会居中夺珠,等回过神来,不又惊又怒,喝道:“喂,你干什么?快将珠子给我!”

 暮色下,细弱的矮树枝梢承受蟒袍大汉那像座石塔般雄壮的身躯,却纹风不动,直似上头站着一个鬼影一般,他傲然道:“湖州叛军余孽,已尽数伏诛受擒!要这珠子何用?”说话间,碧玉珠在他手中如和尚持珠诵经,一粒接一粒快速滚动,指劲捏处,玉珠顷刻化为一蛮粉,簌簌而落。

 我惊呆了,不管那读灵者的话是真是假,碧玉珠都永远找不回了!或许,也因我对读灵者并不信任,行动迟疑,方有此失,一时间,我心中不知是气愤还是茫然,完全愣住。

 “真武白虎使?”白衣僧微微挑眉,朝那蟒袍大汉喝道:“来得恁快!”说话间,他如临大敌,挥臂传令,只听鼓声咚咚不绝,众贞苦士与冤士一阵人头攒动,眨眼间,怨憎会人数好似缩水一般,凭空消失了多半。

 我以灵觉暗探,方知贞苦士数人并作一人,以身互隐,看来,宋恣所言非虚,怨僧会与东府久战之下,锐气渐失“狂”劲已颓,没有灵儿偕隐术的配合,他们依旧想发动另一所擅的隐杀阵。

 “大哥勿忙!”罗侍卫喊道:“这樊大个子徒有其表,最爱虚张声势,就凭他手下的几只小山猫,只怕连朱雀那帮活宝的实力都比不上,莫说为难湖州旧友了。”

 谷口处雀使纪红书冷笑道:“罗侍卫,扯上我们朱雀门干什么?哼,你缩虫藏,耳目闭,又怎知山君今非昔比,早已荣升总教执法了!”顿了顿,遥声招呼道:“二师兄,你们手脚未免也太慢了,此刻才到!”

 蟒袍大汉沉面不应,略一扬手,从林中步出两列黑衣卫士,左右各四人,其中一名黑衣卫士押着一个散发遮面、满身血污的麻衣贞苦士,出列之际,随手将贞苦士推按在地。那麻衣贞苦士挣扎着抬起头来,罗侍卫惊声道。

 “十九弟!”那麻衣贞苦士目光散,满面涂污下,牙白惊人,挤出的说不清是哭是笑:“十五…咱们的报应到了,他们…全都来了!”

 “你说什么?”无须麻衣贞苦士回答,怨僧会四周。突然无声无息地涌出许多持剑的蒙面黑衣人,成合围之势,缓而前,凝聚的气势,宛如实质,几将周围空气冻结。

 黑衣人虽众,但与贞苦士与冤士的人数相比,尚不及其一半,以少围多,却能有这般的气势,当是黑衣人均功力高强之故。罗侍卫又惊又怒:“好个樊大个子,你…你竟然请动了教中‘诛令’?”

 “魔外道,虽远必诛!”那“虎使”手举令牌,声若沉钟:“因果宗以法为祸世间,今自投罗网,可谓作恶自毙!众侍卫!叛教者务须生擒,余者,杀无赦!”宋恣面色有异,在我耳边低声解释道:“这些黑衣人全是隐侍者!

 真武教有三道御赐令牌,分至尊‘伏魔令’、‘诛令’与‘除令’,其中‘伏魔令’为首令,可号令全教且召集天下其它道派戡,甚至朝廷二品官也得见令遵行。

 这‘诛令’也是数年难得一现,可抽调百名隐侍者,持令便宜行事,视同官方行动,故持令者须着官服。”

 此前两番误猜。最后却是真武教突兀出现,随后碧玉珠一出现便遭误毁,我心中正自惊疑,也低声道:“他们手怨僧会一事,莫非是领了娘娘的密旨?”

 “不会!娘娘非但不能调动隐侍者,且因其间牵涉诸多忌讳,甚至连代贾府请命也是不便的,”宋恣目光闪动,道:“少主,此事…或与湖州一案有关,咱们不必夹里边!”

 看隐侍者声势人的架势,也不像要旁人相助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当下暗令东府人众全都远远后撒。“樊大个子!你要对付我济王府兄弟几个,直说便是,何须借名生事?有什么需要掩人耳目的吗?”

 罗侍卫扬刀讥笑,环顾左右:“四使之中,能够驭令隐侍者的唯有玄武李大哥而已,何时轮到你这只山猫?有本事你下来与我见个真章,看你有无资格使唤我们隐侍者!”

 “待诛叛贼,尚且猖狂?”虎使冷笑道:“元虎、伯虎,命你二人将此贼拿下!”“是!”矮树旁两列侍卫中闪出二人,舞动铁爪,奔赴战阵。早在虎使发令之际,众隐侍者已群剑闪动,由四方杀入怨憎会人阵中。双方甫一手,高下立分,冤士们非隐侍者一招之敌者不在少数,顷刻间,便有十多人成为剑下亡魂。

 然而身亡者也非白死,前边一人首当其冲、直受重创之际,身后冤士陡如分身,或左右齐出,或弹展一翼,予敌重击,比之寻常数人围攻,其要诀是当首者浑如弃子,舍命拖住敌人,后方藏形者,其出莫测,攻敌不意。

 如此奇诡凶悍的战法,不失为以众弱击强的良策,可惜的是,双方实力相差过巨,真正受困于此的隐侍者只在少数。更有数名的隐侍者,一击创敌之后,兀自锋芒未尽,身影如一道道黑线,迅速切入白茫茫的贞苦士阵中。

 远观其形,隐侍者身法迅捷,出手凌厉果断,端的是狠辣非常!怨僧会痛亡同伴,齐声怒叫,阵后鼓催更急,整个怨僧会人阵怒沸如狂,气势一展,人人戮力反扑,外沿被打开的空隙瞬时关闭。

 其后,阵中传来厉声惨叫,接连高高飞起数颗头颅,却是怒汉吴刚陡然发威,时跃时隐,飞身窜闪,对身陷重围的隐侍者痛施断头斩。

 而隐于阵中的怨僧会高手,也纷纷出手偷袭,领头入阵的隐侍者当即被绞杀于阵中。阵心之,像投入石子的水面,又归于平静。易进难出,整个怨僧会的隐杀阵,透出森森杀机。

 隐侍者中一名首脑打了声忽哨,比了比手势,众黑衣人全都暂退,随即身影奔行窜动,重整阵形,蓄势待攻。“且慢!”白衣僧皱眉道:“秦虎使!我有一言相劝!”“哦?”虎使冷然道。

 “我们此番南来,并非针对贵教,倘是如此,你我今痛快一战,倒也罢了。”白衣僧指了指解道枢,道:“全真解道长向来足迹不出皖北,现今已在此,据闻,剑圣裴元度也为此下山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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