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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饮水思源
 如今,青巨蛇成丹元气尽皆转为我所有,功力相若,由人挥使,又会是何结果呢?默思中,我似乎能感受惨遭屠戮的青巨蛇递来的哀哀寄望之意,暗道:

 “同山修炼,虽无交往,也算同乡道友。青道友,我定会为你雪复仇!”得受其气,我不仅感其深恩,亦觉青巨蛇虽为虫类,形如同道,颇觉亲近。

 想必当被惊动而爬出大树的青巨蛇,也是嗅到了我与师姐的青气息,有亲近之感,才转而掉头拦击外敌罢?宋恣见我只顾仰望默思,移身走近,叹道:“棋娘真是个奇人呀,如此灵丹,何求可得?踏遍灵山也难寻啊!”他亲见我采丹,极口称奇,又不知云真子之事,只道青丹是棋娘从哪处仙山觅获的,不由大发感叹起来。我自也不跟他多说,只淡然一笑:“霍姨来瞧了,咱们回去罢!”

 我与宋恣踏着月回去,刚进院子“吱呀”一声,霍锦儿的房门打开,我心中感念她夜深未睡,牵挂于我,嘴上也没多说什么,只将小白至她手中。

 月之下,霍锦儿袖口着的一截皓腕,丰腴白皙,情致动人。我递过小白时,与她肌肤相触,只觉软滑冰腻,一时情难自已,背对着宋恣,悄悄传音:“霍姨,我心领了。”

 “什么?”霍锦儿不知我是运功传音,出言相问,待见我面色尴尬,她瞬即明白我是背人说话,又领会了我言意,不由面上一红,慌忙转过身,进屋去了。

 我回到房中,诸事停当稳妥,解衣就寝,一会儿回思霍锦儿风韵,一会儿思及久别的师姐,心中说不清是喜乐甜酸。朦胧睡时,我想起师姐纤手触及我尘时的惊羞急,心间一,痴痴唤了声“师姐”手儿悄悄摸了下去…

 次凌晨时分,外边就开始传来噪杂的声息,人员走动繁忙,喝唤声不绝,敢情婚仪之,人人都不敢躲懒,很早便忙碌了起来。

 我居住的院子正是新房所在,房设在隔壁原本闲置的大屋,前两已妆饰一新,今儿是正,许多只有今能放入的物什,便早早布置进来。我起身穿衣时,试运念力,不料,未见榻旁的衣袍飘移,袍服已然在手。

 这何止是念动,几乎可说是搬运术了。我心知功力满溢,水到渠成,一法通万法通,自己虽未当真习过搬运术,但所谓道法万千,殊路同归,这次的念动应该不是搬运,导致的情形却差相类似。我跃身下榻,体捷如风。昨夜临睡前,虽偷偷干了些邋遢事,此际早起,却精力充盈,感觉整个世界也为之气象一新,跃跃然只想做些什么。

 临安婚俗,新郎须领着仪队,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赶至女家,将新娘接回府中,是为“娶”俗称“接亲”若男女双方府第离得较远,娶之列一大早便要出发,离得较近,午后启行,也无不可,能赶上男家晚间喜宴便算于礼妥当。

 贾、陆两府同在城外西湖之畔,去那不须一个时辰,故此时还没人来催我更衣妆饰。我在房中整备半晌,趁人员忙,悄悄溜出府外走了一躺,返归时,不少府中人笑我半都等不及了,跑去湖边遥望新娘。我对诸般打趣充耳不闻,约莫是时候了,便持帖一封,到了霍氏居处,丫鬟自去报知。

 霍氏早就穿戴一新,沿着窗外的房廊走来,行走之间,丽裙闪动,下肢掀起微微的波,迈进侧厅,却于房口停步,未言先笑:“一大早的,你怎么上这来了?”

 人说“春风洗面简衣妆”这霍氏却盛装也穿出了简衣素服的轻捷之感。我抬目悄视,道:“孩儿来此拜会‘仙姑’。”

 霍氏很是疑惑,走近落座,娥眉微皱道:“你不在房中候着做新郎,这会儿跑这添什么子?只怕两位仙姑未必肯见呢。”说着,摆了摆手,却也让人接帖进去传话了。

 我心中有数,并不着急,只向霍氏说起,一向心慕道法,难得仙姑临府,故求一见。霍氏眼眸波,道:“你是心慕道法呢,还是心慕仙姑?”说着,掩嘴一笑。

 我瞥了房口的丫鬟一眼,微倾过身,低声道:“娘,你…怎地取笑起孩儿来了?”霍氏面色微红,白了我一眼,并不作声。一时侧首抬视,掠鬓一笑道:“今儿天色不错,就该你娶一房媳妇进门。”

 “娘说差了,我这里见仙姑,娘却说娶媳妇,这话…不很妥哦。”霍氏忍俊不住“噗哧”一声,扬起手儿,笑道:“筠儿,瞧我不打你,你呀,越发不老成了!”霍氏向来言笑无忌,但她这般身段放出来,连我也觉得有些扎眼了。

 房口那侍候打帘的丫鬟神情登时有些不自在,借着望向外边,脚下移动,悄悄退出厅房了。“回来!”霍氏举头见了,微微一愣,厉声道:“三心二意的,干什么去?”

 那丫鬟脸上红了又白,不敢争辩,只低头认错:“奴婢错了,一时看外边,却走神了。”霍氏定定地瞧着身前丫鬟,羞恼之下,脸上起了一阵升降不定的红云,似笑非笑的:“装聪明!我们母子难得说笑,瞧不过眼了?”

 “奴婢不敢!”那丫鬟扑通一声跪下,险些要哭了。见了此状,我心下砰砰直跳,说不清是何滋味,摆头暗窥了霍氏一眼,或许她也是无意的,却被丫鬟一番举动,搅得行迹很重,难怪她羞恼了。

 暗下也不由检讨:奇怪,自己本是有事来此,怎地一见她,偏喜说些风话儿呢。未及深思,小荃引着圣女师姐、张幼玉已从厅外的穿堂走过来了。霍氏忙低声斥道:“一旁老实站着去!”

 匆忽间,面带余红,瞥了我一眼。那丫鬟如蒙大敕,慌忙起身至厅口,帘相候。师姐、张幼玉两人身量齐高,如仙妃引伴,美双映,步入厅来,满室生光。我不由缓缓立起。虽然已窥望过两次,这回却是我首次毫无遮挡、正首直视阔别许久的师姐,那份冲击和感动,瞬间弥漫了我全身心。

 师姐的容本就极美,但此时一见,我心下不得不承认,不知那见鬼的太乙派做了什么,竟使得师姐的容光中散发着“冰肌雪骨玉为魂”气息,浑不似人间气韵,那莲花出尘的不可近亵之态,令人心狂。

 霍氏早定了神气,起身相,指着我,笑道:“有扰两位仙姑了,这是屋下长男贾筠,幼慕仙术,冒昧求见,乞劳仙姑点化。”

 “不敢,”张幼玉皓齿微,语带笑音:“不知公子有何指教?”人前显然是张幼玉出头接洽,师姐便似不闻世事的静女,神容自若,对身外世事淡如清风。我竭力忍着不去贪瞧师姐,只笑道:“得见两位仙子,幸何如之,小可喜读道书,正有些难题,就便请教。”说着,一边揖让引座。

 待两人盈盈落座,我假意问了些道法义理,张幼玉一一作答,双方意不在此,均泛泛而谈。师姐似不喜作伪,略皱其眉,目光如刃,忽而言道:“贾公子目烁华,体气周盈,若我拙眼不花,公子当是练气高手,这些浅的法理若尚未走通,何能至此?”

 近听师姐熟悉的声音,问的又是自己,我鼻头一酸,险些要哭,咬牙暗忍,借着说话,转过头,细瞧她近在眼前的熟悉面孔,口中道:“仙姑有所不知,小可…天资驽钝,却有些奇遇,有此微成,皆拜全真高道云真子之赐!”

 张幼玉、师姐奇道:“公子与云真子结有法缘?”我近乎恶毒地道:“是的,云真子对小可的深恩,小可终生难忘!”张幼玉、师姐两人悄悄互视一眼,神色中似乎不能置信,张幼玉道:“然则…”

 或许她想说,棋室之争,云真子与我敌对的事吧。我微微一笑:“云真子不计嫌隙,身怀异宝而不用,将青灵丹赠予本府七姨娘,七姨娘又将灵丹给了小可,小可因此得有微成,饮水思源,岂不要感念云真子的道心宽广,高风亮节?”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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