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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滋味更是喂
 拿出你的敬意来,然后,我会给你一个屈膝俯首的机会,让你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对手!“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留在这里,等待机会。”“等待机会…做什么?”

 迟凤钧有些茫然。老人没有回答,从怀里取出一只锦囊。“慕容柔会持续扰你的意志,一点一滴瓦解你之醒睡、饥、寒暖、张驰等感知,使你无法思考。

 到最后,无论他问什么,你都将如实回答,等惊觉时话已出口,无可挽回。”迟凤钧“骨碌”地了口唾沫,背脊发凉。

 老人的话幽如鬼魅,然而经过连光景,他毫不怀疑慕容有此能耐。囊中所贮,想是鹤顶红一类的剧毒罢?走到这一步,这是唯一能守住秘密的办法,老人没趁今夜会面亲自灭口,已足见情份。

 “属下已有觉悟。”他定了定神,正拿取,老人手腕一收,复将锦囊握入掌中。“这囊里装的,足以使你开一切罪责,从你加入“姑”起,我便为你备好了这条身计,你看一眼就能明白。”“身之计?”“你该不会以为,我从没想过“姑”失败时,要如何善后吧?”

 迟凤钧一直认为那个答案应该是“一死而已”谁会为一群抱着死志的既死之人预留后路?“倘若我愿意,随时能让你们任一个人全身而退。即使是现在依然如此。”老人轻描淡写,却比教千军万马齐列眼前,更令迟凤钧震撼。

 (一切…仍在他的算计中!)──这便是东洲首智、武烈帝麾下第一军师的能为!他不由得直了背脊,忍着头皮阵阵发麻,肃然道:“请主人付任务。”

 老人微眯的锐目里迸出一丝赏。“我已教过你应付慕容柔的手段,你要持续抵抗他那些无聊细琐的小花巧,直到被一举突破,再无法坚持。这个过程不会太舒服,你要做好准备。”

 好不容易恢复的信心须臾间又被动摇。“无法坚持…那之后呢?属下该当如何?”迟凤钧瞠目结舌。老人一笑。“把一切都告诉他。”***耿照终究没告诉染红霞,何以她会是整件妖刀阴谋中,已知的最大破绽。

 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于染红霞并没有打破沙锅璺到底。那夜谈话至此,餐后的浓重睡意袭上了女郎娇倦的身子,她捏着耿照的衣角枕着肩,应答随着慢慢阖上的弯睫益发含糊,散的单词逐渐变成毫无意义的咕哝,被情郎轻放在腿上,蜷着娇躯沉沉睡去,睡到翌午后方才起身,似忘了前夜谈话的后半段。

 耿照不打扰她休养,自未再提。染红霞长年练武,本就十分壮健,复有蚕娘秘授的天覆神功,在地宫中待得两,元气已大见起

 地宫中无柴薪可生火,自非疗养之地。耿照见她恢复些许气力,手掌按住玉人背门,以碧火真气刺天覆功运转,在沉入水瀑前臂围一紧,将她玲珑浮凸的体拥入怀中,低头堵住柔软的瓣,不住度入气息,搂着她潜过千钧瀑帘,一口气泅至潭边。

 染红霞双目紧闭,挂着水珠的面庞彤胜栖霞,一向刚健婀娜、紧绷如百炼的薄钢,柔韧而富弹的身子,此际却温软如绵,小鸟般偎在他怀里,仿佛全身都没了力气。

 耿照松开她的樱,心底隐有几分不舍,只觉怀中玉人浑身火烫,非比寻常,直觉她并非身子不适,强抑着膛里的鼓动,抄着她的膝弯横抱而起。染红霞“嘤”的细声娇呼,却未睁眼,依旧卧于他肌贲起的赤前,将滚烫的小脸埋入颈窝。耿照行至水潭附近的小屋,起脚“砰!”踢开蓬门,屋外鲜浓的草青水气随风卷入,阳光被两人身形所遮,只余满室深幽,刹那间竟生出合卺杯后、拥美入房之感。如非挂念她创伤未复,直想分开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再痛尝她人的娇躯几回。

 总算他一力把持,未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将女郎衣除去,细细擦干身子,小心放在干草铺就的榻垫上,调整她螓首枕处的叠衣,覆上外袍保暖。

 “红儿,”他踞于草垫旁,伸手理她濡的发鬓,叹息道:“将来咱们房花烛时,我还想这般抱你。”

 染红霞玉颊酡红,兀自闭目,不与他相对。姣好的抿忽地一勾,出促狭似的狡黠神气,佯嗔道:“你才不想抱我。你想对我做很无礼的事,而且很…很下。”

 忍俊不住,依旧紧闭美眸,仿佛这样就能自外于他“无礼下”的想像,负气似的模样益发可人,成体洋溢着怀少女般的人风情。

 耿照口干舌燥,腹下仿佛烧着熊熊烈火。他浑身上下仅余一条贴身的犊鼻间怒龙昂起,似将挤裂而出。回过神时,一只手已探入充作被褥的外袍底下,滚烫的掌心熨上女郎光肢。

 染红霞浑身剧颤,似被烧红的烙铁所灼,身子一弹,本能往榻里瑟缩,间迸出一短声惊叫,又像连自己也吓一跳似的抿住,一双翦水瞳眸睁得晶亮,透着不假思索的惊恐。

 这就是他留在红儿身上的痕迹,耿照想。他们都以为、或由衷希望那已经过去了,其实并没有这么容易。

 染红霞回过神来,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向后缩退的动作硬生生止住,似想开口安慰或解释什么,但也只动了动,环着外袍的双手紧掩着背依旧靠着夯土墙,泫然泣的表情一现而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紧绷。

 耿照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必定非常可怕,就像被猎矛贯穿的野兽,迸出的嘶吼最是吓人。他松开拳头,却想不起自己何时攒紧五指,将动作放轻,慢慢自草垫边起身,退向门口。“我不是…”

 开口才发现喉音喑哑。染红霞却抢先截住话头,尽管仍带一丝难抑的惊颤。“我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苍白得令他想落泪。

 “等我好了…就给你。我是你的…从头到脚都是,你想怎么要都行。只是现在我受伤了,有点儿疲累,你让我歇会儿,好不好?”耿照一迳点头,沉默地退出了小屋。

 而永远都是染红霞先恢复过来。第二天清晨,谷中薄雾初散,他在满山遍野的莺啾燕啭中苏醒,映入眼帘的,除了金黄灿烂的晨曦,还有一张比晨曦更加耀眼的笑靥。

 隔着半开的破落柴扉,他倚着屋外的夯土墙,与拥着外袍坐在屋内一侧的半玉人四目相对,染红霞一边从袍肩隙里伸出玉一般的皓腕,尖细纤长的五指几能透光,努力理了理紊乱的浏海,既害羞又正经地冲他笑了笑,才刚刚摆睡意的喉声带着些许鼻音,黏腻得惹人怜爱。

 “早。”他忍不住失笑,心头既感宽慰,复觉痛楚。他究竟何德何能,能拥有这般美好的女子?她的美好远胜他所知所有,而如此不美好的自己,又该如何抚慰她、包容她,一如她为他所做?耿照没有答案。所以只能尽力做他做得到的。

 “鱼生吃腻了罢?二掌院今儿,想换什么口味?”“嗯,让我想想。”染红霞一本正经地抱臂支颐,居然认真考虑起来。

 “龙肝凤髓子虚乌有,就不为难你啦。豹胎鲤尾倒不算罕见,怕是小瞧了你。猩熊掌的模样太可怕了,我不想吃。鸮炙听人说就是烤猫头鹰,光想到就没什么胃口。”

 耿照苦着一张脸道:“奇馐八珍里二掌院就嫌了七样,想来是要吃“酥酪蝉”了。”染红霞双掌在袍里一合,发出“啪!”的清脆响声,不意动作稍大,环裹的外袍滑落些个,出一双浑圆剔透的雪玉香肩。

 “是啦,就是酥酪蝉,我想了半天老想不起来。无论这道菜多美味,我是万不敢将虫子吃进肚里的。小时候生病,我见了药方里的蝉蜕,死活不肯吃,据说后来是妈给我做了蝉蜕猴儿,我一欢喜才吃了药。”

 似是怀念起儿时情境,不觉出微笑:“连蝉蜕都不成,别说是整只蝉啦。”“蝉蜕猴儿”乃是一种童玩,以辛夷与蝉蜕两种药材制成。

 “辛夷”即是木兰花的花蕾,通体裹满了银色细绒,恰可当作猴儿的躯干。“蝉蜕”则是蚱蝉羽化后蜕下的外壳,剪下两对腹足充当猴儿的四肢,吻部即为猴头。

 耿照见她微眯着杏眸,笑容温柔中透着一丝淘气,不由看痴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笑道:“客倌有所不知“酥酪蝉”却不是虫子,而是种制的酥酪,颇类饴,香甜温润,入口即化。只是外表制成蝉腹的模样,才唤作“酥酪蝉””

 染红霞抿嘴笑道:“掌柜的如数家珍,贵宝号肯定有卖。且来一盘尝尝,看是不是真的香甜温润,入口即化。”

 耿照忙不迭讨饶:“二掌院青天在上,这八珍的名目、材料录于本城执敬司的簿册中,人人背得滚瓜烂。小的连侍席传膳的资格也无,真没见过这等珍馐。”

 染红霞憋着笑,死撑一副客倌作派,点头道:“瞧你说得可怜。既然如此,也只好就地取材,勉强来一道鲤尾凑合罢。就算那水潭里没有鲤鱼,随便捕条白鳞鱼也成。”

 岂料耿照的脸垮得一塌糊涂,都快哭出来了。“客倌又有不知,奇馐八珍里的“鲤尾”指的非是鲤鱼,而是穿山甲,古书中唤作“鲮鲤”的便是。

 这穿山甲掘地成,全靠尾部清扫泥土,故肌异常结实,裹于厚厚的油脂之下,柔韧弹牙,且富有浓厚脂香。

 以酱反覆浸涂使之入味,再缚上香草,裹以调了膏油酥脂的泥灰,用炭火烧炙,待酱、脂融,渗入中,滋味更是…”“喂,再说我要翻脸啦。”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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